第135章 千钧一发
“草薙哥, 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一个赤组成员低声说道。
草薙出云摇了摇头，点起一根烟。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尊的力量的破坏性以及最终的结局, 大家都明白。
只是他们总以为离别这一天会很远很远, 因此一直大大咧咧地嬉闹着，谁知道却近在眼前。
“走了。”周防尊双手插着兜, “不远处有空地。”
宗像礼司点点头。
“室长！”淡岛世理的发型由于跑得太快而有些凌乱，她停下来急促地喘息了几下，虽然摸不清状况但还是很冷静地问道，“室长,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淡岛？”宗像礼司意外又不意外自家下属的反应速度，“你来得正巧。”
“你带其他人封锁一下这片区域，”宗像礼司说道, “我和周防去前面不远处那片空地上，一会儿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过来，其他人也是。”
淡岛世理有点疑惑，不过还是应下：“是。”
“吩咐完了吗。”周防尊的语气带了些不耐烦。
“可以了，”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走。”
三个人慢吞吞地来到空地上。
“趁现在还有时间, 我来问一下你, 纲吉, ”宗像礼司看了眼在旁边一脸紧张的金发男生，“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我……”这种时刻真正来临时，纲吉反而对脑子里的几种方案都没有信心了, “我还没想好。”
宗像礼司的眉头微微皱起：“你说什么？”
“宗像, 别为难他, ”周防尊像是早有预料般开口，“这种事情不管是谁碰上，都很难办。”
“其他王权者应该也有感应，”宗像礼司将手放在腰间，准备着随时拔刀，“按照正常流程我应该先去找黄金之王，说不定他有办法，或者是那位德累斯顿石板的发现者，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不过在看到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宗像，”周防尊回应他，“倒不如在我死后好好调查一下那块板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不用你来嘱咐我。”宗像礼司反驳道，然后又缓和下来，眼镜上一片反光，“放心。”
周防尊不再说话，抬头看了看天上摇摇欲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要来了吗。
破破烂烂的剑开始下落。
“哼，还是坚持了挺长时间的。”周防尊把头转向宗像礼司，表情十分淡然，“这么犹豫不决可不像你，宗像。”
宗像礼司拔出刀：“我有分寸。”
“麻烦给我点时间，”纲吉突然地开口，“离剑落地，还有一些时间不是吗？”
宗像礼司严肃地看向纲吉，纲吉也坚定地望回去。
“那么从现在起到剑即将落到周防头顶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宗像礼司用刀指着周防尊，语气不容商量，“如果做不到，之后由我来解决，明白了吗。”
“明白。”纲吉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耀眼的橙色火焰从头上燃起。
他抬起头，橙红色的瞳孔中映照出正在渐渐坠落的红色达摩克利斯之剑。
没有手套。
没有隐形眼镜。
没有匣兵器。
这柄剑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那么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
拜托了。
纲吉的双手燃起经过估算后适量的橙色火焰，凭借着火焰强大的支撑力朝达摩克利斯之剑飞去。
“……那是……”宗像礼司看着正在飞行的纲吉，脸上不由地出现一丝惊讶和凝重的表情。
“那就是纲吉所拥有的火焰，”在这种情况下，周防尊居然还有闲心进行解释，“我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哪里，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不属于王权者和横滨那群异能力者的，却又不输于这两者的力量。”
“那……”宗像礼司看着只身冲向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纲吉，推了推眼镜，“他是打算……”
“那孩子之前亏损得太严重了，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周防尊望着天空说道，“宗像你最好别放松戒备。”
空中，纲吉正在不断接近达摩克利斯之剑。
好强的压迫感。
越接近赤之王的剑，纲吉越能感受到平时周防尊需要多么小心翼翼地收敛力量才能减缓威兹曼偏差值的增大。
真是辛苦尊了。
达摩克利斯之剑上携带的赤之炎跟随剑身肆无忌惮地朝下方袭来，尽管纲吉有用大空之炎护住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烧到，身上的伪装也渐渐消失不见。
终于露出一张本属于沢田纲吉的脸。
然而纲吉却无暇顾及这些。
要接触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纲吉果断地撤掉了所有的火焰。
“他要做什么？”在地上的宗像礼司看到空中的橙色火焰突然消失，瞳孔骤然一缩，“是力量耗尽了吗？”
“怎么偏偏这种时候……”宗像礼司立刻准备去把纲吉从剑尖下救下来，可是还没等他行动，就发现周防尊已经飞了上去。
“周防！你在做什么？”宗像礼司大喊，紧跟着也飞上去，试图拦下周防尊，“不要乱来！”
然而两人在即将伸手想要接住纲吉的那一刻，双双停止了动作。
冒着寒气的冰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上飞速蔓延。
很快，整个剑已经变成了一柄冰剑。
始作俑者正把手抵在剑尖上，面部表情沉稳而冷静。
不，还不够。
纲吉感受着尽管下坠速度变缓，但仍旧在下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皱起了眉头。
或许还需要……
他低下头看着停在半空中的周防尊和宗像礼司。
“尊，宗像先生，”纲吉随着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的速度缓缓下降，“你们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吗？”
“需要我们做什么？”宗像礼司问道。
“当达摩克利斯之剑将要落到尊头顶时，麻烦您不要出手。”纲吉诚恳地说道。
“抱歉，这个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宗像礼司摇了摇头，“如果你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能答应你。”
“但是我可以把刀预先放在周防的致命位置，”宗像礼司补充道，“这样即使你失手了，我还来得及补救。”
“我没意见。”周防尊无所谓地说道。
“太感谢您了。”纲吉感激地说道，然后把头转向周防尊，神色十分严肃，“尊，一会儿我会对你动手，请不要做任何反抗。”
“嗯。”周防尊应道，和宗像礼司退回至地面。
达摩克利斯之剑仍旧在不紧不慢地下落。
纲吉神经紧张到了极点，一边加大负状态火焰的输出，一边降落着。
直到剑尖和周防尊的头发将要接触的那一刻。
“零地点突破·初代版！”
眨眼间，晶莹剔透的冰一簇簇地将周防尊包裹起来，冻得结结实实，然后向上蔓延，与剑上的冰相互融合，摩擦。
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下降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起来，几乎接近静止。
宗像礼司愣了一下，随即紧紧盯住悬在周防尊头顶上的剑。
达摩克利斯之剑往下降落了几毫米。
宗像礼司和纲吉同时屏住呼吸。
又下降了几毫米。
此时，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突破了包裹住周防尊的寒冰的外围，离他的头部只差三毫米。
两毫米。
一毫米。
零点五毫米。
零点二毫米。
坠落停止了。
纲吉死死地盯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几分钟后，剑没有移动分毫。
纲吉转过头，与宗像礼司对视了一眼，后者点点头。
纲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肩膀也不再紧绷。
放松下来的大脑开始眩晕。
嘛，不过真是太好了。
尊活下来了。
这是纲吉倒在地上之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