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受伤
“这……”山姥切国广难以置信地将右手放在眼前晃了晃, 发现失明已久的眼睛居然真的恢复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抬头与同样诧异的鹤丸国永对视。
“那个审神者把自己的灵力注入了本丸？”三日月宗近看着纲吉消失的位置, 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刚刚我刺穿的那个人是……”
“是幻觉啦。”纲吉的声音从山姥切国广身后传来，后面还跟着一只胖胖的白色小老虎。
“退的老虎？”一期一振显然注意到了健康活泼的小老虎，“为什么它会在你这里？”
“我也不知道。在我输送完灵力后，它就跟着我了，”纲吉摇摇头，然后求助地看向一期一振, “请问你可以把它带走吗……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审神者会害怕这么萌的小老虎？
一期一振沉默了几秒。
“可以。”他向毫无防备的纲吉走去，小心地把小老虎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后, 神情复杂地看向纲吉, “之前的伤竟然全都好了。”
小老虎趴在一期一振的怀里，恋恋不舍地瞅着纲吉，试探性地伸出一只小爪爪, 想扒拉他一下。
“一期尼！”
小孩子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
“退？”一期一振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还有？”
“！”
他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弟弟们, 惊地说不出话。
“多亏了纲吉大人，”五虎退开心地抓起一期一振的手摇了摇, 接过自己的小老虎，“纲吉大人不仅治好了我的伤, 还唤醒了昏迷的哥哥们哦！”
“哥哥们醒来后，我就来找一期尼啦～”
“他有没有向你提出什么条件？”一期一振却没有放松警惕, 反而紧张地问道。
“没有啦, ”五虎退知道一期一振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一说纲吉大人就同意了。”
“而且, 修复哥哥们的方法也是我告诉纲吉大人的。”
“是这样啊。”一期一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他看向其他刀子，点头致意了一下：“我带大家先回去了。”
然而在场的其他刀子都没有分出精力回应他。
“其他人怎么样了？”鹤丸国永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纲吉，他怀着一丝不应有的期待，有些艰难地张开嘴，“……你也修复好了？”
“没有，”纲吉诚实地摇摇头，“有些刀剑的伤太重了，而且伤口恢复很慢，今天恐怕不行。”
“对不起，可能需要再过一天才能全部修复完成了，”纲吉歉意地看着鹤丸国永说道，“那是你很重要的伙伴吧。”
鹤丸国永却没有说话。
山姥切国广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三日月宗近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三日月宗近看着纲吉，“两天修复所有刀剑？你真的能做到吗？”
开什么玩笑，就连灵力顶尖的第二任审神者都不敢这么玩。
“哎？”纲吉对他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他挠了挠头，“应该……可以吧？”
虽然目前他处在不能动用火焰的状态，也从来没有使用过灵力这种东西，但是在刚刚修复刀剑时，他能感觉到自己拥有很庞大的灵力。
如果不是有些刀剑的修复进度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自己甚至可以一天将他们修复完成。
“那好吧，换个问题，”三日月宗近将佩刀放入刀鞘，“你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力气去帮助要杀你的人？”
“要杀我的人？”纲吉却不赞同地摇摇头，“我的心脏在左边。”
他直截了当地指出了三把刀子的错误：“你们想捅的都是右边，并且出刀速度很慢，而且位置不致命。”
“所以，你们只是想让我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不是杀死我吧。”纲吉看着在场的刀子们，顿了一下后还是说了出来，“而且，前三位审神者，也不全是你们杀死的对么。”
三日月宗近瞳孔一缩，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意外呢。第四位审神者大人，你的原职业是侦探吗？”
“我不是，”纲吉面带惶恐地摆摆手，立刻否认掉这个与自己职业极为不对路的猜想，“但我有当侦探的朋友啦。”
“侦探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吗。”三日月宗近相信了，他注视着纲吉，“你说的没错，真正被我们杀死的审神者，只有第二位。”
“第一位审神者是在锻新刀时被意外炸死的。”
“第三位审神者是在突发奇想要去远征收集物品的途中，被敌人砍死的。不过我们没有出手帮忙。”
三日月宗近说完，静静地等待着纲吉的反应，却发现后者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纲吉放下心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就知道大家都很善良。既然弑主情况没有那么严重的话，我也能尽力在时之政府那边给大家争取到一些自由了吧。”
“自由？”三日月宗近愣住了，“你说要给我们自由？”
“对啊，”纲吉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刚刚问退了，他说本丸的刀剑都要无条件服从审神者。”
“这其实很不公平，”纲吉皱起眉头，认真地看着三把不知所措的刀子，“一旦遇上不好的审神者，你们岂不是连违抗指令都很困难？”
“没有人关心这个的。”山姥切国广闷闷地开口，“我们就是为了打败时间溯行军而存在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时之政府的目标只有打败时间溯行军，他们会从各个地方拉拢自认为‘合适’的审神者与本丸结契，”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纲吉，“你也是被拉过来的不是吗？”
“一般来说，时之政府会选择歼灭时间溯行军，但也有例外，”山姥切国广接着说道，“一些人拥有的力量对世界体系很重要，对这类人时之政府会选择加以利用，只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罢了。”
“当然，如果这类人不想与本丸结契，时之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再老老实实地送回去。”
纲吉呆住了。
“所以……他们说的那些做错了事需要惩罚之类的，都是骗我的？”纲吉想起当时真情实感的愧疚，只想穿越回去敲醒自己，“目的是为了让我有心理负担，然后乖乖地接手本丸？”
“等等，做错事？”鹤丸国永没有回答纲吉的问题，他有一个骇人的猜测亟需得到证实，“你干了什么？”
“我改变了历史。”纲吉乖乖地回答道。
鹤丸国永·瞳孔地震！
三日月宗近·瞳孔地震！
山姥切国广·瞳孔地震！
“你你你……”鹤丸国永的嘴角哆嗦起来，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你是时间溯行军？”
“按你们这里的定义的话，是。”纲吉点点头。
“然后你在时之政府的邀请下成为了审神者？”山姥切国广颤抖着问道。
“是。”纲吉再次点点头，看着三把刀子的脸色变来变去，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再度看向纲吉时，目光恭敬起来，“不知道纲吉大人是这样的人物，失礼了。”
既然时之政府默认了新任审神者的力量对世界体系很重要，就说明这位在维持世界稳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即使三日月宗近活了这么久，了解到的这类人也不超过一手之数，大多还都是传闻。
眼前的这位居然是这等存在，也难怪能有信心两天将所有刀剑修复好。
但是，既然这位审神者大人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那么如果日后他想做什么，本丸的刀剑们也确实毫无抵抗之力。
一旦这位审神者大人拥有将刀剑折磨至濒临碎刀再修复好的癖好，那到时候他们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纲吉并不知道三日月宗近这一瞬间想了多少阴暗的东西，他只是很慌忙地摆摆手：“没，没有啦，我不是什么大人物。”
“您不用这样的。”纲吉想到自家老师，拥有最强称号的监护人，横滨顶级战力中也，会变成死神的一护，还有一堆神秘的王权者，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我真的很普通啦。”
三把刀子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信”。
“听您的意思，您是被时之政府突然拉过来，并且哄骗之下成为审神者的？”三日月宗近试探地问道，“那请问您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时之政府的人说我需要呆够一个月才能离开，而且这段时间的任务只有修复好所有刀剑。”说到这个，纲吉有些苦恼，“现在知道情况后，我好想早点回去啊。”
“一个月？”山姥切国广突然开口，“如果您失踪一个月，那个世界的人一定会找过来的吧。”
想到之前跟在纲吉旁边的那个诡异凤梨头，山姥切国广只觉得眼睛又疼起来。
“这倒是不会啦，”纲吉摆摆手，一脸放心，“时之政府的人说这里的一个月，相当于我们那个世界的一小时，所以大家应该不会太慌吧。”
“您又被骗了。”鹤丸国永有点怀疑这个审神者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这里和外界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而且，结契后可以立刻穿梭时空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瞅了一眼纲吉。
真是的，太天真了，怎么也看不出这人拥有能够影响世界体系的巨大力量。
时之政府不会抓错人了吧，明明这个少年旁边的那个诡异凤梨头更像好不好。
“哎？怎么会这样？”纲吉很没形象地抱头蹲了下来，更坐实了鹤丸国永“时之政府抓错人”的猜想，“如果要在这里呆一个月狱寺会疯的啊啊啊！”
“你们有什么办法送我提前离开吗？”纲吉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刀子们，“我一定在离开前把剩下的刀剑修复好的。”
“方法是有。”事到如今，三日月宗近也看出来了，眼前的审神者对于刀剑没有丝毫兴趣，他稍微放下了警惕，“如果您信的过，可以站在本丸的传送阵里，我们几个帮您运行。”
“就这么简单？”纲吉不敢相信。
“当然还需要您的灵力，”三日月宗近回答道，“以及仔细回想您想传送到谁的身边。”
纲吉思考了一瞬。
输送灵力很简单，至于想传送到谁的身边，肯定是狱寺啦。
狱寺快急坏了吧，回去还得好好解释一番。
“那我现在就去加快修复剩下的刀剑，然后你们把我传送走好不好，”纲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三把刀子，“拜托啦。”
“好吧，鹤答应了，”鹤丸国永道，“如果您着急走的话，可以往传送阵里输入大量的灵力，这样多出来的部分会自动运输到修复工坊。”
“其他人的修复工作会很慢，而且速度太快了对刀剑也不好，”鹤丸国永在山姥切国广“你在胡说八道”的眼神中一本正经地说，“您的伙伴应该也等急了。”
想到狱寺恐怕正在利用一切手段寻找自己，纲吉觉得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他点点头：“很抱歉这样来去匆匆。如果还需要灵力的话，下次我一定和其他人解释好再来。”
不，其实可以不来的。
就这样修复好所有刀剑然后干脆利落地离开挺好的。
并没有完全信任纲吉的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不约而同地想，但是迎上纲吉澄澈的目光，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机会我一定再来看你们的。”纲吉站在传送阵中央，努力输送了自己绝大部分灵力，“还有你们两个的暗堕问题，下次来时，我会尽量解决的。”
没想到纲吉还惦记着这个事，鹤丸国永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呲牙笑了起来：“这种问题很难办啦，你还是安心在那边呆着吧。”
“还有，我叫鹤丸国永，叫我鹤就可以啦。”
“我叫山姥切国广。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只是仿刀。”
果然，即使曾经被重重伤害过，但只要感受到一丝温暖，他们这些刀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靠近啊。
……
一阵强烈的眩晕过后，纲吉成功地掉在了天台上。
等等，为什么会是天台这种地点？
还有，我是不是忘了问他们怎么回本丸？
纲吉拍了拍摔蒙了的脑袋，一抬头，却发现情况十分不对劲。
“小鬼，你是怪盗基德的帮手吗？”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对突然出现的纲吉有些忌惮，他用枪指向纲吉质问道。
“怪盗基德？”纲吉懵懵的脑子开始缓缓运转，他的视线从周围的一圈黑衣男子身上慢慢划过，转移到了左侧的白衣怪盗身上。
怪盗头上的帽子已经被打穿了两个弹孔，可能是刚被打没多久，还在冒着热烟。他的白衣不再崭新，不知从哪里沾了大量的尘土。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腰侧逐渐扩大的鲜红血迹。
黑羽快斗对纲吉的突然出现很惊讶，但眼下不是询问原因的时机。他咬了咬牙，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努力压低声音：“一会儿我牵制住他们，你快跑。”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然而还没等纲吉细想，对面的一个银发男子显然不耐烦了，他举起枪，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什么回答都无所谓，既然已经看到了，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闻言，黑羽快斗瞳孔一缩，翻身将状态外的纲吉扑倒在地。
消声后的子弹飞快地洞穿了黑羽快斗的肩膀，涌出来的鲜血霎时间将白衣染红。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滴滴滚烫的鲜血滴到了纲吉的脸上，夹杂着黑羽快斗强行压住的一丝细微喘息。
像是被打开了不知名的开关，纲吉的眼睛瞬间放大了，长长的睫毛紧跟着抖动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眼底的茫然和慌张已经全部消退了，脸上没有了任何多余的表情。
“有枪吗。”纲吉用手指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轻轻地拨开黑羽快斗，扶着他站起来。
“有，拿着它防身吧。”由于失血，黑羽快斗的脑子也有些发晕，他拿出半小时前从“蜘蛛”手里缴获的枪递给纲吉，“赶紧跑，最好能找到公安或者fbi的人。”
“不用。”
纲吉接过枪，放在手上掂了掂，软糯无害的气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周身气压低得令人战栗。
他举起枪对着琴酒，语气低沉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的命，还由不得你来做主。”
“想要的话，就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