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折花记

  在古代混了多年后,你会发现,最难忍受也是最常见的事情就是猥亵幼女……

  ——甄心日记

  将竹筒上的事情抛到脑后,贞儿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倒也十分舒心。当然,除了某人让她端茶倒水洗衣叠被招猫斗狗研磨侍书,除了某人对她掐打拧捶咬讽刺加冷笑,一切都非常舒心。

  开始虽然意外朱凝更衣沐浴不用她服侍,但当她注意到朱凝扁平的前胸时,还是同情的理解了下。毕竟一个15岁的少女,胸部未发育还是很丢人的。似乎兰芳特地给她熬制了什么秘方汤药,虽然朱凝每次喝药之前眼光晦涩阴沉到自己理解不了,但她也是乐得清闲。

  想到成天讲两段故事,唬得一帮宫女太监天天“降龙十八掌”“天马流星拳”的,觉得日子极为充实。

  而此刻,挥了挥手里的浮尘,坐在小板凳上的贞儿打了第32个哈欠,看着床上笑得一脸得意的某人,心里怎一个恨字了得。

  赶飞虫?这么呛人的屋子虫子进来才怪。想着就极郁闷的瞪了一眼旁边香气直冒的香鼎,揉了揉自己已经起了红色小点的手臂。她自小不喜欢浓重的香味,特别对燃香过敏,是以甄言等人当着她从来不用香水。没想到穿越成了万贞儿,这么毛病倒是跟了过来。

  朱凝看着某只乌青的眼睛,心情大爽。做人什么时候最爽?别人看着你吃着,别人站着你躺着,别人醒着你睡着……偷偷打量坐在小凳子上的正呲牙咧嘴的某只,见她不停地揉着手臂,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贞儿看了看朱凝,苦笑道:“我自小不能闻熏香,不然就会起水泡。还不都是你害的!”示意对方去看她手臂,口气埋怨,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随意。朱凝看去,果然那白皙手臂上起了很多的红色小包,旁边的皮肤被她挠的都是小血道子,不由吓了一跳,忙道:“那你还不灭了香?笨蛋!”她气呼呼的从床上走下来,把窗户都打开,将香味散尽。

  想了想,问某只,“你那个梅花点金膏不是还有吗?涂上应该管用的。”

  某只吝啬的摇头,支吾道:“这个只要没香味过两天就好了,那药膏貌似很值钱吧?回头还要卖了去……”

  朱凝气急,心想果然是个婢女,小气吝啬,脸色不善道:“你怎么这么小气?那当初给我用了半瓶子,恐怕是心疼的要死了吧?”怒目视去,见对方笑得无害,“那不是你怕疼嘛,用就用了呗,我又不怕痒,忍忍就能过去了。”心口一窝,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某只见她生气,小心翼翼凑过去,小爪子戳她一下,道:“没关系,回头你点香我在外屋带着就行。”朱凝烦躁的一拨拉她爪子,“都过敏了都……你还!算了,陪我去御花园吧!”见某只明显接受不了她的跳跃性思维,朱凝脸上微有些不好意思,“去折些鲜花来啊,屋子里不燃香当然要放些花啊……别告诉我你对花也过敏……”见某只摇头,她急吼吼的拉着某只出门,一路上踢翻两个板凳,三个花瓶。贞儿看着扣在自己腕上的手指,不禁有些郁闷人家的手怎么就那么修长?却没看到朱凝脸上那抹红晕,以及嘴角扯出弧度。

  ************************

  “啧啧……这里的花还真是挺多啊。”满眼的粉红银细,黄白绿紫,溪水环绕,亭榭山石,看得贞儿几乎呆掉。这只是一个没才气的宅女对此园的形容。真正的情况是这样的……风暖日丽,杏林绚锦,柳岸垂丝,燕梭巧织,蘋鱼泛碧,莺啭蝶舞。远处却是榆火吹烟,深青横黛。

  “海棠,被誉为‘花中神仙’,其态似美人春睡,慵懒微醒,其花甚丰,其叶甚茂,其枝甚柔,望之绰如处女,雨中月下,尤现其妍。海棠中唯有西府含香,这一株开得真好。”这海棠却让贞儿联想到身边的人,开得媚而不俗,雅而不淡。说着,某只毫不犹豫的挥爪子折了两只,笑道:“这个西府海棠正好用来插那个素窑的瓶子。”

  朱凝看了看,也道:“这颜色是挺热闹的,不过四姐那里就是一屋子的海棠,我看都看腻了。”

  某只尴尬,心想自己真是够手贱的,呐呐问:“那这两枝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扔掉便是了。”朱凝闲闲道。见某只一脸不舍,只好又道:“你喜欢就留着好了。不过不能放在我屋子里。”贞儿眼睛一亮,很没出息的喜笑颜开,点头道:“我回去送给红染,她最喜欢海棠了。”朱凝有点不满,心说你都是我敏岫宫的人了,干什么还总是惦记着其他人?但看对方那么高兴,也不知道说什么,四下看去时,眼睛一亮。“看那几树栀子如何?”

  贞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满枝满树的白色,闪着微微的露水,不由呼吸一窒,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几株栀子竟都将近四米,简直都可以称之为大树了。叶子翠然,凉凉的,花也不是她市面上看过的那种,那花瓣居然也开得极繁复,和杜鹃的花形相似却多了几分含蓄。若不是远远的传来的熟悉香气,几乎就认不出来了,“神迹……神迹……”朱凝见某只脸上带着可以说是“我要把它搬回家”的眼神,不由鄙视,没好气的说:“赶紧折几枝算了,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这几树栀子可是二哥千辛万苦从南边找回来的。”自动无视旁边的碎碎念,某只满脸狞笑的对着花冲了过去,伸出罪恶的爪子……

  “你……你在干什么?”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贞儿看去,就见一个穿月白色裙子,项带银环的少女,她裙子的褶裥很密,每褶都有一种颜色,微风吹来,色如月华。一双晶莹剔透,温陌如莲的眸子看着两人。身形半隐在栀子从里,那阴影折下,突然就让一向以俗人自嘲的某只想起了一首诗——

  一根曾寄小峰峦,苫葡香清水影寒。玉质自然无暑意,更宜移就月中看。

  那少女的脸不是最美的,远比不上朱凝的绝色,然一双灿若星火的眸光一闪直让人想起柳绵飞雪,梅亭倾月。待贞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正轻触那少女的眼睛,那女孩恐怕是没想到这个宫女这么大胆,竟然敢一边念诗一边碰触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会,突然反应上来,很理所当然的像所有小言里的女主,惊吓的小鹿般后退,眼睛微眨,不解的看着对方。

  朱凝气急败坏将某只彻底当机的人扒拉过来,心想这样你在宫里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又没由来想起以前掌事姑姑的一句话——色字头上一把刀。甩开没溜的想法,朱凝小声在贞儿耳边怒道:“色女!你给我把哈喇子给我擦干净了,别这么看着我皇嫂,不然劈了你!”

  刚刚从美色中缓过劲来的某只听到“皇嫂”两个字,又被华丽丽的雷晕了。突然脑门上出现了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猥亵幼女。*********************************

  印子,票~飞来<div>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