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阕引子

  是的，这是个快餐盒饭式的阅读时代，或者说是个短平快的时代。你根本无法预知自己精心或者静心、潜心堆砌和打磨、打造的东东，别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浏览或者耐心地阅读完。

  尽管我秉承的写作理念是一个数学比例——如果你想让别人在你的文字上停留十分钟，那么你至少应该用大于十分钟的时间去精心推敲文字，并尽可能用大于二十分钟的时间去谋篇布局。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将心比心，一篇太冗长的东西迟早是会让人失去耐心或产生视觉疲劳。因此，以讲故事的方式兜售自己的经历、认识、经验和体会，或者卖弄文采、文字的时候，我尽可能地书写那些精彩的片段，而不是直白、啰嗦地平铺直叙。

  我甚至特意让自己的谋篇布局像刚从蝌蚪变成的小青蛙一样跳来跳去，同时留下一些悬念和让人想象的空间。应该说，这跟技巧无关，而更多的是一种道法自然或对书写的自由追求。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缘看到这个东东的朋友们需要系统和完整地去看、去了解，甚至去分析和体味个中的某些情节。

  从关于潇湘的回忆深处戛然而止，一下子再回到关于洛阳爱情故事的下半部分描述，可能太突兀也太离谱。但我只能这样选择。

  在写完，或者说停下中篇《潇湘烟雨》草稿的那个晚上，我自己都有些不适应。我发现，思维的某种惯性，让流水文章成为极大的可能。《潇湘烟雨》不但可以继续下去，而且洋洋洒洒向第100章进发也是没问题的。但可以并不代表一定和必要，自己觉得没问题，并不说明真的没问题。起码，如果让《潇湘烟雨》成为《花心》这部作品的主要部分，那么《花心》就成了青涩的青春校园故事。因此我必须停下中篇，把更多的篇幅交给下阕——《邙岭殢雪》。

  当然，关于潇湘的故事在下阕之中还会有补充、插叙和赘述。因为按照我的想法，一部作品不应该虎头蛇尾，而应该凤头豹尾，至少要交代清楚每一个所谓的悬念或出现的人物的命运和结局。这也是我在这部《花心》创作上的一点个人追求，这或许才是个结构、技巧和写作态度问题。

  那么，下阕该从何处开始呢？当然应该从中学生吴雨开始。

  因为在《潇湘烟雨》第三十八章中，有段插叙是吴雨对林雪给她在信中长篇累牍地讲述潇湘故事，失去了耐心。

  不过女孩子心思的奇怪之处就在于，当你真正觉得她失去耐心的时候，她可能并没有失去耐心。

  就像林雪的同学张宝说，当一个女孩叫你滚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她是在叫你滚，还是叫你过来抱紧她。此时的你，处于一种又抱又滚的量子力学状态。解出这个波函数，以得知在平行世界里你被踹翻在地或是被抱紧的概率多少的关键，一是你的直觉，二是你的察言观色，三是你的冒险精神和选择力，总之的总之是个麻烦事。

  林雪后来跟张宝探讨这个问题时，吴雨早已不知去向。实际情况是，吴雨说她失去耐心的时候，林雪也失去了继续给中学生写信的耐心和耐性。但在两周后，林雪的失去耐心就招来了吴雨的一顿臭骂。

  吴雨说，002，你毫无新意和信义！不是说，要一直给我写信解闷吗？你的信是不是都被你和皮鞋一起吃掉了？还是全部都腐烂到你那该死的肚子里去了？！

  林雪无语。挂了电话后就差大骂中国式教育只讲立场和情感，只讲出发点和原理，根本不讲逻辑和理性了。

  只是，如果你承认你是跟人家谈恋爱这个基本前提，还有讲逻辑的必要吗？实实在在，林雪觉得，在情商和逆商方面，自己已经完败给了中学生吴雨。

  尤其是逆商，这个远比智商和情商重要的、这个用来表示挫折承受力的指标；这个反映一个人面对逆境、挫折时的心理状态和应变能力的素质标准，让林雪无颜面对。

  懊悔于自己居然有闲心跟中学生混在一起，林雪痛定思痛，下决心在记忆深处，给吴雨狠狠划上了一道大叉。于是，一段新的爱情之旅，也从一个宛如这个宇宙爆炸之前的奇点一样的起点上，重新开始了。

  P.S（附言、再者、又及——这也是中学生吴雨的习惯之一）：

  很多人问我，《花心》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想说，除了原始意义上的花心，也带着女孩子的心思和想法之意。当然，于我本人而言，也有表达我对“花”的一番尊崇心或别的什么心的意思。因为最凡俗的比喻是，每一个女孩子，都像花一样。

  现在是下阕，《邙岭殢雪》的“殢”字或许不太好理解。殢是个生僻字，困扰和滞留的意思。而殢雪，出自“尤花殢雪”，含有沉迷于男欢女爱的意思，倒也符合下阕的故事桥段……

  网络时代的写作，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可以随时调阅很多丰富的资源，让写作变得跟科学考察一样严谨和翔实。因而，对于《花心》这部东东，我是用代数和几何的方式，试图让它变成一个精确的圆周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总体上是非常感谢这个网络时代的！

  龙楚象于2010年11月11日夜起笔，收笔已是12日子时。2014年公开发表时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