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噩梦的开始
只是如此一来，田海想要突破却是不可能了，因为这算是江湖上所说的假性醍醐灌顶。虽说不是真的，但也要冒很大风险，一般轻的就是元气大伤，重的就是整成真的了。
真正的醍醐灌顶一般是门派或者家族内有长辈高手自觉不久将要辞世，把全身功力渡给门内优秀后辈子弟以期尽快领悟气感形成气海，从不入流跨进入流，而自己也就算是做出了最后的贡献。不过很少有长辈愿意如此，不传功好歹还能多活几天，一传功就真死了。因此连带着假性的醍醐灌顶也很少有人愿意做。
而且，即使有人愿意使用醍醐灌顶帮助弟子前进，可也得要对方配合才成啊。须知即使资质上好的人，在小时候七八岁经脉最鲜活时越早领悟气感形成真气以后的成就越大，而越迟经脉固化也就越难感知气感形成气海。但七八岁的孩子，有几个能有配合的意识？能真正懂得醍醐灌顶的难得？因此不管是真假醍醐灌顶，愿意使用的都是极少极少。
实际上，领悟气感是个无中生有的过程，是习武之人的第一道难关，九成的人都是止步于此。现在的田海放弃极有可能马上进入一流境界的诱惑，实在是难得。要知道，中上资质进入一流境界的屈指可数啊。现在田海的情况，若好也就是迟个几年；若不好，终身无寸进，更有可能伤及根本，导致功力下降，暴毙而亡也说不准。
当终于缓过劲来的田海感觉体内大循环开始出现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伤及根本。睁眼看了下脸色红润的沈怀若后，田海闭目又开始继续行功了，只要还能形成大循环大周天，就有可能，因此田海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徒弟，都要努力修炼了。
再说沈怀若，他是觉得全身从刚才的温暖刺激后，又变得一阵剧痛，不过师父没提醒自己什么，自己说什么也要咬牙坚持住。原来沈怀若的经脉虽然还是鲜活，但是从来没有真气在其中跑过，刚刚开始是量比较少，觉得舒服刺激，慢慢的随着田海输送的量多起来后，那就像是有很多蚂蚁在体内撕咬一样，不痛苦怎么可能。不过随着第二圈真气的冲刷，沈怀若感觉除了痛外还有痒，从来没有过的痒，撕心裂肺的痒。就这样在痛与快乐并存的情况下，沈怀若意识开始迷离，整个人陷入昏沉。
大约一个时辰后，月已上眉梢，田海打坐回气虽然只恢复了两三层，不过相比之下，已经比想象的要好多了。而且一睁眼就看到自己醒来的弟子关切的望着自己，田海心中更是一道暖流流过：“好了，师父没什么事，倒是你，怎么样了？体内有没有觉得东西在涌动？”说着，田海明显紧张起来了，不要白忙活了一场啊。
“东西涌动？”沈怀若有点似懂非懂的。他又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东西在涌动，可看着师父一脸急切的样子，沈怀若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再次沉心感受。
“怎样，有没有了？就是一股热流，你记住它在你体内运行的路线没了？”田海看到徒弟的表情，刚刚才有点放松的心情登时又纠结起来了。
“师父，额。。。刚才是有一股热流在身体，但后来就像针在身体里面跑一样，再后来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痒，至于运行路线。。。最后昏昏沉沉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什么路线！只记得从什么地方开始痛起走的。”看到明显紧张起来的田海，沈怀若也不禁紧张了，回味了一下，嘿，虽然不记得什么路线，可还能记起是从哪里开始疼的，痒的。
田海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只要有印象就好。“呵呵，没关系，只要你还有点印象就行，待会再仔细回想一下。今晚早点休息吧，明早记得按时起来！”话毕，步履蹒跚的出去了！其实今天的田海精神已经到了极限，自己瓶颈的刺激，一整天的保驾护航，假性醍醐灌顶。。。这一切让这个远离江湖十几年的汉子也扛不住了。
“恩，是，师父！”望着出去的师父，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就凭着现在身上还挺舒服的，沈怀若也猜出了，应该是师父耗费了心力为自己疗伤吧，虽然自己的不是伤，但是看么师父的样子应该是很耗元气的吧，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带着一肚子的迷茫，沈怀若沉沉的睡了过去。
田海回去之后继续行功大约两个时辰，再合衣休息了一个时辰，待在破晓中把以前学的拳法腿法之类全都打了一片后，内力维持在了四成左右。想到再经过一天，至少又能给沈怀若运行一周天后，田海算是真正的释怀了。内力恢复是越到后面越慢，只要不伤根本，一天怎么说也能恢复个三四成，两天能回个五六成，只要能保证隔一天为徒弟行功一次，再配合食疗，药浴，温养，推拿等，应该能让这孩子坚持下来，并且有大大的收获吧。
看着初升的太阳，田海仿佛觉得这样也不算太坏，至少现在有了盼头，比起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要好多了。
一觉醒来的沈怀若，看到外面初阳已升，就知道肯定是睡过去了，胡乱把衣服穿好，马上跑去后院把爷爷教的套路打了一片后才发现，本以为今天会全身酸痛，连路都走不动。但现在除了觉得有些飘忽，腿脚手腕有些带不上力都还好后。他立马明白了，这肯定是昨晚师父给自己行功的好处。
想到师父对自己多好，现在却起来迟了，心有愧疚的沈怀若自然也不会看见田海正端着一壶早茶过来。
“傻小子，还不去吃饭，准备变神仙啊？”过来的田海就取笑道。经过一夜，如今的田海是觉得生活分外的有意思了。甚至他觉得每天操练下自己这徒弟，吓吓这孩子，其实也不错嘛。
没注意到田海过来的沈怀若突然被吓了一跳：“啊，师父，哦，是！”应答之后，立马灰溜溜的跑去吃饭了，不过他却也注意到了今天师父虽然精神头还好，但是气色却是没有昨天好了。心下有些感伤的他不由暗暗发誓要好好训练，也不要师父再为自己耗费功力了。
待到辰时末，田海又带着沈怀若出门了。经过昨天的观察，田海心里对自己这个徒弟也有了解，在考虑到沈怀若的底线的时候，却又经常是：“快点，这么慢，你蜗牛啊。”
“注意自己的呼吸，笨蛋。”
“想象呼吸进去的气，正随着你记着的线路流动。”
“你个棒槌，你这是蛙跳啊，没观察过青蛙啊。。。”诸如此类的话开始不绝于耳。
不过，在到了刘家山脚的时候，田海才反应过来，今天这个徒弟似乎有些不一样，除了：“是，师父”之外，再没有别的推脱，抱怨，叫苦等话。看似歪歪斜斜的跑，战战栗栗的游，连走带爬的跳，却都咬牙在坚持着。没由来的田海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看着正在狂扫餐桌的沈怀若，看着这个稚嫩的少年，看着阳光下这个倔强的脸庞，田海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自己的师父当初不也是如此教自己的么，只是当初的自己，哎。。。
“师父，我吃饱了，我们继续吧！”现在的沈怀若只想证明自己，只想好好训练以报师傅之恩。
不过被打断的田海，愣愣的看着沈怀若，却暴躁的说：“你个棒槌，不知道刚吃了饭不能剧烈运动啊，你想害死师父么？”显然没料到师父会这样回答自己，现在换成沈怀若发愣了，以前在家都是看书习字，很少有运动，也没人告诉过自己不能饭后剧烈运动。
看到完全傻掉的沈怀若，田海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冲，田海干笑了两声：“呵呵，好了，先坐坐，休息一下吧！”
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刚才的严厉形象，田海在休息的同时也平和的给沈怀若讲一些心得：“怀若，你一定要记住，在做每一个动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的你呼吸。呼吸要配合你的动作，一呼一吸，尤其是呼进去后不管如何，想象着气流是按着行功路线运行的，即使气消散，岔气了，也要这样坚持下去，明白么？”沈怀若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田海，好似又看到了自己的老爹。紧张的心里不由也生出一缕温情。
只是，“师父，那个，那个行功路线我好像不怎么记得清楚了。”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田海一愣，然后一拍脑袋：“额，徒弟，师父的错，师父的错，我把你想成了当年我训练的时候了，呵呵，没事的，多来几次你就知道了。”看到徒弟点了一下头，田海才接着说：“那你就只管你能记着的，路线嘛，我们多来几次你就记住了”。
逞强的沈怀若最后还是没有坚持到瀑布，甚至比起昨天还要不如，才半山就摔晕了。等到沈怀若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床上时候，再也忍不住的脸红了：“师父，我怎么又晕了”。
田海看到徒弟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安慰道：“这算什么，晕，是很正常的，说明你到了身体极限。来，坐好，我给你行功，你记住路线，争取把路线图记下来。”说着就要开始动手。
不料，今夜的沈怀若却是一缩：“不要，师父，我不要，我，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我不想一直借助您的力量，我可以的！”找了几下，才想到这么一个还勉强可以的理由，只是田海哪里会相信啊。
好歹也是江湖上闯荡了十几年的人，这话听着好像是想靠自己来克服，但其中的关心之意，难道自己听不出来么？正是了解了徒弟这一片赤子之心，田海更加觉得要好好对自己的徒弟了。
“棒槌，你这样子，明天你还能动那就有鬼了，我是你师父，难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你才入门就要违抗师名么？”这种名头大义一扔出来，还怕这个孩子不低头？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水平，田海竟然生出了几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