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贺家小比
沈怀若一听，大叫一声冲出门去了。沈追看着孙子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摇摇头又去小院子坐下了。沈怀若向贺家的庄园那边跑去，今天的他跑的特别带劲，也特别轻快，阳光下一个小小少年奔驰在田间小路上，阳光挥洒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的朝气明朗。
终于，跑的气喘吁吁的时候看到前面的一堵灰墙了，墙内便是就是贺家庄园了。贺家的本家在贺林县，这里只是用来存放粮食和训练护院，庄丁所用的，而今正好成了贺家小比的演武场地，毕竟这边比起县城的大宅的人多眼杂来说，算得上是人烟稀少了，即使有，也仅仅是些乡野孩子。跑进了墙角，就看到几个孩子正在靠墙的草垛上向里面偷看。沈怀若朝闫晓跑过去便小声的问道“小晓，怎么样了？那个贺德比没有啊？”
“诶？怀若，你怎么来了啊，难道是偷偷来的？嘿嘿，不怕你爷爷啦？”
“别闹，待会给你说，我先看看”说着就往草垛上爬，全然不顾沈追教的礼仪风度了。这下子连最初的文秀劲也没了，彻底和小晓一样成了野小子模样。两人冒个头悄悄往院子里瞧去，乖乖，这次的人好像比上次还多些了，咦，怎么没看到那个贺德了？沈怀若还惦记着那位一挑三依然游刃有余的贺德。
“怀若啊，你就不要再提那个贺德啦，刚才你是没看到哟，他简直对不起你的期望，竟然被一个穿的很华丽，看起来就很浮夸的人打败了，哎。。。你说那个小德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亏我也很看好他啊？”小晓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贺德是他弟子一样。也不想一下，人家贺德是贺家的人，今年十五岁，由于有习武底子，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居然对一个基本已经成年的人评头论足，想起来就滑稽！
“呀，怎么会了？”沈怀若有点不相信，也难怪，上次贺德摧枯拉朽一般击败对手的形象，对这个很少出门的少年来说是记忆深刻啊！
小晓看了一眼沈怀若：“可能是本家弟子吧，听说本家嫡系子弟都有专门的人手教导，你看那些个人一脸傲气，华贵服饰，再看看这边的，虽然有把子力气，但看起来好像饭都没吃饱，你就知道了。”摇头晃脑的分析了一下，自认为很有道理，小晓又嘿嘿的笑了下。沈怀若只能翻个白眼，把注意力放在了场上。
今天是贺家每三个月一次的小考。为了保证家族在这片地区的影响力以及将来的发展，贺家对子弟是文武并重，不过只有本家子弟和表现优秀的旁系子弟才有资格接收文教。当然也不仅仅是教而不校。每隔一段时间贺家就会组织检查，会比较考校。而正好贺家控制着贺林县的地盘为三大庄园以及县城本家。三大庄园每过三个月便会轮流举办小比，本家在年末举办大比，由每次小比中取得前十的优秀子弟参加年底大比，以便贺家提拔人才，激励后辈子孙上进。贺家这么多年依然在这贺林县说一不二，这种竞争机制不可谓不重要。而且随着贺家在贺林县的权柄越来越重，甚至如今三大庄园就控制了贺林县近三分之一的土地，而本家在县城更是霸占了接近四分之一的店铺，这个大贺家大比也就越来越正式隆重，以至于每年大比时还要请郡县里的名流来观礼，同时也有讨好震慑的味道。
不过说来也悲剧，正是因为这百年来贺家人的强势发展，使得他们在贺林县陷入了瓶颈。如今整个贺林县虽然贺家说一不二，但却也因为过火了些，导致其他家族伙同知县府衙来抵抗贺家，以至于贺家不得不寻求转移重心。而贺林县所在的嘉乐郡无疑就是它的第一个选择，只是一个县城的世家想进入郡城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而郡上还有州，州上才是国。沈怀若他们在的这个小地方叫闫家湾，也算是这乡下比较大的一个地了，小晓就是闫家的人，叫闫晓，而他们所在的国家也只是一个小国，叫蜀国，不过在周围一片小国中，蜀国还算是比较厉害的了，如此才有蜀国这些年的平静。
这一次落在严家弯的小比，吸引了很多孩子不说，甚至还有好些村夫来看热闹。不过对于贺家来说，让墙外的人看到利大于弊，因此也没有驱赶这些人的打算。
“怀若，那些少爷小姐看起来要厉害的多啊，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小晓看到一个大小姐模样的人物，仗着身手敏捷，不断地戏耍对手，心里就有点老大不乐意了。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爱一起疯疯打打，不过这么明显的戏弄，让小晓想起在私塾时和沈怀若一起被欺负的伤心事了。
“小晓，你刚才也说了，他们是贺家的嫡系子弟，有专门的老师教导不说，还有灵丹妙药供应，恐怕还有他们贺家的家传功夫，我听我爹说，贺家，以前出了个天才，留下了一本秘籍，不过后人修炼不到家，只能在贺林县盘踞。对了，那个人好像就叫贺林。”想起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沈怀若就有点心驰神往啊。
就在最后一组人比试完后，庭院里熙熙攘攘上百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长相严肃，略带阴狠的老人走了出来，看了看鸦雀无声的众人，略微点了下头。顿时旁边一个发福的中年人就站出来向众人宣布道：“10月小比现在结束，下面宣布比赛结果。家族子弟赛中本家子弟依然囊括前10；护院小比中本家护院依然全部前10。。。”这就是贺家的规矩，只要牵涉到文武之事的，不管是后背子弟还是护院打手，都要进行考校。每月的一次考核对所有人，选出前10推荐进三月一次的小比，小比中再取前10推荐进年末的大比。也就是说，只要你有一次进了前10，那么恭喜你，你有机会进入下一轮了。但一般来说县城本家的实力远远强于其余三个庄园，所谓大比，实质也就是展示本家的实力。不过这也很正常的，除非旁系能出现有天赋的人，否者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看田地比较好。同时这种方法也能激励其它旁系子弟，简直就是一石多鸟。
“现在请二老爷训示。”发福中年人简单交代完这次小比情况后就恭恭敬敬退后，请那位老人出来讲话，原来他就是贺家二老爷贺天寒啊？
听到中年人的介绍，下面的人更加安静恭敬了。本家子弟尤其，仔细看还能看到不少本家人脸上有恐惧。显然这位二老爷是个狠角色。贺天寒上前了一步，但没有说话，先用阴测测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庭院，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待把目光扫向沈怀若这几个孩子时，沈怀若他们几个顿时从草垛上掉了下来，感觉通体发冷，好吓人啊。
“很好，本家都还保持在前10，很好。”缓缓从嘴里说出这几句后，本家来的人明显感觉轻松了点，这个二老爷是掌握家族暗里的，家族的武力大部分都掌握在其手中，本人修习的武功又偏向阴狠，因此家族里九成九的人都不愿意面对他。因此他这很好一出来，倒让受表扬的人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这却将压力转到了其他旁系身上。谁都知道，表扬了本家是应该的，但本家越好，就是说旁系越差，难道下面要被。。。
“但是，今天，我很惊讶但也很开心，居然有人能把本家子弟逼成那样。”贺天寒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而下面的子弟中，刚才把本家子弟逼的比较厉害的贺德和贺明通体生寒，冷汗都冒出来了。“赏旁系子弟贺德和贺明各一贯钱，允许其入贺家武馆学习一个月，赐予两人参加年末大比的资格。呵呵，我很期待能在大比中看到你们的精彩表现。”眼光淡淡的看向那几乎快晕厥的两位，贺天寒继续道：“只要你们肯努力，肯上进，家族不会忘了你们的，家族也会给你们机会的。只要你们全心全力为家族贡献，你们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说完也没理其它人就开始走了，本家的人一愣，然后也全部跟着离开了。
剩下的人全都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待人走完后，一哄而上：“贺德贺明，你们行啊，这下得了赏钱不说，居然被二老爷看中，直接给了一个资格。嘿嘿，说不定在武馆里学一个月出来，你们还真有可能在大比里出头了，那可是家族大比啊，全城最盛大的舞台啊。”大伙的艳羡，嫉妒的目光都快把两个事主给烤化了。甚至不少人现在都在考虑是不是上去混个脸熟，说不定哪天这两个就进入家族核心了啊。
不过贺德贺明只能苦笑，自己和本家子弟的差距只靠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追上啊。而且今天虽然自己俩被二老爷表扬了，但另一方面却又是得罪了与之比武的两位嫡系少爷，这到底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但是为了出人头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两个难兄难弟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理会周围的阿谀奉承，默默的离开了。准备好好利用武馆的时间，准备准备。
贺家武馆，分为内堂和外馆。外馆对外教授一些粗浅的招式，而内堂其实叫传功堂更适合，只对贺家人开放。传功堂里有五位族老，不担任任何职务，只负责向贺家子弟传功授业，看其似乎没有什么权利，但是贺家人都知道，除了家族金库，这里就是家族最核心的地方了。
“怀若，回来了？快去洗洗手，吃饭了。你父亲都回来了！”沈追放下了手中的书。
“恩？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不舒服么？”沈追现在对自己孙子是抱有比较大的期望，因此也格外的关心了些。
江家三代，三个男人一桌就端了，沈追的妻子在沈怀若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而沈怀若的娘亲也是在生了沈怀若后不久就去世了，真正的说来，沈怀若的奶奶还要迟一些去世。
沈追，沈秀，沈怀若，江家的三代人一起算是相依为命吧。沈怀若的父亲沈秀平时都在县城帮工，做的是田家的布店掌柜。田家也算是贺林县的一方家族，只不过比起贺家来说就弱小些了。虽说如此，但作为布店掌柜的沈秀还是能请得起一个老妈子照顾爷孙俩的生活。
“沈秀，我给你说个事。”受不了孙子一直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看，沈追也想和儿子好好商议一下。
“什么事，父亲大人，您请说。”因自幼受沈追的影响，沈秀很是尊敬他这个饱读诗书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