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他心里再痛,都是不肯表示的,她总是喜欢这样残忍的游戏。

  可是她诱惑你的时候,你又实在忍不住。

  情动的时候,你喊她“宝贝”,她不高兴,媚眼流波地在你身下娇媚地道:“叫我主人。”这就是麦子,她要的是收藏,是占有,你的感情只是她收藏的众多芭比娃娃中的一个。

  即使如此,镡施屿一直以来,只是觉得麦子只是骄纵了些。

  直到有一天镡施屿看见麦子居然背着人在看,还一边观看一边记录。

  “你在看什么?”

  麦子当时慌张脸红片刻后就平静了,脸上带起她惯有的使坏的笑容,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指着她自己的小本子道:“你说,卢域是不是一个负责的男人?”

  镡施屿何其精明,哪里会听不懂麦子的意思。

  “你要帮我,镡施屿。”麦子说得理所当然。

  镡施屿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你不是喜欢我吗?”麦子笑得很明媚,镡施屿彼时才发现,麦子不是不懂感情,只是看她选择懂还是不懂而已。她知道他的感情,还可以玩那么残忍的游戏,真称得上其心可诛了。

  他的感情,只是她手里的武器,用来对付另一个人而已。镡施屿是何其骄傲的人,那时候青春热血,何其难堪。

  “要不要演习一下,考察一下我准备的功课。”麦子笑得有些猖狂,她是笃定了镡施屿的感情,再而且,镡施屿的自制力一向不好。

  镡施屿就那样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麦子,看她妩媚妖娆,如玉,只觉得满心冰凉,了悟到,他于她的心里,不过是勾勾手指就乖乖上去的宠物。

  “你除了脸蛋稍微漂亮点儿外,还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镡施屿是讽刺麦子也是讽刺自己,他怎么就着了魔,喜欢上这样自私如魔鬼的女人。

  麦子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微微泛白。

  “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订了婚的女人。”镡施屿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说的。

  麦子回了什么,镡施屿一直记忆犹新,片刻不得忘记。

  “订了婚又怎样,这年头,一秒钟前结婚,一秒钟后离婚的都有,你少老土了。”麦子略有些张牙舞爪了,“你没本事让我爱上你,凭什么怪我?”

  即使被人当众扇耳光,镡施屿也未必能难堪成那样。

  从头到尾,原来都是个笑话,麦子何时在乎过什么礼义廉耻,何时在乎过婚姻了。婚姻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神圣过。

  听她不屑一顾地提到订婚的事,镡施屿就已经听出了麦子的态度了。

  如果这时候麦子有知觉,肯定是要从床上跳起来的。

  婚姻对她来说从来都不重要。老爷子也是结了婚的,可外面还不是照样有几个小的,奶奶在世的时候,不也是默认了。

  她母亲漂亮彪悍又怎么样,老爸要偷腥还不是照旧。

  她们荣家从头到尾没有一桩婚姻是神圣的,都是假的,不过是张纸,不过是分财产时候的依据。

  只有她小姑姑独身一人,是个不婚族。

  所以麦子才那样执着到扭曲地在乎感情,总觉得也许有了感情,婚姻才像婚姻。

  这些都是镡施屿所无法理解的,他父亲和母亲的爱情,让他对婚姻的认识都是美好的。所以,麦子对订婚的嘲笑态度,镡施屿由其接受不了,他以为那是麦子针对他而言的。

  更何况,镡施屿也是好强的性子。他不得不承认,麦子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本事让她爱上自己。这样的认知何其伤人。

  比任何刀枪剑戟都伤人的,只有语言。

  镡施屿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明白,麦子是宠不得的,越宠只会越无法无天。

  她觉得你的付出,只是因为你没本事。

  所以他改变了方法,麦子这种人,只能让她撞南墙,自己碰得头破血流才懂得收敛。

  镡施屿自然是帮了麦子。

  结局是,麦子把荣家的脸全丢了,挨了老爷子一巴掌,气得老爷子差点儿脑溢血。

  麦子气得跑出荣家,镡施屿找了她大半夜,才在他们两人公寓的那个花园中庭两丛灌木中间找到她。

  镡施屿看见她头埋在双膝之间,抬起来的时候满脸泪痕,心就软了,不管多恨她,最后都是舍不得。

  何况她哪里都不去,还是选择回到他们两个人住的这个小区,镡施屿的心就痛了,怪自己怎么忍得下心。

  麦子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抽噎道:“我把爷爷气坏了。”麦子抱着他哭,说她把荣家的脸都丢光了。

  镡施屿摸着她的头发,至今还记得她当时的脆弱和无助,乖顺起来的时候,让人心疼得不得了,这就是他的孽。

  每一次麦子从卢域那里受伤后,像个小猫一样伤口的时候,镡施屿总是怀念那个时光,那个时光里,才有他的一丝丝甜蜜。

  再后来,镡施屿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第二天带着麦子高调亮相,扮恩爱秀亲密,俨然就是希拉里第二了。

  不过从那以后,麦子也的确乖了,说话也不冲了,亲热的时候也不故意喊卢域了,虽然眼神总还是跟着卢域在转。

  可镡施屿觉得麦子进步多了。

  也或者是因为他对她冷多了,所以麦子反倒听话了,有时候还会小心翼翼陪不是了,知道说好听的话了。

  镡施屿以为,那都是因为麦子发现她再没法掌握他这个“玩具”了。

  彼时镡施屿对爱情的自信已经被麦子摧残得所剩寥寥了。

  如果让麦子自己起来说,她一定会说,完全不是镡施屿想的那样的,她只是觉得在那样丢人之后,镡施屿还能接受她,安慰她,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人心都是肉长的,麦子从那时候开始就依恋镡施屿了。

  也许两个人都不自知,他们的爱情表面上看起来浓烈,可席卷人心的时候确实润物细无声的。

  两个人的认知越行越远,镡施屿的心里不止一次冒出过最最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拒绝了麦子,麦子会不会像去争夺卢域一样来争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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