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就是接客而已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店里的服饰道具只剩下比苏夏的丝足还小一号的高跟鞋，光是套上去就十分困难了，更不用说穿着这个鞋子走路了。
在高跟鞋的束缚下，苏夏只能抬头收腹挺胸，才能勉强保持身体的重心。
穿着一身华丽的女仆装，苏夏在镜子里的样子，仿佛真的如同维多利亚时代在贵族城堡中服侍主人的女仆一般，散发出精致优雅的气质。
不过，苏夏头上的猫耳，以及身后的猫尾巴，同时也点缀着苏夏稚嫩的脸庞，让苏夏凭空多出了几分软萌可爱。
张诗雨上下打量着苏夏，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疑惑地问出声道——
“这个猫尾巴，是店里的道具吗？”
“是我自己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可能会更受欢迎而已。”苏夏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说着，“如、如果我能吸引到更多客人的话，可以给我加工资吗？”
毕竟女仆装的裙摆藏不住小尾巴，难不成真的和老板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猫娘吗？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假装一个十分爱岗敬业、甚至还自带道具的小女仆了。
“这取决于你工作的表现了。”张诗雨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能为店里创造价值，那工资什么的都好说，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分点股份呢。”
资本家最喜欢你这种又勤快又主动的员工了！
虽然张诗雨看起来只有大学毕业左右的年纪，但语气俨然已经变得老练无比，仿佛是经过了不少沧桑世事的历练一般。
“今天你不用干活，等会就在店里看看，学一学怎么招呼客人吧。”张诗雨摆了摆手，“然后把身份证给我一下，我们来签个劳务合同。”
“我、我没有身份证。”苏夏扯着女仆装的裙摆，心虚地说着，“我只有身份证号。”
“你成年了吗？”张诗雨敲了敲脑袋，一副头疼的模样。
“还差一年就成年。”
“为什么不去读书，出来打工？”张诗雨叹了口气，“离家出走吗？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苏夏低下头，沉默不语。
“能在店里干多久？”张诗雨一脸无奈。
“我也不太清楚。”苏夏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但我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来吃饱饭，所以——”
张诗雨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从抽屉底下抽出一张劳务合同，摆到了苏夏的面前。
啪嗒。
一块某2的学士学位证书硬壳跟着掉到地上。
张诗雨随手捡起收好，但疑惑却掠过了苏夏的脑海。
这样的名校毕业生，毕业起码也能进个前途无量的国企、外企或者是机关单位才对，结果反而选择来这种地方开桌游店，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吧，就像是苏夏到现在为止的奇妙经历一样。
还是别管这么多，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吧。
苏夏伏案动笔，战战兢兢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嗯，可以了——嗯？等一下？你的这个身份证号，怎么是个男性？”
“身份证号没有错，就是我本人。”苏夏硬着头皮解释道，“其实、其实女装出门就是我的兴趣爱好，只不过我可能稍稍精通了一点而已。”
“那你的胸为什么——”张诗雨直勾勾地盯着苏夏，看了小一会，随后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嗯，我大概明白你是什么情况了。”
身为某2最天坑最难就业的专业——社会学——毕业的张诗雨，自然了解过跨性别者的相关的调研。
一部分跨性别女性，因为性别焦虑太过严重，因此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便会私下采用激素治疗的手段，让自己的身体朝着女性化的方向发育。
虽然这个年龄段的激素治疗效果无疑是极好的，但却十分容易与父母和学校产生剧烈的冲突，受到暴力的威胁，因此这些跨性别女性只能放弃学业离家出走，之后再从事底层工作养活自己。
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名为苏夏的小可怜，恐怕就是一个身体是男孩子、但灵魂却女孩子的跨性别女性呢。
“没、没事，只要您不嫌弃我就行。”
苏夏虽然不知道张诗雨到底明白了什么，但起码眼下能够蒙混过关就行。
今天恰逢周五，店里客人变得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组团结伴来的大学生，或者是公司团建组织起来的社畜们，大半都是这家店里的熟客。
而店里新来的这位猫娘小女仆，却让早就习惯了女仆组局陪玩的熟客们，感觉眼前一亮——
“是猫娘女仆，我好了呜呜呜呜呜！”
“你居然在看别的女孩子，回去给我好好等着！诶，等一下，她的耳朵和尾巴好可爱啊啊啊啊啊！我想拍照发朋友圈了！”
“好想摸摸她的耳朵的尾巴啊，感觉手感一定很好呜呜呜！”
还没等苏夏坐定，便有好几桌客人向着苏夏招手，示意她过来一起玩游戏，苏夏面对着这热情洋溢的场面，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只能站在原地，微微侧头，轻轻招手，浅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
听到了外面的喧嚣声，补完眼影的张诗雨匆匆来到大厅，也惊讶于苏夏如此受欢迎的热闹场面。
不过，经验老道的张诗雨很快反应过来，高声宣布道：“这位是我们loliloli心跳女仆桌游社新来的猫娘女仆，夏夏！快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亲、亲爱的主人，下午好，我是你们的猫娘小女仆夏夏哦！各位主人想要夏夏提供什么服务呢？”
甜美诱人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引爆了一大片掌声和欢呼声。
尽管脸颊滚烫，但苏夏却没有怯场，毕竟已经在林素衣面前表演了一遍羞耻py，再来多几遍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今天是夏夏来到loliloli心跳女仆桌游社的第一天，就让夏夏轮流和大家好好熟悉一下吧！”张诗雨笑吟吟道，“如果想预约夏夏之后的时间的话，可以来收银台这里预约哦！”
话音刚落，许多人便拥簇上前，和苏夏轮流拍起合照来了，而另一些心动不已的人，则蜂拥而上，到收银台处排起了长队。
看着被客人包围着，已经进入了接客模式的苏夏，张诗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精光。
“各位主人稍安勿躁，夏夏会轮流和大家合影的哦！”
“要做个什么姿势合照呢？主人您来决定好了！”
“诶？想要摸一摸耳朵和尾巴吗？让夏夏好好想一想嘛！”
无数道闪光灯起起伏伏，苏夏虽然感到特别羞耻，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享受起来，享受这种受欢迎的感觉。
然而，那些朝着苏夏投去爱慕和心动的目光中，也掺杂着一道嫉妒的尖锐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