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心中的女孩

  在车上,大家的心早已经回到了文化街,回到了钱阿香小卖铺前,图着红红口钱阿香正面带微笑地向他们招手请他在到那里打牌喝茶水;回到王麻子包子铺前,王麻子个头又大皮儿又薄馅儿又多的包子四处飘着馋人的香。此时他们的人虽在车上,心早已经回到文化街上四处游逛。

  而光头陈峰的心早已经回到了姐妹烩面馆里,他已经看到了二妹阿云细巧的手给他端上了花生米小菜,大杯的啤酒,大碗香喷喷的烩面。二妹阿云不爱打扮,穿着朴素,一件白色短袖褂子是她经常喜欢穿的,由于经常的搓洗,衣领端与袖口端明显有破损的痕迹,但她不舍的扔。这都是乡下穷苦孩子固有的好品质。按乡下人说,这叫会过日子。光头陈峰喜欢这样会过日子的女孩,喜欢这种女孩不爱擦油抹粉的纯朴,喜欢这种女孩的勤劳,欣赏这种女孩用汗水去拼搏的可贵精神。

  在他童年的时代,没有父母跟着爷爷长大的光头陈峰,在他的记忆深处开始接触的女性就是邻居李婶。善良的李婶可怜光头峰是个孤儿,把光头陈峰当自己的孩子看。每当爷爷去地里面干活把光头陈峰扔在家里的时候,在家的李婶总会自觉地过来看着光头陈峰。光头陈峰渴了,她抱着自己的娃儿不怕炎热钻在自家的厨房里烧起灶火来,泥巴堆起的的土灶四处冒烟,熏得她怀里的娃娃哭,熏得李嫂眼泪流,烟熏火燎在厨房里大半天,李婶与娃儿都一身湿透像跳到河里洗了澡。看到了李婶与她娃儿为自己烧水热的汗如雨下,光头陈峰感动的流下泪。李婶给光头陈峰烧了水以后,又拿来大两只瓷碗舀来开水一来一回地撩起来,撩到滚热开水热气都散了,李婶又放到自己嘴边量一量,感觉变凉了,才端过来给光头陈峰喝。光头陈峰接过来大瓷碗开水喝着,一滴滴眼泪掉在碗里……

  在光头陈峰的眼里,李婶就是他的娘,爷爷也是这么说的。有一天,爷爷领着他,叫他叫李婶一声“娘”。可李婶笑了,笑的真美。李婶笑后说:“我不是你的娘,是你的邻居,大家在一起住,相互照应是应该。都是一家人!”

  说完,李婶又笑了。那笑很温暖,让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突然感到春天来了一般。李婶一般的个子,常穿着又大又宽灰色短袖褂子,头发用一根皮筋扎起来,显得整齐而又大方,胖胖的脸上显出农家妇女淳朴与热情。一直以来,李婶那乡下女人朴素的形象在光头陈峰心是最完美的,也是他长大后要追求一类的女性。

  诚然,在光头陈峰的心中,烩面馆里善良勤劳的二妹阿云便是乡下李婶的影子。她的善良,她的勤劳与朴实,都早已经刻在光头陈峰的心中,使光头陈峰沉浸在暖暖的爱河之中不能自拔。

  这次光头陈峰受到赵小姐的骚扰之后,他更觉得二妹阿云的重要,更觉得不能离开她。现在他可以说满载而归,虽然这其间出现了赵小姐的那一点小插曲——这点插曲似乎老天是对他的考验一样算不得什么,可这次让光头陈峰意识到一点,就是得到二妹阿云的紧迫性。现在他的腰包里装满了他辛苦挣的钞票,等他到了城里,他知道他下车后的第一件事该干什么了。

  从早都听说在市中心地带有一条叫步行街的地方很繁华。那一条街聚集了很多家名牌的衣服的专卖店,那里的衣服款式新颖,质量可靠,但价格不菲,动辄几百上千块。所以像光头陈峰他们这些靠苦力挣钱的打工者根本没有考虑过光顾一趟,即便去了一趟,也不过是凑热闹,看别人卖,溜达闲逛而已。然而今天光头陈峰决定到那里给他爱的女人卖一件衣服,他感到善良勤劳的姑娘阿云应该穿上一件那里的衣服——这也是光头陈峰给她的一种爱的表示!

  其实,光头陈峰心里从早就有去步行街给二妹阿云卖衣服的打算,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这次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因此当大家到了车站,都打算转乘公交回文化街时,光头陈峰却向大家说自己有点事先不回文化街,让大家先回去。

  酒鬼小李子等人感到有点不解,但也没说什么,都先回文化街去了。

  与大家分别后,光头陈峰午饭都没吃,就要奔步行街去了。步行街在市中心一带,光头陈峰在一次干活时路过那里。他已经没有耐心去乘公交去了,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

  出租车司机是个胖乎乎四十多岁姓黄男子,他操着sc口音。与sc人打过交道的光头陈峰一听便听出他是sc人。可当光头陈峰告诉他先到步行街卖衣服,然后再回文化街时,出租车老黄显得一脸的为难说:“你还不知道啊?文化街整一条街正在修路,原来的路都加宽几十米,两边的房子都拆迁了,现在那里都不通车了!”

  光头陈峰一听出租车老黄的话,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不妙的事情来,“那街旁的姐妹烩面馆也拆了吗?”光头陈峰大声地问。

  “嘻嘻……!文化街两旁各三十米的建筑物都得拆!这时市委一号文件!别说一家烩面馆,居民区楼也都得拆!”

  “不去步行街了。文化街去不了……哪怕挑一条紧挨文化街路去,我要去文化街旁的姐妹烩面馆!”光头陈峰着急地大声给出租车司机老黄说。

  光头陈峰突然改变了路线,让出租车老黄感到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掉了一个头,去寻找紧挨文化街的路去了。

  在车上,光头陈峰显得心事重重,因为他知道姐妹烩面馆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那二妹阿云呢?她现在在哪里?此时的光头陈峰恨不得一步就到文化街,找到他牵肠挂肚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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