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拆楼 七

  其实，光头陈峰对小眼睛郑老板的承诺不过是他拿钱时的一种应付，至于拆楼的工程规模有多大、需要多少天完成以及怎么去干，他的心里面都没有底。

  当然这与对他心怀不满扁担王李老头不合作不配合也有很大关系，毕竟扁担王李老头最知道情况，心里固然也有底。

  不过，既然大家都已经来了，那就是上铉的箭，没有回头的事儿。

  现在锅里快要煮熟的肉散发着浓浓的香味。酒鬼小李子与陈五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闻到这肉香了，他们蹲在锅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锅里沸腾翻滚的肉块，好像怕那肉会长出翅膀飞出一样。

  当然对于大家来说，酒也是不可缺的一种兴奋剂。可是酒鬼小李子今天似乎比较馋肉，他却改了以往先喝上几口再吃的习惯。这也许与他太过饥饿有关。

  掌勺的老曹显得比一般人有耐性，从把肉用刀加工成块到下锅放料这一切工序都是他一手完成，没有叫任何人帮忙。他无疑是在向大家证明年龄大的他来这里绝不是来之前如王老二说的那样是无用的废物。

  正在发愁谁主持做饭之类事的光头陈峰这时也看到一个最佳人选，那当然是老曹莫属了。

  光头陈峰把今天买菜的账单递给正在忙活的老曹说：“以后做饭就麻烦你老人家了。这是今天买菜的账单，以后买菜花的钱你都如我今天一样记上，等以后好算账。”

  光头陈峰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钱给了老曹。

  看到管钱又要记账这样的重要的事，老实的老曹有点不敢接受似的。

  几次推让之后，光头陈峰问大家：“你们相信曹大叔吗？”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相信。”

  老曹这才接过钱来。

  当几大盆冒着热气腾腾的肉出锅了后，大家才发现没有摆放的桌子。

  这时王老二也有点急，他说：“干脆几个就地打蹲儿，分五个人一盆吃，酒分两瓶喝。”

  大家按着王老二说的分开吃喝起来。

  陈五吃了两口肉，又喝了几口酒，似乎有点不大尽兴，他给酒鬼小李子说：“咱们划几拳。”

  酒鬼小李子的嘴里塞满肉一时不得闲，可他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哥俩好，四季发财……”

  与此同时，别的几个也划了起来。

  一时，划拳声在工棚四周回荡不绝，场面顿显得十分热闹。

  光头陈峰看到大家吃喝的差不多，他这才说：“今天大家吃饱喝足，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干活了。扁担王李老头想从中捞油水，我不同意，要他合同签的十块一平方，一分不少地给大家十块。这里老板又说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给老板下保证用不到一个月，大家能不能给我下个保证呢？”

  这时的场面一下变得寂静起来。

  王老二第一回答说：“这点小活半个月用不了，咱们就会拿着票子回文化街泡妞去。”

  陈五接着说：“我们干一平方十块钱，陈峰他不拿我们一分，为了我们他没少出力气，我先敬他一杯。”

  光头陈峰马上拿起杯子说：“陈五大哥客气了！大家出门都不容易，都是为了挣钱，走在一起就是兄弟，咱们一起干杯吧！”

  四十几个民工兄弟都举杯一饮而尽。

  大家酒足饭饱之后，都回工棚里休息，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要把楼很快拆完，给光头陈峰一个脸面，也为自己痛快拿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