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缕光:成长的事实
瑞的卧室内此刻一片安静。薇尔莉特表情显得格外惊讶，而斯顿则是一下子看直了眼，眼神中满是困惑和不解，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瑞对于自己的契约共鸣兽以及女仆的反应感到十分疑惑，不解地道，
“到底怎么了嘛！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瑞对自己身上发生的情况完全没感觉吗……也是，今天结束了测试后，她就一直处于昏迷和虚弱的状态，恐怕对于身体发生的情况根本不清楚吧。
斯顿看着困惑着的瑞，遇到这种情况，它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向瑞说明才好。
毕竟，眼前的瑞可是足足五年没有过身体上的成长啊，突然间的成长，换做是谁都无法立刻相信和接受的。
倒是德米莎已经有了想法，对着瑞伸出了手，
“比起听我们说的，我想，还是由小姐您亲自认识一下更加直观吧。”
“德米莎，瑞现在可以下床吗？”
斯顿还是很不安，毕竟瑞的情况现在可是相当复杂的。
“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少爷也不用太过担心。”
德米莎表情虽然很严肃，不过说话的语气却又带着几分开心，弄得斯顿有些懵。
瑞在德米莎的牵引下满脸疑惑地下了床，双脚着地的瞬间，她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身高有所改变，所以双眼和地板的距离变得不一样了吧？
斯顿在瑞落地后，这才得以更加仔细地观察着瑞身上发生的变化。
这番变化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自己和薇尔莉特她们根本毫无察觉，亦或者是因为当时的她们注意力都在瑞昏迷过去这件事上，这才忽视了其他的细节。
瑞的双手双腿都变得更长了一些，长袖的上衣袖口处露出了一截手腕，长裙也移动到了更上面一些的位置。
身体通过身上的衣服作为参照，也能明显地看出比之前要长一些的，唯一没有多大改变的，也就是瑞的脸了。
还是那充满孩子气的样子啊，没太大变化倒也是好事。
斯顿这么想着，就见德米莎已经将瑞牵引到了房间的一角处。
或许是因为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的缘故，瑞走起路来还有些不太习惯，但她自己大概还以为是自己状态不佳的原因，努力在调整着。
而也是因为打小以来的训练，让瑞有了迅速控制身体平衡的能力，只是几步路的功夫，瑞就大概掌握了身体的平衡。
等来到角落处的时候，瑞走路的平衡问题已经没有了。
“德米莎，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要让小姐知道一件事情了。少爷也请过来吧。”
德米莎将斯顿叫了过去后，让瑞紧贴着墙壁站好，
“小姐，你可不能踮脚哦。”
“德米莎，现在量身高也没用吧？我都五年没有这么做过了。”
瑞表情很是伤心，身高没有变化正是她身体停止成长的直接证明，这一件事情已经持续了五年，平时她没有提起，是因为已经没必要去想这件事了。
德米莎现在这么做，无疑是在让她重看这一她不愿意去看的现实。
少爷，你看这里。这是五年前，小姐在墙壁上留下的记号。”
德米莎倒是没理会瑞所发的这些牢骚话，让瑞继续贴墙站好，自己则指着墙壁上的某处对斯顿说道。
在那里，有着一道用小刀划出来的划痕。
这一痕迹，斯顿平时就有注意到，但却不理解这是什么意义，只当是疏于保养。现在才明白，这是瑞身高的记号。
确实，如果能一直成长下去的话，这留在墙壁上的记号倒是一段成长的见证。
但想必，从瑞停止了成长这件事被判明的时候开始，这道痕迹就成为她心头一个火辣辣的伤疤了吧。
只不过现在嘛……
斯顿注意的不是这个划痕，而是划痕的位置。
“德米莎！你指那个给斯顿看干嘛啊！这种羞死人的东西，干嘛要给人看啊！”
瑞对德米莎这突然的行为很是不解，想要阻止，但德米莎仅依靠一只手，就将身体还很虚弱的瑞的动作阻止了，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小姐，既然您觉得这个划痕不好，干嘛一直不下令让人修复它呢？只要您想，五年前我就可以将它修复的。”
连墙壁都能修复……德米莎，你作为女仆也太万能了吧
听德米莎这么说，斯顿对自己家女仆长的能力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那……那是、因为是……”
瑞支支吾吾，斯顿见状，也猜出了个大概。
就它对瑞的理解，她只有在一件事上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赫尔玛留下的，对吧？”
因为是过去朋友的回忆，所以不想丢掉。
因为是唯一留下的痕迹，所以不愿修复。
瑞点了点头，
“以前我们在房间里玩的时候，她给我刻上去的……在我进行第一次共鸣之仪，以及被告知已经不会再成长了这件事之前。”
那段时光距离现在已经非常遥远了，所以瑞双眼中也满是怀念，但接着她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德米莎，这道划痕……是不是位置变了？我竟然能看得到它啊。”
“……小姐，我说过不能踮起脚尖的吧？”
德米莎明知瑞其实并没有这么做，却还故意这么说。斯顿也看出来了，德米莎这是要引导瑞自己去注意到自己身体成长了这件事。
“我……我没有啦！真、真的！！”
或许是曾经有类似的行为被德米莎抓到吧，瑞表现得颇为窘迫，不断辩解着，又低头看向地面，确认自己确确实实是踩在地上的。
但也是这一动作，让瑞再度注意到，地面似乎离自己比平时还要远。
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疑惑，她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随即，她偏过头，眼中怀疑的神色亦变得更浓了，
“这……怎么回事…？”
或许是没办法想象这件事情，所以一旦发生了，反而无法理解吧。
斯顿看得出来，瑞已经想到了是什么事情了，但是她看起来和自己以及德米莎一样，都很迷惑。
现在这道划痕，处于和瑞的双眼同一水平线的位置上，所以瑞能够勉强看得到这道划痕。
而瑞的双眼距离她的头顶，大约有五六厘米的距离。
换言之，现在的瑞比起今天下午之前的她，足足一下子成长了五六厘米！
斯顿不清楚这种成长算是大还是小，但无论怎么说，都有一个事实是确定了的。
“斯顿……德米莎……我、我的身体、好像是……成长了？”
怎么可能。瑞的双眼满满的都是这一情绪，可与之相反的，已经承认了这是事实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喜悦，从双眼中流出了泪水。
“没错，小姐、您……您长高了！”
德米莎哽咽地说着。为了让瑞能自己体验，自己认识到成长的事实，她一直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没有将其点破。
现在瑞终于是知晓了这件事，也承认了这件事，虽然这其中的原因暂未知晓，可却并不影响德米莎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
“恭喜你了，小姐！”
听到这句话的瑞鼻子抽了抽，终究是敌不过内心不断涌出的喜悦之情，径直扑到了女仆长的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德米莎！我……我真的已经觉得不可能……不可能的了！但是……！这、这……太突然了！！”
一直以来的渴望，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实现，虽然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但还是酝酿出了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情感。
瑞埋在德米莎怀里，除了只言片语，就只剩下啜泣声。
“小姐，这已经是发生了的，是现实了。”
德米莎也回抱住瑞，说道。
五年来都不曾成长过的身体，却因为不知道的契机而成长了，这份喜悦对瑞而言到底有多大，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瑞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从德米莎怀里离开，看向了斯顿，
“斯顿，我的身体成长了。也许……都是因为你的出现吧！契约共鸣兽和自己的契约者会彼此促进，一同成长，这句话我是越来越相信了。”
接受了身体的成长这一事实的瑞，精神状态似乎也一下子变好了不少，说话也显得更有力气了些。
“呵呵，瑞，我也很替你高兴啊。”
斯顿祝贺道。但在说话间，它视野一晃，眼前的瑞竟是和另一名女孩子的模糊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又来了……
这一感觉以前也曾有过。在照顾瑞的时候，斯顿总会有种自己在很久以前，也曾照顾过和瑞年龄相近的女生的感觉。
当时斯顿只当这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可现在，当它看向有所成长后的瑞后，这种感觉也变得更加强烈了。
不是错觉。自己确确实实是曾照顾过某一位女孩。
但由于自己失去了近乎全部的记忆，所以对这件事情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应该是被照顾瑞的这一行为所唤醒的，一种连记忆都不算的潜意识吧。
算了，这件事还是别去想了。
斯顿将杂念甩出了脑海，接着就听眼前的瑞开心地道，
“德米莎，斯顿！我要去将这件事告诉给家里的所有人！”
身体重获成长这件事让瑞兴奋不已，大步走出了卧室，斯顿和德米莎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