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大醉

  我们两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咖啡厅里放着优雅的钢琴曲，我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她离开的这两年我有太多的话想说，千愁万绪到了此刻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是这样，夏清何尝又不是这样呢？

  她设想过千百种见面之后的交谈方式，也许会有激烈的争吵，也许会有怨恨的冷嘲但是她终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性情还是一如当初，只是温柔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咖啡厅内竟然巧合般的放起了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在街角的咖啡店……

  她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者小刀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

  嗯，还不错，你呢？夏清笑着回我。我点点头，还行吧。

  我们两人都装了太多的心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言，气氛就这么沉默着，果果也不插话安静的在一旁喝着咖啡。

  我们的过去对于彼此来说或者都是折磨吧，我不愿意提起，她也是。

  她还是开口了，你知道阿雷是我弟弟吗？她言语之间有些冷淡，神色更是审视，如果我真的是处心积虑的话，她会不顾一切与我为难。

  夏雷？夏清？我心里犹如一匹闪电穿过，从来没有把他们二人联系起来过，更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他的姐姐。我的眼前忽然模糊了一下，到底是有多巧才能如此？

  我不知道，摇摇头，我神色惊讶还没有缓和过来。

  我知道阿雷有一个姐姐，但是我从来不知道是你，他也没有跟我提起过你，伴随着温热的咖啡我缓缓的跟她说。

  夏清显然考虑得更多，她现在只在意自己的弟弟，话虽然可能伤人心了，但是她不得不说，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小刀，请原谅我说话直白，阿雷他是个孩子，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对我说，我知道以前我对你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伤害，但请你冲我来，不要耽误了阿雷好不好？

  夏清为了防止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她不得不像一个毒寡妇一样言语刻薄，就是为了打一个预防针，不管小刀有没有打击报复的心里，她都必须说这话。

  夏清，你能说点好听的么？小刀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吗？这话是果果说的，他真的听不下去了，这个女人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有多可怕？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夏清会说这样的话，心很寒，眼睛也很冷。

  那些原本还遗留在我心中的美好都消散了，那些令我一次次回忆的温暖也该不复存在了。我想要的日落黄昏到底是虚幻，心情有了几分悲躏，尽管我知道这尖酸的语言后面是一颗对弟弟爱护的心。

  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弟弟，我告诉你，他配得起我对他的所有的好，因为他真的很努力也很用心。在说配得起的时候我加重了语气，我想信聪明的夏清知道我说的意思。

  果然，她沉默了。

  当然，我并不想给她再造成什么负担，我知道这一次之后我和夏清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她终于踏踏实实的成为我心里的过客。

  我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我们重逢会是怎样一副场景，但今日之景是我无法预料的，竟然是为了阿雷，不免有些觉得世事弄人，多了几分可笑。

  夏清，我和你都不可能对阿雷的堂亮的前途和未来造成阻碍。我盯着她，这是我发自肺腑的话。

  她躲避着我的眼睛，她知道之前的话是她过分了些，但是心里却有了很大的安慰了，至少我不是她所担心的那样。

  对不起，夏清只能给我这么一句话。

  话已至此，夏清有了离开的念头，但是面对我的质问，她又顿住了思绪。

  这是我长久以来最大的心结，到底怀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是的，在夏清的诉说下我终于知道那个孩子被她生下来了，而且是个男孩子。当我问孩子到底是谁的时候她沉默了一下，说不是我的。

  我深深叹了口气，心里的夙愿也算是了结，有些失望，有些落寞。

  带着孩子一定过得不好吧，需要我帮忙么？考虑到阿雷上学的情况，养一个孩子又不容易，我对她说。

  不用了，今天的事别和阿雷说，就算是帮我了。这是她的最后一个请求，我点点头答应。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呆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她起身离开，走之前说，你还是那个小刀，一点都没变。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这一天我拉着果果出去喝酒，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人生失意也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泪眼朦胧，果果陪我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