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情窦初开
霞光被黑暗吞没，天已经完全黑暗。
路灯亮起淡黄的光亮，岸边已看不见人影。
灯光下，是一只体型巨大，足有六七米长的巨型生物。
说它像鱼，是因为它有鲨鱼般湿润银白的皮肤，宽大圆润的后背，高高耸立着一把如尖刀般闪烁金属光芒的背鳍。
这显然是一只遭受魔法污染，发生变异的鲨鱼。
它不光体型巨大能在岸上存活，更骇人的是它还长出四只腿。虽然与庞大的体型相比，四条腿显得那样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但它也能像走兽一样支起身体，让庞大的身躯能在陆地随意行走！
面对这样的怪物，正常人本该第一时间逃跑。
可当冯小歆看见那张血盆大口，尤其是里面一排排森然恐怖的钢牙。两条腿便失去力气，身体不争气地瘫软在地。
她浑身发抖，因为那只怪物已经注意到她。
“马上轮到我了吗？”
她绝望地想着，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大抵也会像徐杰那样被锯齿般的钢牙绞碎，变成肉泥被怪物吞入腹中。
海风携着一股臭味，是从变异巨鲨身上飘出的腥臭。
眼看着短小的四肢承载巨物一步步接近自己。
一只手！
突然从怪物的嘴中伸了出来！
嘶拉！
瘫坐在地的冯小歆打了个冷颤。
不光是肉体撕裂的声音令她不适，更吓人的还是眼前近乎血腥的场景。
从巨鲨胃里伸出的手臂撑起血口上颚，另一只手着带着粘液从胃中扒出，撑开鲨鱼的下颌。两只手如千斤顶将血盆大口打开，让尖利的钢牙合不上闭不拢。
原本等死的冯小歆看见这一幕不由呆滞。
哗啦！
随后她便看见令她毕生难忘的画面。
两只蒲扇般的手掌抓住鲨鱼的钢牙，用力向外伸展。粗壮有力的手臂如金属扩张器（消防救援器械），让本就撑开到极致的血口，发出渗人的肌肉撕裂声。
一双手臂似有开天巨力，将变异生物的嘴硬生生掰成两半。
徐杰的身体由深至浅，由狭到宽。带着滑腻腻地粘液从鲨鱼的胃里钻了出来。
“呼——”
就像新生儿出世一般艰难，他从因为嘴被开瓢而倒地上不起，失去梦想的鲨鱼口中爬出！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新鲜空气从口鼻进入肺中，徐杰感觉世界是那样美好！
他侧头看向早已吓傻的冯小歆，语气带着几分抱怨，道：“这怪物肚子里实在太臭了！”
“……”
见他还活着跟自己说话，目光痴呆的冯小歆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
巨鲨死了。
它的内脏被徐杰严重破坏。
更别说它赖以生存的“武器”被对方撕裂再也合闭不上。
“好臭啊！”
这是徐杰逃出生天后说得最多的话。
冯小歆依旧瘫坐在地上，显然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
“你怎么样？”
徐杰对她关切地问道。
“啊？”
对方张了张小嘴神情茫然地看向他。
见她两眼无神，徐杰沉默许久才指着地上的水渍道：“你是不是被吓尿了？”
低着头，见自己有一滩水迹，冯小歆愣了半响，才面色血红地说道：“你才被吓尿了！”
见她羞恼的模样，徐杰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被吓傻！
街面响起急促地警笛声。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徐杰带着心有余悸的冯小歆离去。
一路无话，经历刚刚发生的事，冯小歆美好的心情早已被破坏。弱小无助的她现在看什么都像鲨鱼。
临至对方居住的地方。
徐杰主动要前往她家。
一时间弄得冯小歆既紧张又心喜。
她心跳加速面色绯红，徐杰却并不在意。
之所以要唐突地前往对方的住处，只因他实在难以忍受身上那股臭味。
他讨厌鱼腥味！
跟随对方乘电梯来到高处。
在冯小歆地带领下，徐杰进入少女居住的公寓。
“家里有些乱……你……”
刚进入屋内，冯小歆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徐杰迫不及待地脱去自己的上衣。
“我……我……”
看见赤果强壮的肉体，冯小歆心快跳到嗓子眼。
他平时明明正经得像块木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奔放”。
少女不适应变得主动的徐杰。
脱去衣服，徐杰仍不满意，他对冯小歆急切地问道：“浴室在哪？”
“啊？”
少女慌张地抬起头，“这……这……会不会……太快了点……”她慌乱地说道。
“不行吗？”
徐杰皱眉，突然借用别人的浴室果然不太礼貌。
面对他的疑问，冯小歆脸红得快要滴出血，胸口小鹿乱撞，头快埋在地上。天人决斗许久，最终鼓起勇气，光洁的藕臂指着室内一处房间，一句话也不敢说。
“谢谢。”
徐杰脱去皮鞋光着脚走进浴室。
哗啦——
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水声。
怎么办？
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冯小歆脑子乱糟糟的。
刚受到惊吓的她，人还没完全从那种晕眩的冲击中走出。
仿佛自下班开始她就在做一个不真实的梦！
现在，那个几次拒绝自己的男人，正在浴室洗澡……等会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
难道今天就要将自己全身心交给对方？
她将头埋在抱枕里，脸颊发烫，不敢继续幻想接下来的事。
“冯小歆你不能这样轻易地把自己交出去！”
“可是……他若真想……难道我还能拒绝他？”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好紧张……”
就当她胡思乱想地时候，徐杰已经光着上身从浴室走出。
一抬头她竟看呆了。
倒不是对方的体魄有多强壮，只是那些密密麻麻如泥鳅般的伤疤，让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男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伤痕！
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她不禁好奇。
洗去身上的臭味让徐杰浑身舒爽不少，但衣服上的腥臭却怎么也弄不掉。
总不能光着身子回家？
盯着手中早已湿透的衣衫，他心里郁闷，这弔鲨鱼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就那么轻易让它死去实在便宜了它！
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落向沙发上的冯小歆。
察觉到他的视线，对方忽然紧张到极点，见他不说话，冯小歆不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我……也去洗个澡……”
说着她埋着头逃一般地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坐在床边她盯着衣柜发呆。
许久她从里面取出一套十分大胆，对她来说尚且过早，艺术成分颇高的内衣。
两手举着细绳般的胖次，她不禁捂脸，羞愧地想着：不行，实在太羞耻了。
不过……反正最后都光溜溜的，穿与不穿又有什么区别？
咚咚！
正胡思乱想屋外忽响起敲门声，吓得她赶紧将自己的秘密藏进衣柜。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
“我能不能……”
徐杰站在外面有些不好意思。
“这这这……这么着急……吗？”
一看见这个上身赤果，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冯小歆说话就不自觉地结巴。
“突然让你做这种事可能有些冒昧……”徐杰挠了挠头难以开口。
冯小歆躲在门后仅露出一颗脑袋，听见他的话紧张得差点将房门关上。
“我能不能……请你……”
徐杰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帮我到楼下买件衣服！”
“是不是太快了……”
下定决心的冯小歆，嘴上犹豫着，身体已经准备放开房门让他进屋。
随即听见他后面的话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整个人愣在那里。
太快了？
徐杰弄不清她那句太快了是什么意思，两人均不说话，一时间空气变得无比安静。
“呃……我的意思是……”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醒悟自己想岔了，冯小歆拿出她作为前辈的风范，立马为自己刚刚那句话想好说辞，道：“毕竟我说过要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我只是受不了衣服上的鱼腥味，想请你帮我买件衣服。”徐杰笑着说道。
“哦……这样啊……”她平淡的回应，脸色变得黯淡。
砰！
对方突然关门，徐杰差点撞了鼻子！虽然吃了闭门羹，他心里不禁充满歉意。
大半夜借用别人的浴室……果然不礼貌……
关上门，背靠在房门的冯小歆脸上带着逃过一劫的庆幸，又生出失望、哀怨、恼怒、羞愧、窃喜……等一些列复杂的情绪。
最后她靠着门莞尔一笑，心中只剩下甜蜜。
似乎觉得自己笑得太大声，双手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不管怎样……她已经在心里得到答案。
门外这个男人……是她愿意……
听见屋内的笑声，被关在门外的徐杰很迷茫。
听声音……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
那你开门啊！
我还等着你去买衣服！
唉……真麻烦！要是没有那只鲨鱼，我怎么会这样倒霉！
盯着紧闭的房门，他在心里想到：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