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琴亚楠的难
黄沙漫漫，无边无垠。
尽管不情不愿，丁一还是跟着师父开始一路西行。
说实话？好吧，哪个孙子走过这么远的路！早就够了，只是，这老……师父虽然不能带他腾云驾雾，但用点法力出个国境，找个什么水源，清露野草之类很在行。
问题是，您老人家喝点露水就饱，老子受不了啊！
啥？跑？别提了，孙子才不想跑，可是能逃得掉吗？一路走来，动过不少心思，甚至弄清楚了老人家在所谓的九天界，就是个环卫所长的存在，如果自己恢复了所谓的记忆，就是名光荣的环卫工人，且要扫地万万年，想起来就头皮麻，这前途实在远大到丁一想呕吐。但这个环卫所长师父在他面前就是神的存在，有心无力奈若何？
丁一甚至开始期盼楚湘君或者司炉老儿赶过来，开始期盼有琴她们的管事衙门真的管事，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眼瞅进了中亚地界，丁一的心逐渐拔凉……
师父鼓吹九天界是不遗余力，丁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同时不由很恶趣味的想，把师父留下来，爷儿俩开个直销公司，老人家这口才。绝对能把公司做成傲视环宇的大鳄！
花南城坐在一株硕大的骆驼刺旁闭目养神，他很清楚爱徒此时的心境，再这样下去，会把他逼疯，可是，小家伙怎知自古神魔不两立？楚湘君岂肯放过二人？
远古恩怨不提，就说现在，竟然卑鄙无耻的给爱徒天台上下了神魔混战，三界未分时，各方都明令禁止的灭灵散，现在不是开不开天眼的问题了，而是，一个不小心，爱徒就会堕入魔道，甚至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神魔不两立下面其实还有一句话，叫做神魔一线间。一路走来，绞尽脑汁也无法化解灭灵散，他甚至做了最坏打算，哪怕丁一堕入魔道，只要能活下去，就还有希望，可是那凡人小娘下手够狠，剂量足以毁掉洪荒界魔王，天界二十七重天大神，冥界鬼魁以上的存在！
凡人？丁一体内的灭灵散足以屠灭一城！
这才是花南城带他走进荒漠戈壁的真实原因，如果找不出办法，灭灵散毁掉徒儿后，还会在人间界酿成一场浩劫！不知道得有多少生灵涂炭。爱徒和卫道之间，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催动天听查察一番，周围数十里并无灵智生灵，花南城准备做最后一搏，这个念头他考虑很久了，灭灵散只存在于典籍传说，真正的杀伤力谁也没见过，危言耸听的东东随着神界这些年来的开明，数不胜数，万一这灭灵散也是呢？
万一？花南城暗自苦笑了一声。不过，丁一天眼未开，还是肉胎凡身，这么久都还能压制住灭灵散，自己神职虽低，但修行不浅，何况好歹也是有正规仙碟的在编神仙，三十三天可以不问散仙以下的事情，但自己却刚刚够到惊动三十三天的杠杠，赌一把有何不可？
灭灵散大家都是听说过没见过，但现在是可以确定了，天界《丹药志散别传》中有专门的《灭灵散篇》，能在《散别传》中单独成篇的仅六种，此散列首位！花南城还是留过心的。
曰：质流，泽黑，无味，触之无觉，无生无灭之器容之，无害岩尘砾石，花木水汽之属，然，遇虫昆之属则发，鸟兽生灵，智灵圣神概不免，染指必形神俱灭……无解，可移，虫昆中，鸟兽属可移，后智、灵、圣、神……需无边法镇之，终无解……
爱徒现在是凡人，老汉好歹高他数级存在，且这级别……把他体内的灭灵散吸过来，能开了他天眼，回九天界之后再计较，咱是在册神仙，三十三天还能不管不问？
当下计议已定，叫过丁一在自己身前盘坐，捏大决，伸手缓缓向他天灵触去……
…………
…………
“闷倒驴加冰，一点红原汁”有琴亚楠招呼了下服务生，转头看了眼楚湘君道：“恏人，喝什么？”
好人？不对呀，音调重点吧？楚湘君愣了一下，随即坦然，女人的心思还是不猜的好，对面坐下，道：“一杯奶茶，什么都别加，原味。”
有琴微微皱皱眉，欲言又止。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对于她来说，任务显然失败了，可是，几天过去了，不管是老岳还是这个恏人都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她用自己的权限越过老岳询问了下恏人的事情，得到的答复是需三甲级权限，你妹的，全系统就元局一头三甲权限好不？欺负人！
职务没老岳高，但本基地只有他俩是甲级权限，脚趾头都知道，那厮问了也是白问，解铃还须系铃人，好奇心是女人的专利不是？强忍呕吐请恏人出来坐坐，姐的奶……咳咳，酒不是好喝的。
“知道你什么目的，只能告诉你，我是你们的盟友，可靠程度经过了最高级别考验，其他的就不能多说了。”恏人喝了口奶，貌似很真诚的直视着有琴的脸。
“废话，这些姐脚趾头都能想到，还用你说，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大家都直白点，有琴喜欢。
楚湘君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端起杯子，道：“你的年龄能有甲级权限，必有过人之处，我怎么看不出来？至少，就算丁级外围也牢记的权限条例，你都记不住。”
有琴亚楠十分窝火，你妹的，那是特工条例，你是什么人……兽？脸上却堆出丝只要是男人就完蛋的媚笑，说：“这又不是在工作……”
这话说出口，有琴自己都感觉荒唐，工作不工作，自打加入特勤局，她就不属于自己，只属于权限条例了。
“嘻嘻，跟我发骚没用，偶还想找个人嗲一会儿呢。”楚湘君突然很呕吐地嗲起来。
有琴亚楠能有甲级权限，多少表现出来了一点，迅速全神戒备，这让楚湘君稍稍放松了一些。
酒吧门口幽灵般飘进来一个“人”！
有种窒息的感觉，有琴费了很大劲儿才转过身子。
那个司炉！冥界接引使。尽管他幻做了一个新新人类的外形，有琴亚楠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是她的天赋之一。
丁一师徒逃走的那天晚上，恏人跟这厮都没有追赶的意思，却火拼了很久，几乎两败俱伤，亚楠倒是带队追出去了，结果连影子都没赶上，这让她更看不上恏人，今天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打死她，她是不会请恏人来酒吧的。
世界有些太疯狂，这厮既然已经暴露，不赶紧哪缝深钻哪儿去，还敢找上门来？欺负特勤局还是不把姐放眼里？老虎不发威，真你妹把姐当病猫了？
“我不是来找事的。”司炉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看到楚湘君放松了警惕，端起杯子喝了起来，才慢慢过来坐下，道：“我来求证一件事情，马上就走。”
“有屁放！”有琴亚楠接过话头，却是一丝一毫没有放松。
楚湘君和司炉互相看了眼，眼底都有种叫做惊诧的玩意儿，这娘们儿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为什么能散发出对妖兽和幽冥强大的震慑力或者说是杀伤力？！
无视二人的惊诧，有琴继续道：“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现在说，还是回基地说？！”
气氛骤然紧张，楚湘君和司炉不得不提神戒备。
良久，司炉慢慢散了功，摊手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下，你们给那受天劫的小神用了多少灭灵…黑色物质？为什么？特勤局不是坚持无杀伤遣送吗？”
“你十万个为什么呀，特勤局的事儿，什么时候用你操心了？”看到恏人又端起了杯子，有琴火气更大。
“小神？既然来找答案，就不要藏着掖着，你是冥府接引使，为什么对丁一产生了兴趣？他不归你们单位管吧？”楚湘君习惯捞稠的说。
“他灵台有地藏菩萨一字印，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噗～～”楚湘君一口奶喷了有琴一脸，却连道歉都来不及，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道：“不可能，他灵台里是刑天决！亚楠，你用了多少黑物质？！”
“你大爷……”有琴亚楠刚要发作，随即看到了二人的表情，将后半句憋了回去。
他俩的话不难理解，人类的许多神话并不都是虚构，特勤局和世界有关组织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科学依据解释这些神话，并确切掌握了各宇宙和平行空间，交集空间门的位置，恏人的洪荒界在第九宇宙外，虚无宇宙，平行空间。
司炉的幽冥界在交集空间门，缥缈宇宙！简而言之，这是特勤局目前能掌握的已知空间里最遥远的距离！中间隔着九大宇宙，无数平行空间。即使采用总宇宙圆形说，虚无宇宙向外探索早已经超过了九大宇宙的总和，依旧是无尽虚无，飘渺宇宙一个鸟样，探索甚至更远，也依旧缥缈。
这是外星先进文明共享来的资料，只做参考，但是，楚湘君和司炉的表情告诉她，自己这种判断没错。这俩孙子老窝之间的距离的确是最遥不可及存在，而丁一却有这两个地方最强大的能量印记！
又做错事儿了？有琴亚楠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
可是，姐这半辈子又做对过几件事？早就无所畏惧了，擦了擦脸上的奶，端起酒杯，貌似很优雅地抿了口，一杯下肚，樱唇轻启道：“局座给我多少，姐就用了多少。哎哎哎，你俩咋了……”
这你大爷的啥情况？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么？姐咋就没感觉？世界怎么了，妖兽和鬼魂都会晕厥了？唉，姐该怎么擦这俩大块头弄出酒吧？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看着晕过去的俩货，有琴亚楠一脑门子问号，真的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