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小

  应该是在做梦吧，小小看着眼前斑驳的墙面，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偶尔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木木的走过，小小揉揉眼睛，不小心拉动了身边的输液架子，那声音在这一片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的渗人，旁边低头走过的人转过头阴仄仄的笑着，然后听到后面有人喊到“李小小，到你了”小小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还好是做梦。

  小小紧张的坐在医生面前的凳子上，等着医生的诊断，“没什么大问题，肺部有点感染，住几天医院吊几瓶水就好了，跟你一起来的人呢？让他们去办住院手续吧”医生头都没抬扶一扶快要掉下来的眼镜，飞快的开着一张张的单子

  “您给我就行，我自己来的”小小声音很轻，有一点点的失落

  “好”医生抬起头把一堆单子递给她，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声音理性带着一些冰冷的客气，小小仔细的记着拿着一堆单子走出了诊室……

  乐凡走进渡心斋的时候，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场景，正在下棋的冥天和杜若，捧着书边看边笑的步摇，垂手而站的知秋，厅内灯光明亮，每个人的笑脸都看的清清楚楚，比那阴冷黑暗的冥界真的要好上千万倍，乐凡解下暗黑的斗篷，走到桌前，笑着说到“冥天，看来这局你又要输了”

  “你这人，知道什么是观棋不语吗？”冥天盯着棋盘说到，却在杜若落子之后抬起头“如你所愿，真的输了”三人哈哈大笑……

  小小看着前面的四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又是在做梦，要不怎么会突然到这里，看着谈笑风生的四人有些羡慕，关系真好，可惜我没有朋友，如果有说不定也可以这样谈笑，说不定还可以一起逛街一起在大冷天吃顿热乎乎的火锅，参加她们每个人的婚礼给他们最好的祝福，然后做她们孩子的干妈，只是，只是也只能想想吧……

  四人被风铃声打断，看着厅里的娇弱女孩，脸色煞白，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手上贴着点滴刚刚打完的白色胶带，冥天转头看着乐凡，不高兴的说到

  “这是你带来的？”

  “不是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乐凡摊摊手，看着步摇，步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小小旁边的座椅，请她入座

  “姑娘是怎么到的这里呀？”步摇浅笑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到了门外，街上太黑，又听到里面有说笑声就进来了”许是许久未讲话，小小的声音有点哑。本来是比较慢热的人，又加上有点内向自卑，小小平时的话很少，但不知为何，看到步摇，竞有好多话想要跟她说

  小小说她是个孤儿，在一家福利院长大，来这个城市已经很多年了，在小小的心里是把这里当做故乡的，刚来的时候也畅想过会过得很好，但是现实总是和想象差的太远，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没有拿得出手的文凭，更没有貌若天人的长相，在这车水马龙灯火繁华的城市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尘埃，于是收起了所有的畅想也卑微的活着，我一个人上班、吃饭、睡觉，一个人逛街、看电影，到昨天，我一个人去医院，我时常会想，如果哪一天我不小心死掉，估计都没有人知道吧，刚刚进门，看你们四人谈笑风声，真的是羡慕的不行……小小揉着病号服的衣角一脸的失落

  “有时候吧，我们总是把自己的缺点放大，每个人的眼光不同，在你眼里是缺点，说不定在别人眼里是优点呢，你有尝试过交朋友吗？”步摇语音轻柔

  小小抬起头，仔细的回想，也曾有人邀请自己一起看电影，也有人跟自己开过不大的玩笑，只是自己心里想的太多脸上的笑又太规范，也许，不是别人不想靠近，而是自己不经意的把他们推的太远，小小咬着嘴唇摇摇头……

  小小醒来的时候看到桌前摆着一束满天星，病房门口拿着水瓶的女孩笑语嫣然，她轻轻的说着“小小，你真是的，生病都不说一声，以后可不要这样……”

  渡心斋里乐凡不高兴的看着步摇“那女孩明明魂魄已经离开身体了，自己不懂经营生活，你何苦帮她，费心费力的”

  “切，要你管，步摇她愿意”冥天给了乐凡个白眼拉着步摇出了前厅，杜若拍拍乐凡的肩膀拿起桌上的扇子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