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想养只鸡

  消停的时候,身体更难受了,浑身上下都叫嚣着不舒服。乐汐想了想,极小声的开口:“圣尊,我给您说些有趣的事吧,如果您听着高兴,就解开我的束缚可好?”

  君尚轩不语,乐汐叨叨起来,从宇宙说到科学,从中医诌到西医,他都不为所动。

  忽然有些不确定,拿不准他是听不见还是装听不见?难道这罩子密封了她的声音?

  乐汐不死心的又试了试:“人可以躺成一张阿拉丁神毯,就像您现在这样,姐姐要是有把芭蕉扇,一定一扇子把你扇飞个十万八千里让你穿山越岭撞个满头包,死变态!”

  最后几个字乐汐说的尤为小声,几乎模糊,但每个字都是咬紧牙关发的音,仿佛以此能发泄被无视的愤怒。

  “你很不满?”一句话悠悠响起,君尚轩语气微挑,这份疑惑的味道惊得乐汐如遭雷劈!

  果然,他是装听不到而已!他是存心折腾自己罢了!当她老鼠吗?逮着就不放过!

  心中刷屏吐槽的时候,乐汐嘴上却是笑开了花,声音也立马变得软糯乖巧:“哪有,我只是担心分神会影响练功的进度,影响了进度怕圣尊不开心,呵呵……”

  君尚轩拿掉遮面的书,慵懒起身,身姿回转间神色淡然,优雅得仿佛一幅千古风月的画卷:“你可以尽情分神,你只要站上聚灵台,即便晕死其上,功法也能自行运转。”

  “……”不要这么打击人好不好,我知道我只是个容器,但也不至于无用至此罢!真是句刻薄醒脑的话呀!乐汐心中愤愤吐槽,却也找不到话来回他,果然嘴笨很吃亏!

  君尚轩不再言语,只是淡淡的注视乐汐,一双冰魄流冰般的眸子此时更为深邃,幽深如广袤的夜空。

  乐汐在他不瞬目的注视下,感觉身体中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就在她忍不住要无话找话的时候,“哗”得一声水响,一只鱼儿脱水而出,掉进了一只琉璃水桶中。君尚轩宽袖一拂,收了渔具便转身走了,宽袖流云,步履飘忽,似一朵入了雾中的白兰。

  三个时辰后,三丈高的聚灵台散去,乐汐被一阵风托到了水榭中。早已麻木僵直的后腿已经没了知觉,趴在地上很久,乐汐才一拐一拐的挪回了湖心岛。

  没有回小竹屋,乐汐径直去了小楼。

  楼外山水清秀,院中枫红如火,满目的绯色美得带了魔性,泣了血般摄人心魄。

  乐汐走到楼前恭敬的唤道:“圣尊?”

  “何事?”君尚轩的声音从院后传来,乐汐绕行而去。

  后院一套白玉桌椅,桌旁一架铜炉上置着一个冰蓝色小壶,君尚轩正煮水沏茶。

  “圣尊,我可不可以养只鸡?”乐汐停在十步外,甜甜的问。

  君尚轩执杯的手顿住,眉梢微微跳了跳。她这是想干嘛?当这是农家小户养家禽吗?凉凉的抛过一眼,薄凉的声音辩不出喜怒:“不可。”

  “……”乐汐语塞,顿了顿,解释道:“我不是一时兴起想养鸡玩,我只是想不挨罚。”

  “挨罚和你养鸡有关系?”君尚轩挑眉。

  “如果不养只鸡来报晓,我每天都会拿不准起床的时辰,早起了我睡不好,晚起了要挨罚,还会引得您生气,所以我……”

  君尚轩听着解释,看着小貂一双大眼里闪烁的希冀,精美的唇角缓缓漾起,勾出一抹疏淡风流的笑意。

  这一笑如雪原中暖阳初升,如破开重重烟雨的一杆秀竹,化云而晴空,藏锋而显柔,不经意间便成了世间惊鸿的美。

  只可惜乐汐并没有窥见这疏风化云的一笑,她正低头瞪视一片落地的红叶——两次受罚后,乐汐少了些勇气多了些畏惧,说话时对上圣尊看来的视线便急急低下了头,说完也不愿抬头,本能的回避那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

  君尚轩收了笑容,语声淡淡:“你若想回长乐谷与那只小鸡住在一起,倒也可以,只要每日辰时前回来即可。”

  听到这句话,乐汐如蒙大赦,心里满满都是开心。自从来到这岛上她就没敢放松过,走路说话皆是小心翼翼,时时担心会惹恼圣尊,这两天两夜过得提心吊胆。如今能离开,自是再好不过。

  乐汐抬头迎上圣尊的视线,一双大眼睛盈盈闪闪,张口脆生生的道谢:“谢圣尊!”

  此时这张清雅绝美的轮廓忽然也不讨厌了,反而更美了几分,乐汐眼睛贼溜溜一转,心头冒出一个想法——看来今日圣尊心情不错,不如把握时机亲近下!?想到便做,当下摇着尾巴就向圣尊跑去……

  君尚轩看着忽然靠近的小雪貂,隐在光影中的神情有些莫名高深,声音却朗朗:“既然你不宿岛上,本座便收了那间竹屋,你可想好了?”

  乐汐如同上次一样,身形停滞在雪白的袍脚边,无法再近一寸。

  看来圣尊还是不想被她碰到,是有洁癖还是只针对自己?

  无暇细想,乐汐爽朗回答:“想好了。”说完又厚着脸皮补了句:“谢谢师父!”

  君尚轩忽然石破天惊的轻笑出声,笑声低低,似碎了一地的冰凌,清脆冷冽,听得乐汐一阵心神荡漾。

  “去罢。”君尚轩下了逐客令。

  乐汐转身就跑,临走时还瞪了一眼那近在咫尺却摸不着的雪白袍脚,心中恨恨念:“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撕成布条!”

  ……

  乐汐一溜烟的跑至湖边,小竹屋已消失不见。眼前是满目的排排红木,万千枝条垂曳摇摆,徐香阵阵,美得刺目惊心。

  再远是碧澄澄的湖水,隔岸数里,延伸远方。

  乐汐忽然竖起了根根白毛,大眼睛里满是讶然——这湖没有与岸相连的桥,她要怎么出去?再看看没了得小竹屋……“轰”得一声脑响,她又被圣尊坑了?

  急忙向水榭奔去,那停有一艘小船,这是唯一离岛的希望。

  水榭四周,烟波浩渺,湖面空空如也。

  “……”

  寂静,再寂静!

  几秒后,乐汐忽然仰天悲愤:“啊——”

  “啊”音冗长,花腔一般在碧空中节节挑高,却“啊”了半晌也没话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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