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铸剑之术·无锋
剑如雪道出惊奇见闻，剑痴面不改色，似乎早就知晓这其中的乾坤。
“你怎么全不震惊？”
【我在将此剑交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
“这……你这么一说……我的确好像记得你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你当时轻描淡写地带过，我还以为你当时是意指什么深奥的东西呢！都怪你没说清楚……”剑如雪说着说着也回想到了剑痴的确说过，所以声音也就渐渐弱了下去。
【如果没事，那我就去上课了，今天恢复课程了……】剑痴说完就要起身。
“等一下！”剑如雪赶忙起身来到剑痴身旁，将他按回座位上。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把剑能观心呢！”
【啊……好吧……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晚点去学校……你应该有发现吧，你手中的玉剑观心，是无法用来伤人的。】
“是啊！这个我察觉到了，这把剑好像没有开锋，剑锋根本划不出伤痕。”
【你错了，我所铸造的剑都是无法直接杀人的，是因为我所创造的逐渐之法便是“无锋铸术”，是故剑锋不在剑上。】
“啊？剑锋不在剑上，难道在心里？”
【剑锋不在剑上，而在剑下。】
“额……不是很懂……”剑如雪听得有点晕。
【剑上所指是剑体之本身，剑下则是指无形之剑意，无锋铸术便是对剑意的铸造，以无锋铸术铸造的剑必须是剑者契合剑中剑意方能执剑杀人。】
“你的说法，似乎是认为杀人是剑的最终归途？”
【剑之诞生便是为了杀伐，能以剑杀人只是证明手中剑认可了执剑人，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剑意是是剑的内在本体，控制了剑的内在，才能驱动剑的外在？”
【可以这么理解，你的剑感不差，常人只会觉得我说的剑上、剑下只是无意义的文字游戏，却不予深究，难成大气……既然提到了剑意，不妨就此问问你心中的剑意为何。】
“剑意……从字面上去理解的话，应该是剑的意识，但剑本身是死的，而你又要我成为你的剑，所以剑意应该是我成为剑之后的意识？”
【这样的理解只能算是对了一半，生死之有无、魂意之存灭皆在对立之间，而非绝对，世人眼中的剑是死的，而剑眼中的世人未必就是活着的，若能以剑眼的角度去看待一切，则念想所至，便是剑意！目光所及，便是剑锋！】
剑痴言罢，目光扫向窗外，近二十米之外的楼房阳台上的晾衣架，就在这一瞬间，衣架化作三段，衣架上的女性内衣漫天飞舞，有一两件直接掉下阳台……
“变态……”剑如雪眯着眼望向剑痴，喃喃道。
【啊……既然这样，你快点搬回家吧，免得被我做了什么更变态的事情。】剑痴恢复懒散的样子，也没有去学校的意思了。
“不要！我才不回去！再说了！我也不怕你对我做什么，你要是真的对我有什么企图了，我配合你就是了！”剑如雪浑然不惧地倒往剑痴身上贴，一副巴不得你快点做点什么的表情。
【等有时间的吧……我现在要出去……】剑痴突然起身，脸上恢复面无表情。
“去哪里啊？我也要去！”剑如雪是赶忙站起来。
【你可以去，但你最好不要去。】
“那可不行！万一你是见其他女人，那我岂不是亏大了！你等我，我换衣服！”剑如雪嘟着嘴说完就小跑回房了……
正午时分，剑痴、剑如雪步行来到一处郊区工业地带，路途虽是遥远，但路上交流不断，倒也不知疲倦——
“就是这里吗？这里不是化学工厂吗？你来这里干啥？”剑如雪抱着一个湛蓝色的剑匣，那是剑痴所赠的剑匣，用来收纳玉剑观心的。
【来阻断某个存在的生路……】
“某个存在？不是人？”剑如雪一愣。
【如果害怕就回头吧。】
“我才不怕！反正你在，不会有人欺负我的！嘻嘻！”剑如雪说完就拽着剑痴的衣袖，警惕地看着四周。
剑痴两人才刚刚踏入工厂的大门口，就有数十名墨镜黑衣男子从大门两边围上来，挡住了剑痴的去路。
这群黑衣保镖一个个体魄壮硕，双手整齐地叠在身后，仰着头以蔑视的目光扫向剑痴两人，随后，带头的保镖站了出来，朝剑痴说了一大堆外国话，虽然语言不同，但听那人的语气，可想其话中的不善。
此时，剑痴伸手指了指天，默然不语。
就在保镖头头好奇地抬头望天上看的瞬间，一抹剑痕在保镖头头的身后闪现，直接扫过其身后的众多保镖，在场七十七名保镖分尸而亡，就连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原本拽着剑痴衣袖的剑如雪被这一幕吓得埋头躲进剑痴怀中，然而闭上眼睛还是无法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从脑中抹去……
“oh…………”保镖头头闻到血腥味，回头一看，吓得用发抖的手冲怀中抽出手枪，但等他回过头时，剑痴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此时，在工厂的核心地带处，剑痴扫视周遭，寻找着目标，而剑如雪则是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但回想刚才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呼……刚才……是你？”剑如雪有点复杂地问道。
【你很不错了是，一般人看到刚才那一幕，要么当场吓晕，要么事后也得吐得半死……你，是不是杀过人？】
“这……没错，我的确……我五岁那年，曾经亲手将一名无辜的同龄人推入海中……那之后，我就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对你有这么亲近的好感……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都杀过人。”
【杀人？没有啊，我从没杀过人，我可是典型的三好公民。】
“嘻嘻，你不用解释了，你放心，反正我不会出卖你的，你我都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你了！”剑如雪不惧反亲，揽着剑痴手臂，心中恐惧全然消散。
突然，一股令人不由得心生急躁与不耐的诡异气氛袭来，剑痴轻疑一声，当即左手剑指一凝，一股浩然剑威冲散那股诡异气氛，登时正邪交锋于神境之中，剑痴意识中涌出一道凛冽剑意，追溯着那股诡异气氛的来源而去——
“啊！！！”
一声扭曲的惨叫声回荡在工厂上空，那声音听不出是人还是鬼，同一时间，满天乌云将三光掩尽，剑如雪只感四周黑暗，视野几乎为零。
【握紧剑柄。】
“哦哦！”剑如雪点了点头，赶忙将观心剑从剑匣中取出，紧紧地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是抓着剑痴的手臂，丝毫不敢松开。
“叮！”
剑如雪手中玉剑在一声颤鸣后，绽放出耀眼的湛蓝剑光，驱散了周遭百米内的黑暗！
剑痴扫视周遭，心中已有定数，当即点剑——
【不凡。】
剑令一出，便闻震天剑啸自远而来，一道不凡剑影落至剑痴掌中：四尺剑锋，双龙一首环绕其身，虬龙缚柄、夔首铸格，又有应龙盘踞在脊，剑身通体呈现出充满岁月气息的青铜色泽，却又透出一股新生之生命力，甚是不凡！
不凡之剑入手，九华剑穗于风飘荡，剑痴朝天上斩出一道剑罡，湛金剑罡没入暗色苍穹，剑罡化气，无数剑气以弥天之势充沛天地，剑气所及之处，黑暗散尽，几秒钟后，天地恢复如常，剑如雪手中玉剑也在颤动一声后消退了剑光。
【出来，否则，我将这里夷为平地。】
剑痴狂言一出，却见一道颠颠簸簸的身影从剑痴身后的工厂内缓缓走出，那道身影冒着黑气，而且身后不断耸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背而出，那一双自然垂下的手，手指长得竟然，少说有二三十厘米！
“……你……还是察觉到了……哈……但是，就算察觉到了又如何？”这道身影诡笑道，应他所说，近百道扭曲的身影从四面八方走出，一个个身冒黑气、背部耸动，场面十分诡异。
“他们……他们是什么东西？”剑如雪吓得整个人几乎贴在剑痴身上了。
【不过将死之辈而已……你握紧剑，站在此地不要乱动……】剑痴说罢，剑如雪只感抓住剑痴的手被一股无形力劲挣脱开，剑痴顿时如脱缰野马，执剑杀向最初现身的那道身影！
“呵呵……现在的我还不想与你正面发生冲突……你也不要着急……待我完全挣脱封印……便会如你所愿，与你决出生死……现在还不是时候……”诡异的声音传来，随后阴风大作、乌云再起，那百余道身影在同一时间化作黑雾，并在空中汇聚在一起。
【我想杀之人，焉有生机……】剑痴冷眼一瞥，剑穗飞扬、冷锋乍现，一回身，剑痴身影已然出现在黑色雾团的上方位置——
“噌！”
不凡之剑一声冷颤，随即脱手而出，剑锋朝下、龙啸不断，宛如擎天剑龙，将乾坤擒扼在剑下死境！
“叮！”
剑鸣之后，夺目剑光吞噬天地，待剑光散去之时，风清云淡、一派自然，剑痴的身影则是回到了地面上，不凡之剑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