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何为力量·虚无
东方大学、女生寝室大门前——
一件惨案瞬间成为定局，剑痴踩在那一百名保镖的血肉上，伸手握住身旁的白剑，并一步步走向王建豪，后者已经吓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此时早就瘫倒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望着逐渐逼近而来的人，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半步，是生与死的界限。
【地狱无门，死祸自招……你若不来打扰我，不就不用死了？而且，你也真是的，死前还那么客气地找来这么多的外国人来让我刷经验……啊……这一波经验可不少啊……差点就升级了，就差你那点经验了……】
此时，楼上的三女来到了楼下——
“住手！不要杀他！你要杀就杀我吧！！”陆小玉强行忍住对眼前那滩血肉的恶心感，用手中的银月剑夹在脖子上，一副以命换命的模样。
【放下剑。】剑痴毫不在意地说道。
“不！你放过建豪，我就放下！”陆小玉十分坚持地反驳道，但就在她一句话说完后。
“啊！！！”王建豪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原来，他的左手手臂已经被削断，这等痛楚对于官二代的王建豪而言根本无法忍受，是故，痛楚取代了恐惧。
“建豪！！你！你这个疯子！！”陆小玉眼角流下痛苦的泪水，宛若尚在彼身，痛在她心。
【放下剑。】剑痴再一次说道。
“我不！你要是……”这一次没等陆小玉说完，王建豪的右臂也断了，嘶吼声更加惨绝人寰，陆小玉再也无法忍住，当即松开剑柄，冲向王建豪，将他抱在怀中痛哭起来。
【同样的结果，你却要让别人付出两只手臂的代价才肯接受，何必呢？】剑痴笑道，就在此时，明海肇的身影闪现到王建豪、陆小玉身前，并抱起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次就放过他们吧，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是好的……”马薇看关键人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出去的话，如果不做到，会让别人质疑我的诚信，都说“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我可不要成为那等罪恶的人。】剑痴也不去追，转过身望向马薇。
“罪恶？你说的罪恶，让我很不解，杀人不算罪恶吗？”马薇皱了皱眉。
【你不用问我，我可以让你回答出我想要的答案，只要你回答出我意料之外的答案，我就杀你全家……】剑痴如常笑道。
“你这样也只不过是逼我说出违心的话……”
【没错，你知道我的能力足够做到我说到的事情，所以你会忌惮、害怕，所以遵从我的意思……那么，这个世界呢？早在久远前，世界抹杀了罪恶，将正义扶上高位，一切罪恶不容于世：世人先是恐惧正义，因为正义无可抗拒；随后是抗拒，因为正义藏着罪恶；最后是尊重，因为这时候的世人已经完全被正义所奴役，这份尊重不过是恐惧的奴化产物……正义做的事情与我的行事风格是一致的，所以，我就是正义，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正义。】剑痴偷笑道。
“两次见面，你一直在钻同一个牛角尖……我没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反驳你……但，我必须说：你迟早要死在自己的正义下……现在回头，或许还来得及……就从这件事情上做起，放过他们两个……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将你导回正途。”马薇坚定的眼神中能看出她的决心。
【我好感动，没想到双手沾染这么多鲜血的我竟然能被人坦诚接受……】剑痴收敛笑意，用挡住眼睛做出哭了的动作，声音也有点抽泣。
“我明白的，其实很多人就是因为没人理解，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所以想要将其他人逐出自己的世界，说起来你也应该是个可怜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是你的知心朋友。”马薇不疑有他，上前拍了拍剑痴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我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道歉，你让他们回来吧，我当面向那两人致歉。】剑痴抬起头来，一脸“不道歉我会死”的真挚表情，马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给你这个机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马薇问道。
【我姓陈名飞，叫我阿飞就行了……】剑痴松开手中的剑，马薇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阿飞，我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我会先在电话里和小玉说清楚的，你在这里稍微等一等。”马薇说完就走到不远处去打电话了，这一通电话将近半个小时，过程中，马薇似乎还和电话那头的人吵了起来。
“他们很快就到了……我们先到楼上去等吧，这里……这里太血腥了……”马薇望着不远处地上的血滩，皱眉道。
【没事没事，就在这里等吧。】剑痴剑指一挑，一旁的白剑不动自鸣，一道雪白剑痕没入地表，瞬间地上的血滩宁为冰霜，并在一声砰然声中化作慢慢白雪，消散天地间。
“这……阿飞，你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超能力？”马薇不禁一问。
【超能力？什么是超能力？】剑痴一脸不明所以地反问道。
“就像刚才那个人，他拥有瞬间移动的超能力，可以移动到目光看到的任何地方，你一直展现出来的杀人能力应该也是某种超能力。”马薇不放弃地追问道。
【哦，你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他是跑离开的呢……不过，我真的没有什么超能力，我是相信科学的，你说刚才那人有超能力，我反而有点不太相信。】
“不相信？不然你认为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和消失？而且，你刚才处理地上那滩血迹也能用科学来理解吗？”马薇半信半疑道。
【这个嘛……刚才的那个可能比较难以理解，不过，我给你展示一下刚才那个被你称作超能力者的“能力”吧，那不过就是脚程比一般人快了那么些……就像这样。】剑痴说完的瞬间，身影凭空消失，没等马薇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剑痴又再度出现在消失的位置上，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看看，这就是我刚才用余光瞄到的一只鸽子，你再看看我脚下的鞋印，我刚才用很大的力气蹬地，所以跳得那么高，这根本不是什么超能力，就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呀，人来了。】剑痴解释得莫名其妙，这时候却见明海肇凭空出现在剑痴身后百米的位置，而在明海肇身后正是陆小玉和王建豪。
“终于来了，阿飞，你可要好好道歉，我花了很大功夫才让他们同意回来的。”马薇小声地提醒道。
【我太感动了，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剑痴一脸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当即一手搭在马薇肩膀上，然后凑到其耳边，用戏谑的语气继续说道——
【傻儿，我骗你的。】
一声欺语方落，赫见一旁白剑冷颤，一道无形剑气直取王建豪性命而去！
“糟了！快逃！”马薇惊声呐喊道，但王建豪还未收到警惕，剑气便已经锁在他的咽喉！
“叮！！”
一声金铁交鸣，一口湛金长剑横在王建豪脖子上，将那索命的剑气挡了下来。
【是你……】剑痴少见地皱了皱眉，即便背对着来者，也知道这人的真正身份。
“自上次拜别，已经快过去一年了……看来在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您一直没有停手……师尊，你心中的那个结就这么牢固吗？”手持金剑的青年一脸惋惜地望向剑痴，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与悲哀，宛如在看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吾说过……汝之一生唯有避吾而活，亦或是……汝之剑术已经凌驾在吾之上……多言无益，相杀吧。】剑痴一招手，雪剑入手、意境天成，一回身便是提剑刺出，剑锋直至那名持金剑的青年。
“噌——！”
剑吟震天，面对剑痴的杀招，金剑青年不敢大意，当即旋剑抵挡，孰料此时——
“是谁说要杀方无忌？本小姐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他！”一声娇喝传来，随即就见到一道翩然身影从天上飘然而至，一身衣袂纷飞、长发翩翩，恍若仙神下凡……
剑痴的身形在此刻停滞在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虽然没有转过头去看那名来者，心里却起了涟漪——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那名唤方无忌的金剑青年一看到从天而降的少女，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当即厉声呵斥道。
“我怎么不能来了？住在你家的那个张红娘一脸不准许我待在你家的脸色，我就只好跟踪你过来喽，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当然要看好你，不能让你婚前就出轨了！”那名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无邪的气息，侧脸尤其特别像日本知名歌手织部里莎。
“总之你快走！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方无忌怒斥道，没等那少女回应，一旁的剑痴反倒上前搭话了。
【这位小姐，可否一问芳名？】剑痴上前微微拱手问道，一双眼睛扫视着少女，宛若要将她的一切看穿了。
“我叫白雪！喂！刚才就是你囔囔着要杀我丈夫是吧？胆儿挺肥啊！也不问问他方无忌是谁罩着的！喂喂！你用这种色色的眼光看我作甚？我穿得也不暴露啊，你什么都看不到的！”白雪一脸骄傲地仰着小脸，全然不惧怕剑痴的目光。
【你左腿的大腿根部内侧有一颗痣。】
“啊！！”白雪听完吓得尖叫起来，赶忙用双手想要捂住身上的要处，她在那瞬间几乎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拥有透视眼，不然怎么可能将这么机密的事情随口说出来？这可是只有她母亲才知道的秘密。
“你转过去！不准看我！你快转过去啊！”白雪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捂都不可能完全捂住，当即慌张地朝剑痴喝斥道。
【小姐莫慌，我非是看到了，而是猜测……这么说吧，我曾经在偶然的情况下翻越过一本面相识人的书籍，并从中学得一些根据性格情绪、容貌特征来推断一个人的具体情况，方才初识小姐，见小姐左眼眼角下的一枚泪痣，再以小姐一身天生的超凡气质建议推测，若是左腿大腿内侧也有一枚痣，那么，小姐本命至洁，一生无忧无虑，为了映衬小姐的圣洁，在下欲将这口雪锋寒蝉相赠，可助小姐度过命中劫难。】剑痴说完就将手中的白剑双手奉上，白雪仔细想了想剑痴的话，再一看那口寒蝉剑，心中对于此剑十分喜爱，却没有马上接过。
“我不能要这把剑！你想杀我丈夫，那你就是我的仇人！仇人送的东西，我怎么能收？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要收！”白雪很坚定地拒绝道。
【小姐此言差矣，我从未说过要杀方无忌，只要方无忌不阻止我杀我的仇人，我绝不会杀他，况且，小姐收了此剑，我也不会让小姐惦记着这份毫无轻重之情，此剑乃是我所铸造，铸剑师一生心愿就是希望为自己的剑寻得最适合的归属，若小姐收下寒蝉，则反而是我欠小姐一个人情，所以，收下吧。】
“嗯……那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不过，我可事先说明了，如果你以后要欺负我丈夫，我肯定会和你拼命的！”白雪挥了挥拳头以示警告，然后一脸迫不及待地接过寒蝉剑，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这是自然……那么……继续我们的恩仇吧……那边那位想要坐车逃跑的先生。】剑痴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望向方无忌身后的王建豪。
“你不能动他！只要我在这里，谁也不能动他！”方无忌一凛眉，挺身挡在王建豪身前。
【你忘记了吗？你虽尽得我真传，但在我的剑招中……有一式是你这一生都学不会的……只要有此招在，那么……我想杀的人便是坐上火箭，也逃不掉……】剑痴冷笑一声，当即左手拟成剑指，一股无形剑意浑然而生。
方无忌一愣，目光从移到白雪身上，眼神中隐藏着一件不愿揭开的往事，他自然是知道剑痴话中意指的是什么招，若是此招在白雪面前出现，那么……
越想到深处，方无忌便越是犹豫，就在片刻之后，他缓缓让开位置，不再护住王建豪。
“方无忌！你！”王建豪看到这个情形，一脸愤怒地指着方无忌。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方无忌叹了口气，手中剑翻手收回到腰上的剑鞘中。
“方无忌！枉我平时花重金资助你的各种活动，还让你从一个贫穷学生过上富人的生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王建豪歇斯底里地呐喊着。
“不要以为你出了钱，我就什么都要听你的，我的剑术蕴含的价值远比你付出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你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的剑术，就应该瞑目了！说实话，我早就厌恶了和你每次交谈都要装做出陪衬的样子……师尊，出手吧，一剑刺死他就是了。”方无忌冷哼一声，随即催促道。
剑痴在此时反而没有着急出手，在思考片刻之后，露出了戏谑的微笑——
【这位姓王的先生，你要感激方无忌，因为……他刚刚对你说的那一番话让我……放弃杀你了，所以，你一定更要好好感激他，那么，我告辞了……嘿嘿……】剑痴拍了拍王建豪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王建豪愣了好一会儿，他可是看过剑痴杀人的，也能够理解为什么陆小玉一看到剑痴就会那么慌张了。
“方无忌，我可真要谢谢你了！哼！”王建豪说完转身上车离开现场。
“无忌，那个叫王建豪的显然以后会针对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难道你也怕法律？”白雪好奇地问道，宛若杀人对她而言就和吃饭一样简单。
“就算要杀，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走吧。”方无忌笑了笑，身影消失在原地，白雪紧接着也消失了……
“这……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马薇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许久才冒出这样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