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徒四壁

  四十多文钱对于有些人来说已经不算少了,一个加了几丝葱叶子的包子一文钱就可以买一个,四十多个包子一个人省着点可以吃近十来天。

  出了柴房,李四与吴伯并排走在一起,他想向吴伯请教些问题。

  “吴伯你说王家什么都不用做,怎么就豪宅万贯,富甲方圆呢”李四好奇的打听。

  也是因和吴伯颇为熟悉,才敢打听这些,须知生财之道乃立足之本,轻易打听别人隐秘的财路是犯忌讳,易惹来杀身之祸。

  王家在整个小镇都是出了名的有钱,但是却从来不见其有什么经营。这让整个小镇的人对王家都是好奇不已,都想知道王家生财的秘密。

  吴伯思量了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负责些杂物事。”李四悄然打量了吴伯一眼,有了些猜测,应该是不清楚再加上王家不让说,便不再多问下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吴伯,已经午后了”李四大概估了下时辰,要尽快回家了。

  吴伯微点了头,“去吧,早点回去。”吴伯显然知道李四的习惯,每天不到未时就会回去,一般都是挑柴来放下就往家赶。

  李四向老人家道了个别,出了柴房。后面果然如往常样传来吴伯的声音,虽老却听得清晰。

  “顺便把后门关上,老骨头了走不动喽。”

  李四七弯八拐熟络的出了王家,他也只是熟悉柴房到后门的这段路罢了,其他地方,不敢随便乱逛,这是他细心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且吴伯也再三提醒过他,不该去的地方不要乱逛。

  怀里揣着四十多文钱,李四感觉腰都直了些许,向着市集方向而去,他要买点东西。

  市集在偏城西方向,里李四的家比较近,又顺路。

  到了市集李四找了家卖米的商行,用十文钱换了半斗米,这里不适合种植谷物,米加稍贵。半斗米也够自己和爷爷三天吃三天了。

  米是用李四用早就准备的布袋装的,基本要买米时都带在身上,折叠起来就很小的一团。

  肩上搭着米袋,有跑了集市其他几个店铺,添了些油盐,最后李四摸了摸怀中的钱袋,向着肉摊而去,他要买点肉,已经有段时间没吃过肉了,自己正在长身体,而而且爷爷身体也需要补补。

  虽说要买肉,但李四还是挑着买的,首先家畜肉不买,死贵营养还不是很高,要买野兽肉,野猪肉质鲜嫩香醇、野味浓郁、瘦肉多、营养丰富,但价格也不少。

  凉风镇周围山多,野兽自然不少,镇上很多猎户过得都还不错。

  李四挑了家卖野猪肉的,买了十文前的野猪肉,又腆着脸要了几根猪骨头回去炖汤喝。

  钱袋里就剩十多文钱了,李四也不打算再买什么,手上身上大包小包的吊着,李四怀着喜悦的心情向城西走去。

  城西是凉风镇普通人住的地方,这里大多人都比较穷,李四的家已经算是下等以上了,下面却还有乞丐这一层。

  凉风镇分为很多群体,向樵夫,猎户,商人之类,当然乞丐也算,毕竟有收入来源,只是不算稳定。每个群体的赚钱的方法是不一样的,多少相应也就不同,而在群体中又有高低之分。

  樵夫是比较低下的,当然不是地位,也没人来向你炫耀什么地位。而是说樵夫的门槛很低,收入也很低,上到七旬老人下至几岁小儿都可以做樵夫。

  厉害的樵夫一天上百文钱不是问题,一捆五六十斤的干柴市价二十文钱,只有每次多挑点或者多跑几回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但这钱也不是那样好转的,像十岁小孩,一捆三十斤的柴理论上可以得到十文钱,而且勉强也可以挑起两捆,但是一般十岁小孩敢进山吗,山里可不是那么简单。

  李四也是因为从小内心成熟,且对于一些情况有一定处理能力这才敢进山,但前两年也只是在靠近小镇的树林里拾些干树枝而已。

  李四的家是一座小土房,这还是他爷爷年轻时修筑的土房,如今几十年过去不垮不倒就已经算是坚固了,不敢奢求还不破不漏。只能每过一段时间修葺一下,遮挡遮挡风雨。

  李四老远就能看到自家那破烂的有特色的土坯房。不由加快了脚步,果然又看到了在门口坐着的爷爷。

  李四的爷爷看起来是个邋遢的人,胡子老长,胡乱张杨的没有打理过,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嘴里叼一根东西吧嗒吧嗒的。不时用两根手指夹住一边看一遍啧啧称奇。嘴里吐出一股白色烟雾,看起来异常惬意。

  李大爷并不姓李,反而姓张,叫张三。张三是个土生土长的凉风镇人,年轻时长得也还算正经,以打柴为生,裹得也还算滋润。只是因为太不注重个人形象,邋里邋遢的没个女的中意他,就打了一辈子光棍。

  他也没太在意,反而觉得活得洒脱自在,只是到了半百之年,知天晓命的年纪,想到自己老了以后没人照顾只能上街乞讨绝后就坐不住了,而且绝后有点对不起祖宗先人。

  于是他就打了个注意,去找个小乞丐来抚养,以后改名姓张就行了,这样老来也能有个依靠。

  而上街看了那些小乞丐后,张三却是都觉得不行,不是歪了就是长得残了,一个满意的都没有,好歹自己长得还算是可以,可不能养这种,不定领个残的回去自己到死时都还在照顾她他。

  为此张三愁了几天,后来干脆就不想这事了,绝后就绝后把,反正养了也不是亲生的,不一定会为自己养老。

  却没想到几天后张三去山里打柴是却是在山间上遇到一个婴儿,婴儿正躺在地上,眼神滴溜溜乱转,周身盖着一套怪异宽大的衣物,看到张三明显是楞了一下。

  张三没多想,以为是大户人家丢的弃婴,四处打量了一下,又抱起婴儿瞧了两眼,长得眉清目秀,也不缺胳膊少腿的,见四下没人就顺手抱回了家。

  没想到这却是摊上了怪事,当张三准备给婴儿取名叫张有后,并象征性的对婴儿说出来时,这婴儿就哇哇酷哥没完。

  当时张三还道,奇了,莫非这婴儿不喜欢这名字不成,随后还试着换了几个名字,什么张根,张立之类的换了不下十次后婴儿还是哭,张三当时就无奈了,居然说让他自己想个中意的,以后长自己取名。

  却没想到婴儿听到这话后当场翻身在张三手里划了几下,比划着什么,张三寻思着这怎么像是三个字,可没见过没断奶的婴儿能写字啊。

  张三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觉得惊奇,还道这小儿从小就与常人不一样。张三虽能取名,却不会人资写字,于是就请教镇上有点知识的人解读解读婴儿写的三个字,却是得出李朝伟三个字,当时那个人还笑张三莫非是要在半百之年奋发读书。

  也没理会此人的取笑,只是回家路上一直在嘟囔着怎么会叫李朝伟,难道这是他亲生父母取的名字。

  回去后就问婴儿你是不是叫这名字,男婴连连点头,也不再哇哇大哭。

  当时张三就火了,说你叫这名字我就不养你了,必须姓张。不然哪来的我送回哪儿去。张三当然不想为别人养孩子,长大后来个千里寻亲什么的。而男婴一听,顿时就大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眼睛水不要钱的往下滴。

  张三却是没看到泪眼朦胧的小眼珠里那清明的眼神,于是被哭的心慌意乱的张三就退步了。

  后来经过两个人一老一幼的莫名其妙的交流,就有了李四这个名字了。

  照张三来说,既然李字你不松口,那行,就叫李四吧,张三李四,这样只要别人一听就知道你是我养的。

  这次李四没哭了。本来张三准备叫李四喊他爹,但李四死活不同意,这么老的爹,不习惯啊,最后还是决定叫爷爷算了。

  这就是李四名字的由来,反正李四也觉得无所谓,前世他在家里就是被老四老四叫习惯了,这样也好,也算是对前世的怀恋。

  其实改姓张对于李四来说也并非不可,只是,总要给自己的曾经留下点什么,尤其是曾经的自己已经什么基本上都没有的时候。

  前世已经三十好几的他没有混出个样子,或许是性子决定的吧,一个向往在乡下过着隐山而居的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不被当今这种所社会淘汰。

  张三嘴里叼的东西其实就是几天前李四在山里无意中发现的烟叶子卷的烟卷,说来奇怪,李四就只在青耳山看到过这种烟草植物,而且周围就十几株,而这里就是李四当年出现的地方。

  李四猜测应该是跟随自己过来的,但却不记得自己身上有烟草种子,李四前世在乡下过着自在的生活,从乡邻借过烟草种子种过几回烟草来自娱自乐。

  或许是一粒烟草种子无意间粘在自己身上被自己带到这里来,并在这里萌发,经过十多年的自生自灭,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十几株。

  当时就李四把烟草的种子收集了起来好好保存,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仅有的一些烟草种子了。而那些完好的烟叶子李四就给了他的爷爷张三,并告诉了他怎么处理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处。

  “阿四,你今天是回来的可是有点晚,饿死大爷我了。来尝尝,这个烟叶子已经发酵好了。”

  “还别说,这还真是舒服,吸了后感觉轻飘飘的。”张三把快烧到嘴的的烟蒂递给了李四,好叫他吸一口。

  李四看了看烟蒂上的口水,无奈道“爷爷,你自己抽吧,我进屋做饭去了”对于自己的爷爷张三他还是很敬爱的,只是关于他爷爷的这个人卫生他也很无语,暗道难怪会绝后。

  说完李四不再理会门口继续吧嗒吧嗒的张三,挂着一身东西的他进了屋子。

  入眼可谓家徒四壁,土坯筑的屋子被分为两间,一间一个泥湖的灶台占了不小的地方,灶台边上有一扇木窗,灶台后面一个简陋的碗柜。

  一张四方小木桌放在屋子中间,李四把身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依次放到其他地方。油盐就添到了盐油罐里,米则倒入了放在碗柜下面米坛子里,里面已经见底,只有几粒米在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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