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捕猎

  这只小北极熊起先离他很远，正悠闲地在冰层上散步，像是吃过午饭散步的样子，它时不时用自己粗糙厚实的熊掌拍打湖面，注视着冰下鱼虾的痕迹。

  他疲倦地开着车，眼皮时不时上下打战，他努力让自己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以至于半边脸都红了。——他经常这么做。有时，他也会将冰冷的水朝自己脸上浇。因为这样可以让他清醒一段时间。

  他架着自己空虚的身子，驾驶着这辆吉普车，在这芒芒的白色中穿行。突然，他远远地望见一个小小的小白点，这使他从昏睡的阴霾中兴奋的跳了出来。

  他继续往前走，也不断把身子向前倾。他想努力地看清那个小白点。当他把车开到了一定位置时。他看清楚了：正是我们开头讲的那只小北极熊。

  他欣喜若狂，以至于高兴地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到一只背上插着刀叉的烤肉在蹦来跳去。便想美美饱餐一顿——他的面包所剩无几，水也快喝完了。他节制自己每天只吃半块面包，一点水。但这终究摆脱不了饿肚子的结果。

  他现在也十分口渴，因为这壶水就不多。虽说这里是北极，但想让这里的冰化开水来解渴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这里的冰都是冻了上千年——他曾把一些碎冰放进壶里，默默地祈祷着这些冰会如愿以偿地化开——但他绝望了：这些冰非但没有化开，看起来还貌似比之前多了许多。所以，当他看到这头小北极熊时，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快步走下车，便奔到了后备箱。取出那把被他压在装有食物和水的箱子的猎枪和火药。上好火药后，他便匍匐着隐藏在车前盖后面。

  他端正的举着枪，就像一个士兵正在进行军事演习一般。他时不时注意自己枪口的位置，眼前小北极熊的身影忽明忽暗。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还在不停地调整。虽是在寒冷的北极，但他的手心却不知怎的出了许多汗。他知道自己如果打不中，不但自己填饱肚子的美梦泡汤，而且说不定还会激怒这头小北极熊。

  当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已经调整到最佳时，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嘭”一声。他看到那只小北极熊骤然倒下，听到了它的最后一次哀嚎。鲜红的血从枪眼里喷出，犹如在皑皑白雪层上绽开了一朵梅花。

  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就像一个乞丐中了彩票大奖一样。但他不敢逗留。因为熊血刺鼻地腥味可能会招来其他猛兽，还有可能——它的母亲，也就是母熊，就在附近。

  他赶紧把车开了过去，费力的将血淋淋的小北极熊抬上车时，他忽然听到一声嚎叫，像是哀伤的哀嚎，又像愤怒的火种。他惊魂未定，赶忙扭头一看——

  母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