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剑挑衅
李澈还是一如既往的三更半起床，在真武堂劈完柴后，便走到厨房拎起装有三个馒头的小包，又在灶台摸到一小瓶酒，将一颗丹药服下，开始了漫漫长跑。
在跑至目的地后便下水练剑。大半个时辰后，他在水底隐隐听见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不少人从寒潭畔经过，他藏身在水下，岸上之人看不见他，不过李澈有点奇怪，这里有点幽静，很少有人经过，更不用说大群人经过。
这时，一千剑也正好劈完，‘哗！’的一声，李澈浑身酸软地从水底钻出，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又冷又饿，快步走到放衣服和小包的大树前，伸手进树洞，不料却摸了一个空。
李澈愣住了，他这三四个月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放在树洞的衣物和小包居然没了。
他蓦地转头，向远处那群人望去，只见百步外，那群人中有人拿根竹竿，竹竿上正挑着他的衣服。
李澈心中焦急，拔足追去，可刚跑了几步，他便从地上拾起装早饭的布包，这个布包被踩得肮脏不堪，还有三个馒头也被扔在地上，也被踩烂。
一股怒火在李澈的心中燃起，他捏紧剑柄，拔足之时却本能地犹豫一下，对方是十几人，个个强壮又佩长剑，他只是一个十八九岁小青年，这般去争斗，只怕衣服要不回来，反受其辱。
就在这时，他忽然若有所感，大丈夫临战怯敌，真是懦夫！他狠狠一咬牙，拔足追了上去。
李澈健步如飞，待他看清目标之际，却发现非常尴尬，因为他们的衣着标志是气宗弟子，为首的竟然是现任掌教李忘生座下大弟子---高剑。李澈内心犹豫了，得罪这个家伙会不会连累到真武堂？
高剑除了是气宗大师兄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纯资总管，就是说有一部分财权在他手上。仓库物资的发放皆有他经手，要是得罪他，连累到静虚真武堂怎么办？
高剑和他的十几名小弟当然不是来赏景，他们是来猎人，这个时候纯阳的早起的人不会多，只是一些暗中热恋的年轻纯阳男女弟子喜欢躲在人烟稀少处卿卿我我。
高剑最喜欢做这种事情，把这些恋人抓住，美其名曰：捉jian，把他们衣服剥光，捆绑起来凌、辱一亵-玩。因为他是嫡系子弟，再加上他本身武力不弱兼之江湖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被欺负没本事反抗你活该。
高剑刚才从李澈练功的僻静处经过，就是来找热恋中的男女，没找到猎物，他的一名手下却发现了树洞中的衣物。
他们把李澈的衣服当旗帜，挑在竹竿上哈哈大笑。
“老大，这把伞盖感觉如何？”
高剑身材高挑，不魁梧，但强壮，约二十五六岁，眼神阴鸷，相貌凶狠，他回头瞥了一眼李澈的衣服，嘿嘿一笑，“我说小伍子，你有本事给我弄顶真的伞盖来，别他娘的拿着叫花子衣服来损我，”
言语未毕高剑惊讶地望着前方，只见前方十步外站着一个半大小子，光着身子，手中拎一把剑，凶悍地盯着自己。
他对这家伙倒有点兴趣，在马上笑问：“小子，你是想拜爷爷我为师吗？”
他回头和众人对望一眼，一起大笑。
“把衣服还给我！”李澈一指竹竿上的衣服，冷冷道。
“哦！原来这身粗布道袍是你的，我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从哪只野猴子身上扒下，塞进树洞里。”
高剑忽然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指着李纛大喊，“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只野猴精！”
众人再次轰然大笑。
“把衣服还我！”李澈依然冷冷道。
高剑心中惊异，这家伙竟然不受他的一点影响，对他的讥辱置若罔闻，倒是有点名堂，他眼睛眯了起来，回头问：“你们谁想去耍猴？”
“老大，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看见”一名小弟跑到高剑旁边，对其附耳道。
如果李澈昨天见过灌木丛的那一幕的话，就会知道没错！这名小弟就是昨日灌木丛里的那位。
“我去！我去！”
所有人争先恐后举手，高剑一指挑竹竿的男子，“小伍子，野猴衣是你发现的，就由你去吧！給爷爷耍得好看点，有赏。这家伙昨天和神策军的人喝酒，有奸细嫌疑。”
叫小伍子的男子走出人群，从腰间抽出铁剑，晃动晃动肩胛骨，他年约二十岁出头，身材又瘦又高，像根竹竿，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眼李澈，回头笑问：“老大，你想看猴子倒立，还是看猴子学狗-爬？”
高剑摸着鼻子盯住了李澈的亵裤，便嘿嘿一笑，“我想把他变成一只母猴子。”
“这容易，老大您瞧好嘞！”
瘦高男子挽出一个剑花，剑势凌厉，向李澈的下身要害削去，目标非常明确，但李澈并没有还手，而且有点笨拙又慌张地向后连退几步，就像运气很好一样，正巧躲过一剑。
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小伍子走路步伐虚浮，出剑虽快，但上下左右全是破绽，而那个高剑虽然刻毒，但他的气势和其他人明显不同，是一个武艺不错之人。
高剑之所以让手下出手，其实也是想看看自己的底细，李澈离他略近，所以要退几步，就是要让这个小伍子挡住高剑的视线。
果然，众人见李澈动作笨拙，都轰然大笑，惟独高剑眉头皱一下，喝道：“小伍子，小心点！”虽然也没有把李澈这个小青年放在心上，但手下刚才那么凌厉一剑刺出，居然被这小子躲过，尽管是动作笨拙地躲过，但还是让他有些生疑。但小伍子却丝毫没把李澈放在心上，李澈的笨拙和慌张把什么都掩盖住了，他哈哈一笑，“老大好好看着，我这一剑将他那的话儿剜下来！”
他‘嗖’地又是一剑削去，又快又狠，只是他的角度正好挡住众人视线，大家都看不见李澈怎么抵挡这一剑。
李澈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身子一扭，反手一剑，疾快如电劈去，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血箭飞起，一截血肉模糊的短肉落在地上，众人都以为是李澈的小鸟被削掉，但惨叫声却不对，竟是小伍子发出。
铁剑当啷落地，小伍子握着手跪倒在地，手上鲜血直涌，他浑身颤抖，一头栽在泥土上。
众人这才发现地上那截血肉模糊的短肉不是李澈的小鸟，而是小伍子的右手大拇指。
众人都大惊失色，一时呆住了--太歹毒了！人若是失去拇指这只手就完全废了，除非得到万花谷的“黑玉断续膏”，才可死肉生肌，断骨重接。
“好小子，竟敢在爷爷面前装傻！”
高剑出手了，抽出他的剑，一步步向李澈逼去，手下大拇指被斩断，等于终身不能用刀剑之类的兵器，以后连吃饭都只能趴着吃，这小子太狠毒，他却忘记，如果李澈的小鸟被削，那就得进宫。
“老大，你要给我报仇啊！”
小伍子倒在地上哭嚎，高剑恨恨骂道：“嚎个鸟，老子提醒你要小心，你自己不听话，滚一边去！”
小伍子抓起地上的大拇指，连滚带爬到一边去，高剑握着剑，左手虚掌向前，右臂拉开，脚下走着弓步，围着李澈打转，一双恶眼上下寻找对方的破绽。
后面众人见首领竟这样如临大敌，脸上的不屑表情都消失了，全神贯注望着他们。
李澈咬了一下嘴唇，暗叫一声幸运，擒贼先擒王，他就怕高剑不出手，直接招呼众人一齐砍他，看来这浑蛋还颇有几分义气，不愿以多凌少。
李澈一伸手道：“我击败了瘦子，先把衣服还我！”
“不用着急！”
高剑眯着眼阴笑一声，“把我击败了，我赔你十身衣服。我虽是气宗，但是今天我教教你什么是剑宗剑术。”
高剑似乎已经找到了李纛的弱点，自己身高六尺，（唐代一尺合今307）使用十斤的剑，而对方身高不过五尺六，剑只有五六斤，自己的力量要远远强于对方，虽然他没看见小伍子的拇指是怎么被砍断，但他可以推测，一定是对方仗着身体小巧灵活，再加上小伍子轻敌，才被对方抓住机会。
既然身高力大是他的长处，高剑就要利用这一点击败对方，然后再好好收拾他，如果这小子能承受自己的折磨，让他替代小伍子也无妨。
但高剑却不知道，李澈的五斤剑只是在水底训练用，真的临战作战，李澈至少也要用十斤剑。
说时迟那是快，高剑突然发动，一剑向李澈的脖子横劈而来，气势凶猛，李澈的剑却更快，只见剑光一闪，他的剑刃却正好贴在高剑剑身上，手腕一翻将他的剑压下，就像一团胶水将对方刀黏住，这是十二式剑法中的一招防御之式，有点像后世太极拳中的卸力。
第一战劈断了对方的拇指，这就是血淋淋的警告，是进攻对方，现在又采取守势，很明显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高剑一个失误一剑如劈进胶泥，他便知道不对了，往回猛一抽剑，顿时面前空门大开，就在这时，李澈抓住机会，转守为攻，一剑疾快如影，刺向高剑的胸腹。
旁边高剑的小弟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