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马匪劫镖

  李澈被击晕后,那老者开口了:“对面的,不要惊慌!老夫没有恶意,更不是强盗。”

  “敢问阁下是?”对面的护卫镖头问道。

  “唐门!唐怀智。”那老者开口道。

  “可有凭证?”镖头谨慎道。

  只见那自报家门的老者,抬手一记罡风镖,射灭了镖头那一桌桌上的油灯。

  “失敬失敬。原来真是怀智先生。”镖头拱手作揖道。

  唐怀智没有理会镖头,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李澈,对那年轻人道:“无乐啊,把这小子扛起来,我们回房。”

  “喏。”唐无乐扛起李澈回房。

  待唐怀智二人回客房后,一个护卫对着镖头道:“为何区区一记飞镖,头,你就确定那人是唐门长老?”

  “你把飞镖拔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镖头道:“行了行了,大家收刀。”

  待油灯重新点亮,那护卫当真去拔那飞镖,却瞧见那飞镖头上竟然定死只苍蝇。

  且说李澈被扛回客房后,唐怀智坐在一旁,唐无乐用凉水讲李澈泼醒:“小子,老实交代,你怎么会有唐晟的钱袋?”

  “唐僧?”李澈丈二摸不着头脑。

  “唐晟的钱袋!”唐无乐一把抓起李澈腰间的钱袋晃了晃。

  “这个啊?我从死人身上扒来的。”李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当真?”

  “不然呢?”

  “你可知晓被何人所杀?”唐无乐继续问道。

  “不知。我瞧见那人被插在树上。大侠!就我这样的能杀的了谁啊。”李澈一副求饶的嘴脸。

  “明日你且带我们去那人死的地方。”这时唐怀智开口了。

  “好好好!多谢二位不杀之恩。”李澈感激涕零。

  就在此时唐无乐忽然用眼神示意唐怀智,屋顶有人。

  忽然之间,李澈见那唐怀智抓起枕头,忽然抬头向屋顶瞧过去,正不知是何缘故,却听他低吼一声,手臂抬起,长条形枕头如同风车般在头顶卷动,随即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从屋顶之上,竟然有如雨般的铁蒺藜打了下来,俱被那卷动的枕头打开。

  接着唐怀智已经冲天而起,李澈向上瞧过去,昏暗之中,瞧见屋顶已经裂开数处窟窿,从窟窿里已经有数人从天而降,而唐怀智腾身而起,形若灵猿,一掌打在一人身上,那人便打飞出去,随即重重落在了地上。

  霎时间惊动商队护卫楼下众人这时候才惊觉屋顶有人,而此刻从屋顶上连续不断地有人落下,这些人清一色都是黑衣在身,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而脑袋亦被黑巾蒙住,连一根头发也见不着。

  他们双手也都戴着黑色的兽皮手套,从上到下,黑漆漆一片,除了一双眼睛,再也看不到一丝肌肤。

  更为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背上都背着一只包裹,包裹似乎与衣服连在一起,腰间也都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子,若不细看,亦是难以看清。

  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一把细长的弯刀,而且也比寻常的刀短一些,但是寒光闪闪,一看便知锻造技术极好,锋利异常。

  只转眼间,竟然有十多名黑衣人先后落进酒铺之内,此时已经和商队中人交上手。

  李澈瞳孔收缩,暗想看来这些人果真是劫镖而来,人数着实不少,要不要趁此混战,借机逃跑。

  酒铺内外此时打斗声一片,护卫队这些人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吃的都是护镖这碗饭,手底下的功夫其实也都不算弱,双方的人手此时势均力敌,最为紧要的是唐怀智的武功当真了得,此时以一敌三,竟也完全处于上风,只是片刻间,一枚飞镖射中一名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便被戳死。

  李澈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接着瞅到空隙,从桌子底下钻出,猫腰便往楼下那边跑过去,只跑出两步,眼角余光便瞧见一道黑影直往自己扑过来,寒光闪闪,那人手中细长弯刀临空向自己斩落。

  刀光如月,有点刺眼。

  李澈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那人变刀的速度亦是,化斩为斜劈,刀光赫赫,犀利非常。

  李澈退后一步,脚下自然而然地又踏出第二步,情急之下,再一次走出了所谓的“幻光步”。

  黑衣人第二刀再次斩空,面具下的冷眸更是凌厉,双手握刀,再次横斩,只是李澈的幻光步一旦走起,便即变幻莫测,玄妙无常,那黑衣人连续砍出七八刀,每一次似乎都要砍在李澈的身上,却每一次都被李澈玄妙的步法所躲过。

  此时唐怀智和唐无乐已经连续击倒三名黑衣人,正往酒铺门前靠过去,显然是想在乱战之中冲出酒铺,似乎根本不在意李澈之事。

  商队众人与一众黑衣人力拼,本来势均力敌,甚至有几人在面对黑衣人还占据明显的上风,可是这些黑衣人却十分的阴毒,他们的袖中藏镖,一个不小心,袖中毒镖射出,立时取人性命,只片刻之间,便有两人丧命在这阴毒的偷袭之下。

  亦有黑衣人打斗之间,忽然扯开胸口衣襟,胸前便发出一道极为刺眼的光芒,当对方视线出现问题之际,黑衣人便趁机下出狠手,击杀对手。

  商队上下本来有二十人上下,四五人早早跑到外面看守镖车,酒铺之内本有十余人,但是被暗箭射杀死四五人,又被黑衣人连续袭杀数人,此刻酒铺内只剩下五六名商队之人。

  这几人俱都是江湖经验老练,才避过黑衣人的阴险袭杀,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倒也不见得十分高明,但是出手诡异,阴险狠辣。

  李澈步法神秘莫测,若说此前在山中躲避唐门高手的时候走起来还有些紧张僵硬,此时却比上一次要熟练许多,心情也更加镇定,不再是低着头只知一味躲闪,身形飘忽之间,亦能对敌手的身形了若指掌。

  那黑衣人连续十几刀次次劈空,只以为自己是遇上了高手,眸中现出惊异之色,李澈此时一步掠过,已经滑到那黑衣人身后,瞧见黑衣人背脊就在眼前,忽然瞧见有一把散落的短刀,李澈终是顿住步子,二话不说,捡起短刀,手起刀落狠狠刺入了黑衣人的背脊。

  黑衣人招招杀手,李澈心知此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然毫不客气。

  那黑衣人背心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澈又是连续在他背上刺了数刀,随即抬起一脚踢在黑衣人腰间,黑衣人立时向前扑倒,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即不动。

  “老子不想惹事,这是你自找的。”李澈心中嘀咕一声,瞧见旁边不远又有一名黑衣人发现这边状况,正要往自己扑过来,当下也不犹豫,抬步便往酒铺外面跑过去。

  酒铺的形势李澈扫一眼就明白,黑衣人有十数个之多,而商队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等到护卫队全灭,这帮黑衣人绝不会让自己活下去。

  他虽然杀死一名黑衣人,也知道这是凭借那步法侥幸得手,若真要与这些黑衣人正面相对,自己绝非敌手,还不够这些黑衣人砍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冲出门去,只见到门外也正厮杀成一团,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尸首,数名黑衣人正围着两名护卫中人厮杀。

  那些拉着马车的马匹,此时都已经倒毙在地上,自然都是黑衣人出手所为。虽说他看出今夜这帮人似乎是为劫镖而来,但是行事也实在太过歹毒,看样子不但要将镖车劫走,甚至还要将人和马杀的一个不留。

  接着扭头看到酒铺边上的拴马桩还拴着好几匹骏马,有几匹骏马已经倒毙在地上,也不知是否商队的人出来太快,对方时间来不及,尚有两三匹骏马兀自在雨中长嘶,四蹄乱踩,焦躁不安。

  李澈心下大喜,他正愁无马可走,这时候正好趁乱搞走一匹,也不耽搁,飞步往那边跑过去。

  尚未靠近,却感觉身边身影一闪,扭头看去,只见那唐怀智脚下如飞,拉着那唐无乐从自己身边闪过,也是往马匹那边过去。

  靠近拴马桩,唐怀智一掌狠狠敲在那拴马桩上,“咔嚓”一声,拴马桩立时被打断,简单粗暴。

  李澈大喊:“带我走。”

  唐无乐一个子母爪把他抓上马。

  也便在此时,李澈的喊声惊动了黑衣人,不远的几名黑衣人抬眼望过来,接着一众手臂连抖,十数只暗器纷纷向马匹打了过去,也便在这时候,唐怀智向前的身形突然间顿住,瞬间便变进为退,他向前的攻势本如离弦之箭,看似没有回退的余地,但骤然后退,却如飞矢化烟,烟消云散。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竟是将那些打向骏马和唐无乐的暗器纷纷挡下。

  骏马长嘶一声,如飞般冲入夜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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