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灵狐戏云燕恼成怒

  云修逸眼疾手快,将奇依雅往身后一带,右手白光一闪,倏地一声,燕影剑朝着安歌禾的手腕斜刺而过。

  “少宫主且慢动手,花昔知道是谁杀了灵修宫的弟子。”

  “花昔姐姐,小心。”

  十几个灵修宫弟子手持长剑同时刺向花昔。

  奇依雅见形式危急,急叱一声,身子拔地而起,挥舞着银蛇九环鞭,一个凌云奔马,凌空掠过云修逸,试图用手中的鞭子将花昔带出来。

  谁料,这些灵修宫的弟子并非等闲之辈,他们自空中翻越而下,势如破竹,身手,在她的鞭子尚未到达前,十几把长剑已齐架在了花昔的脖颈处。

  奇依雅不觉骇目惊心,失声道:“哎呀……糟糕。”

  奇依雅害怕伤及花昔,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将已经出手的银蛇九环鞭硬生生收了回去。一个后空翻,奇依雅身子闪向一旁。

  奇依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打斗中的云修逸。

  “我是狐你是燕,你注定是要被吃的。”

  安歌禾邪魅一笑,循着燕影剑的剑锋,一仰身一翻面,红衣一闪,两只干瘦的手向着剑柄倏然一挠。

  云修逸倏忽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身躯像箭一般贴着安歌禾身子滑翔而过。那是一招极其漂亮的“燕子抄水”配合着灵巧的翻势,燕影剑银光忽闪,刺向安歌禾的两肋。

  “赤焰狐”安歌禾一向负才傲物,目中无人,对于当下武林,不论是名门,还是魔教,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以外,没有一个人能入的了他的眼睛,眼前的这个“燕影魅”云修逸,自是不在话下。

  一时的托大,安歌禾险些伤在云修逸的燕影剑下。

  安歌禾身形后仰,猝然跃出三尺,飘落在轿杆上。

  安歌禾冷笑一声,轻叱道:“大胆婢子!我念你是瑶儿的贴身丫鬟,适才已经给足你颜面,你一再多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花昔吓的几乎就要尿裤子了,连连摆手道“少宫主,我真的知道,因为我见过那个人,我还给她治过伤。”

  云修逸在奇依雅身旁站定,护着她往后退开,提防着安歌禾的突然袭击。

  花昔紧张中,脖子晃了一下,搁在她颈间的长剑割得脖子生疼。花昔疼得一龇牙道:“少宫主,花昔只是一个婢子,不过蝼蚁,现在戎婵姑娘她们中了五行散,需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救治。”

  安歌禾闲坐在轿杆上,从袖中掏出一只银狐,那银狐不过耗子大小。他低头逗弄着银狐,半饷后,冷眼瞟花昔一眼,起身晃晃手掌。

  众弟子见了忙一鞠躬,奔出树林。

  花昔吓得冷汗直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少宫主想必知道五行散的来历,霓天教教主星迷月惯用的一种毒药就是五行散。”

  安歌禾细长的桃花眼,突然大睁,红光一闪,落在花昔面前,厉声道:“你是说,刚才袭击我轿行使者的是星迷月吗?”

  花昔被安歌禾喋血的眼神,吓的浑身一哆嗦,脸色变的灰白。她害怕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不是星迷月我不敢说,五行散是霓天教的独门秘制,天下众所周知,星迷月的迷魂针上所淬之毒皆是出自五行散。

  安歌禾很快又恢复了他的正常神态,笑眼冷声道:“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最好说点实际的东西,你是何时何地见过那杀我灵修宫弟子之人,你又如何证明那人不是她。”他用眼神瞟下奇依雅。

  花昔见安歌禾的眼神里起了杀气,只好硬着头皮将酒肆里发生的事情经过,详详细细的叙说一遍。

  “你,你不要为难花昔姐姐。”

  奇依雅突然从云修逸身后跳出,对安歌禾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说你灵修宫的弟子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你杀了我吧!”

  此话一出,安歌禾、云修逸和花昔全都为之一惊,齐齐看向奇依雅。

  “依雅小姐,你胡说什么?”

  花昔也顾不得害怕,惶急中伸手拉住安歌禾的衣袖道:“少宫主,你相信奴婢,真的不是依雅小姐,她只是想奴婢……”

  安歌禾睨视着奇依雅,手指拨弄了下他怀中的银狐。银狐蹭的一下跳上花昔的肩膀,对着花昔流血的脖子舔舐血渍。

  花昔惨叫一声,滚倒在地,她边打滚边嚎叫。

  “花昔姐姐”奇依雅惊叫一声,探手背后去摸她的弓箭,一摸之下,她才记起来,弓箭挂在马鞍上,她的赤风还留在山神庙里。

  “云少侠,那天依雅小姐重伤,是你出手抢了我们一笑堂的续命还魂丹,救了依雅小姐的命,你快告诉少宫主,不是……”在地上疼得四处翻滚的花昔,无意中看到一旁的云修逸,抓地哀嚎。

  奇依雅早从花昔对那三位女子的描述上,早已猜到那些人是谁,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那位小姐性命无忧,惊的是她千里迢迢寻找的刀恨巧,竟然在厄鲁特蒙古。

  她和她身形相似,相貌相同,她和她一母同胞,血脉相连,不论是她杀还是她杀,有何区别?唯一不解的是,她怎么会“一刀封喉”?

  奇依雅看着地上泪眼婆娑的花昔,流着泪道:“人就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都随你,快把你的狐狸叫回去。”

  说着,就要往安歌禾身边去,云修逸一把拉住奇依雅的胳膊,不让她过去。

  安歌禾吹了一声哨,银狐跳回他怀里,开始舔舐自己的皮毛。

  奇依雅挣脱云修逸,扑上去扶起浑身是伤的花昔。花昔脖颈两边全是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衣领。

  “花昔姐姐”奇依雅从怀中掏出帕子,撕开来为花昔包扎伤口,看着花昔惨不忍睹的脖颈,忍不住哭出声来。

  安歌禾瞅了奇依雅良久,重新坐回轿杆上对道:“云修逸,你云家可是被刀恨巧灭门的,刀恨巧失踪了二十年,你难道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云修逸对安歌禾的话置若罔闻,他缓步走到奇依雅的身旁站定,冷俊的面孔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安歌禾讨了个没趣,却又不好发作,他瞅着花昔不阴不阳的道:“据我所知,世上并无五行散解药,不知花昔姑娘,要如何为我的轿行使者解毒呢?”

  花昔长吐一口冷气,用无比自豪的语气回答道:“过去是没有,可如今五行散却是有解药的。”

  “哦,是吗?究竟是何人研制?还请花昔姑娘赐教?”安歌禾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不敢与少宫主谈赐教。若说此人,与少宫主乃是旧相识。”花昔扶着奇依雅站起来道:“这研制出五行散解药的,不是旁人,正是我们家大小姐,也是少宫主的未婚妻。”

  安歌禾愣了一下,随即扬头大笑:“瑶儿真乃武林瑰宝,我安某得此一妻,何愁天下。”

  一连串古怪的笑声,听得奇依雅毛骨悚然。

  “嫁给他这样一个阴毒的夫君,慕瑶姐姐以后的日子该有多难过?”奇依雅心头一阵凄楚。

  奇依雅正暗自为苏慕瑶伤感难过,忽听得林外响起脚步声,几个灵修宫的弟子,抬着四个轿行使者回来。

  安歌禾绕着四个女子走了一圈,见她们目光呆滞,痴痴傻傻,神智不清的样子,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花昔见安歌禾狡黠的目光中闪烁着阴毒之光,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道:“花昔害怕几位姐姐癫狂自伤,私自封了她们几处穴道,还请少宫主体谅。”

  安歌禾轻抚着他怀中的雪狐道:“能否容我先见识一下这天下奇毒五行散的解药?”

  花昔屈了屈身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毕恭毕敬的奉给安歌禾道:“这瓶中装着的就是我家大小姐研制而成的五行散解药,此药需用酒方可研开。”

  安歌禾使个眼色,旁边一个弟子过来接下花昔手中的小瓶,那弟子先是打开小瓶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常,才将药瓶捧给安歌禾。

  “既然此药需以酒研开,此处无酒,还请花昔姑娘随我回灵修宫走一趟。”

  安歌禾对岐黄之术并不精通,在药材和制毒方面更是毫无造诣,他拿着小瓶装模作样的查看一番,却并不还给花昔。

  “花昔姐姐,你不能跟他走,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奇依雅紧抱花昔胳膊。

  “五行散太过邪毒,耽误的时间久了,恐四位使者有性命之忧。”

  花昔给奇依雅使了个眼色,笑对安歌禾道:“少宫主,这位依雅小姐身上恰巧带酒,待我先给四位使者解去五行散之毒,我再随少宫主一起回灵修宫。”

  安歌何道:“那就有劳花昔姑娘为她们解毒。”说着,他从小瓶中取出四颗药丸命弟子拿给花昔,其余他净收囊中。

  花昔接过药丸,转身对奇依雅,道:“依雅小姐,花昔要讨你的酒来用了。”

  奇依雅点点头,两手做海螺样,吹奏出非常动听的曲子,很快林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赤风马像一团火球一般滚动而来。

  在场之人无不侧目,就连安歌禾也不禁一呆,细长的桃花眼中闪现出惊叹的神色。

  赤风马径直奔驰到奇依雅身边,昂头摆尾,不停的用脸蹭她,显得十分高兴。

  奇依雅牵住马缰,抚了抚赤风马鬃,从马鞍旁摸出一张大弓。弓箭一背上身,她心中便有了底气,先前的恐惧慌乱顿时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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