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5日 晚上十点

  下午周姐过来了,又是转了一圈转身就走。我正趴在那儿写日记,结果没想到她竟然没发现。不过下午写完的时候三点多,实在困的不行又睡了一会儿,这次睡的倒还好,因为没有拿着手套,所以一觉就到了五点多。老吴头没叫我,他看着我的黑眼圈问我你最近都那儿去了?我说都在家啊!他说不可能,你这憔悴的样子肯定是晚上跟哪个女人胡搞去了。我摇头,说我最近唯一打过交道的就只有超市的老板娘和饭馆的女服务员了。

  接着写昨晚的梦,我得写完才能睡,要不然梦约积压越多,到时候写不完了。

  梦境中,吴三桂跟我们又聊了聊现在的局势之后,便让我们回去了。临走前,差人给我拿了一个青花瓷的坛子,说这就是昨天跟我说的大补酒,我本来想拿回家继续调戏小伶,但马宝追着我非得要我去他家喝酒,句话拗不过,他干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他的马边走。我说我不会骑马,马宝这回倒是没有鄙视我,马上安排人给雇了辆轿子,跟着他回家。

  临走前,我让门口的兵丁把酒带回去,又让他去跟小伶说一下,就说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晚上再回来。不知道现在小伶在干嘛,我居然有些想念这个丫头。

  马宝家住在一条宽敞的胡同里。那宅子虽然没有王爷家的大,但是论豪华,丝毫不逊色。到了他家门口,他连拉带扯的让我进去,说有点礼物给我。

  到了他的书房,他把门关上,从某个书桌里拿出一递给我:“军师,你新来乍到,我看你到现在也就穿个粗布衣服,这是点小小意思,您可不要嫌弃。”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半天那也没看出是什么,他笑嘻嘻地过来翻开,说:“军师往里看!”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给我的像是一,实际上里面每一页都写着同样的字:“大清宝钞,票取官银一千两。”算算下来,这至少也得有三四万两银子了。我赶紧退给他:“马大人,学生怎可收您的银子?”

  马宝一瞪眼:“哎你我兄弟二人都是王爷麾下的大将,以先生的能力,将来必定成为王爷身边的红人,到时候别说这区区四万两白银,就是四十万,四百万又何足挂齿?”我赶紧说:“不行不行,学生无功不受禄啊!”结果他说:“怎么无功了?先生能给王爷出谋划策,那就是大大的功劳了。先生不收,可是看不起我这一介武夫的银子?”

  我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受之有愧啊!”

  他嘿嘿地笑起来:“不愧不愧,这只是一点薄礼,先生先收着,日后必定还有更大的礼物。我听说先生府上还有一枚美娇娘?”

  我点点头。他笑的嘴巴都歪了:“先生你想,女人最喜欢什么?脂粉啊!衣服啊!你要是把银子都拿回家去了,你自己不就换个自由身吗?再说了,先生出来这昆明府,还没有领取俸禄,这之后的衣食住行,下人们的赏钱,总是得要有个来头。先生先收下,回头我再带你去认识昆明府的几个富户,到时候银子就取之不尽啦!”

  我没再推辞,只好写过之后,把那放在怀里。

  马宝看我手下,又兴奋起来,拽着我说走走走,咱们一起去万花楼!我问:“万花楼是什么地方?”他一回头,一脸的看着我:“先生不会是连青楼都没有去过吧?”

  我摇头,心里想在我那个时代,别说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青楼,就我一个月那点工资,青楼大门冲我开我都不敢进去。

  正往外走时,几个女人涌了上来。我看了看,虽然穿着都珠光宝气,但姿色的确一般。那几个人上来就围住马宝:“老爷,姐妹们跟老爷请安了。”

  马宝把脸一绷:“没看见我这有贵客吗?”

  那几个女人赶紧欠身万福:“给大人请安。”

  我一伸手:“众位姑娘不用多礼,”然后转头看着马宝:“这是……”

  马宝笑着:“这都是我的家妾夫人,平时没见过什么世面,冲撞了军师,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我摇头笑说:“马大人真是好艳福啊!谈不上冲撞,谈不上。”说着,我又一拱手:“各位夫人,学生眼拙,没有认出是各位夫人驾到,还请海涵。”

  其中一个长相稍微老点的女人说:“呦,大人还真是客气,哪里谈得上眼拙,倒是大人眉清目秀,长得好生俊俏!”

  我差点没咳嗽出来,看来这古人的审美也是和年代一样落后了,我要是能驾驭眉清目秀,好生俊俏这样的形容词,还能在现代连个老婆都找不到?马宝以为我局促是被他的夫人们造成的,赶紧呵斥他们:“你们可知道这是哪位大人?真是不知死活!”

  女人们一听,便有些害怕,以为自己闯了大祸,赶紧又欠身。马宝说:“这位是王爷府的左堂军师大人,王爷面前的红人,你们这些瓜娘们儿,是要害我失了贵友吗?”

  女人们又道歉,又赔不是。我赶紧打了个哈哈,敷衍了几句拽着他就往外走。好容易出了门,我对他说:“马大人家里春色满园啊!”

  他笑:“就是几个傻娘们儿,算得什么春色!这样的要是也算春色,咱们还去万花楼干嘛?”

  我顿了顿:“不瞒马大人说,学生今生还没有去过这样的风月场所,所以,要不咱们换个地儿吧?”

  马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军师,你可莫在说笑,你们学子不都以风华血月为雅么?你看看万花楼里,泼皮无赖倒是没有几个,莘莘学子多的是!快走吧,就算您没去过,也得见识见识不是?”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把我拽到了他的大娇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来,说,走走走走!

  在这里,我需要记录一下马宝的长相。我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是宝贝儿和贾玲演的,那里面有个主人公叫茅罡,这个马宝,和茅罡的气质、长相、甚至说话方式都几乎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茅罡一口东北话,而马宝是陕西人,自然说的一口浓浓的陕西腔调。

  轿子七拐八拐,到了一个繁华的街市。这一路上马宝喷着口水给我描述万花楼的这好那好,还说里面有个姑娘,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就是死不接客。他说今天我去看看,凭我这长相学识,断然能让姑娘折腰。我说算了吧,我可不想把我的处子之身交给一个马宝没敢笑话我还是处男,强憋着笑说可以的,可以的。

  终于,走在前面的马府轿夫喊了句:“落轿!”之后,前面后面的轿夫一起拍了拍轿杆,那意思大概是我们要落下了,您在里面可坐稳了。果然,几个人一起停下,并且平稳的把轿子放下。前面的轿夫一闪身把轿帘掀开,后面的轿夫又轻轻的把后杠一抬,算是整个流程完成。

  马宝先窜了下去,然后一回身:“走吧,军师!”

  万花楼果然是一坐大妓院,竟然有四层楼那么高,这在我对古代建筑的认知里,可算不多见的。大楼门口的人熙熙攘攘,有人进有人出,光老鸨子就站了好几个。我偷偷问马宝,说着妓院人可不少啊!马宝说,别说昆明府,就连京城这么大的青楼都不多见。这里有大老鸨在里面招呼,门口这几个算是小鸨子娘,分别负责各自的姑娘。我听的连连咋舌,没想到明末清初就有这么先进的管理制度用在妓院了。

  门口的鸨子娘看到马宝,顿时欠身施礼,也不敢造次,直说:“马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马宝撇着嘴:“三娘呢?”

  其中一个老鸨说:“三娘在里头招呼客人呢,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去传!”

  马宝一摆手:“不用了,我们自己进去!”说着,拽着我往里走。

  这是一座内天井式的建筑,正对门面的是一座戏台,两边有楼梯往上走。我环顾看了一下,整整四层楼,除了一层没有房间,只是酒桌之外,剩下所有地方都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屋子。戏台上,一个青衣正在咿咿呀呀地唱贵妃醉酒,一众人也没心思听他唱什么,只是环抱着各自的姑娘,喝酒划拳。

  门口的看到马宝来了,赶在我们前面去找大鸨子娘。这鸨子娘对客人也分三六九等的,一般的客人就由门口的老鸨接应,除非是来了大官,大老鸨子娘才亲自出马。

  那个被马宝成为三娘的鸨子娘款动金莲扭了过来,看上去她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不像电视剧里那么夸张,淡粉色的上衣,青萝的裙子,看上去倒也淡雅:“马大人来啦!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马宝咧着嘴笑:“三娘,我今天可有贵客!你不给我们伺候好了,本将烧了你们这万花楼!”

  三娘赶紧赔笑:“哟!马将军什么时候没敬兴过!”说着,她看了看马宝身边的我:“这位大人长得可真是招人,不知大人是……”

  马宝一拍我的肩膀:“这是王爷府上新来的军师,平西王眼前的红人,蔡大人!”

  三娘赶紧欠身施礼:“老身给蔡大人万福!”

  我笑了笑:“三娘看上去可不老,何必称自己老身呢?”

  结果她笑的眼睛都眯缝到了一起:“大人太会说笑了,这伶牙俐齿的,果然是位学究。大人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我没说话,因为干脆不知道怎么说,马宝问:“俗艳的不要啊!你别看蔡大人看上去年过中年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娶妻呢!好歹也是个处子之身。”

  三娘两眼放光:“呦,要不老身亲自伺候蔡大人得了!”

  我感觉自己有点脸红,马宝见状,眉毛一立:“三娘,你信不信我这就烧了你的店?”

  三娘赶紧摆手:“老身说笑呢,二位大人可千万莫要生气。马将军,您来了都有固定相好的,我倒是有办法,但是这位蔡大人……”

  马宝说:“怎么了?”

  三娘一脸为难:“您也知道我这什么处所,要是蔡大人也想找个处子身,咱这万花楼可真是没有啊!”

  我赶紧说:“算了算了,我就是喝点酒。”

  话音未落,马宝抢着说:“怎么算了!三娘,你这是当我三岁的娃娃呢?你再说你没有处子身的姑娘!那姝雨姑娘是干嘛的?”

  三娘叹了口气,指了指戏台左边的三桌子人:“您瞧,这三桌公子都是想着来找姝雨姑娘的,可这姝雨死活也不肯接客,逼急了还要上吊。您说我这老婆子花钱把她买来,又花钱养大,现在倒好,来这儿的公子找她的倒是多,但都是吃顿饭就又回去了。马将军,您不是不知道,这姝雨从来不接任何客人啊!”

  马宝指着我说:“能比么?这这这能比么?你没看见蔡大人这气质啊?啊?你看看这眼眉,这唇齿,能是那些俗货比的吗?我还跟你说,今天这姝雨姑娘我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说着,马宝从兜里拿出一张银票:“见着了,这五十两归你,见不着,你这铺子归我!”三娘为难极了,一边是银子,一边是飞扬跋扈的马宝,她咬了牙站了半天,终于说:“得得得,您二位先做,喝点茶水听会儿戏,我这就给你找姝雨姑娘去。”说完,她招呼了个过来倒茶,自己蹬蹬往楼上跑。

  我和马宝坐下,他斜着眼望楼上看:“瓜婆娘,还跟我斗嘴,不要命了。”

  我看着他,半天不说一句话。他也看见我在看着他了,顿时浑身不自然:“咋了军师?我是哪儿不对了?”

  我摇头:“马大人,学生想斗胆问个问题。”、

  马宝看我一脸严肃,顿时也紧张起来:“你问你问。”

  我舔了舔嘴唇“您从哪儿看出来我唇红齿白,气宇轩昂的?”

  他一瞪眼:“自然是啊!你随便拽个周围的人看看,只要不瞎的人都看的出来!”

  我笑着摇头:“马大人,不瞒您说,在我们家乡,我这样的长相,基本上属于扔到人堆里都没人看的。您看我这头发没有,不用剃前面都是空的,您在看我这一脸的坑,哪点能看出来长得俊俏了?”

  啊连连摆手:“军师,您此言可就差异了。您看您这脑门儿,不用剃就那么油亮,别人还得仔细刮,您这天然成一色了!再说脸上这坑坑洼洼,那个男人脸上没有点疤痕?这在我们这边就算是勇士的象征了!还有你这七八尺的身高,谁见了不动心!您说您扔到人堆里没人看,末将真是不信啊!”

  我说:“我都而立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还处男呢,要像你说的那么帅,我早就七八房媳妇了。”

  他撇着大嘴:“那是你们家乡的人不识货!”

  我点点头,不再跟他争辩,只顾自己喝茶。他看我不说话了,便自顾花了眼睛去寻找自己的相好。

  正看着,三娘从楼上跑了下来。她的脚太小了,好几次我都怕她从楼梯上掉下来。马宝也看到了,跟我说:“这是成了吧?这是成了!”

  果然,三娘跑过来说:“见了见了,姝雨姑娘说要见蔡大人!”

  旁边几桌的客人一下子转过头,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戏台左侧的那三桌客人听见这话,站起来打人的心都有,可一看竟然是马宝在这边,也只好自认倒霉,付了茶钱纷纷离开。

  马宝拍着手大笑:“咋说的咋说的?”

  三娘说:“一开始这姝雨姑娘还是说不见客,我就跟姝雨姑娘说今天这位大人不一样,眉宇里颇有几分善像,你就算不见,也远远地从楼上看一眼,行就见不行就不见。开始她还是不允,被我好说歹说拉到窗边看了看,当即就答应了。”

  马宝使劲拍我:“看见没?看见没?我说什么了,就算她三头六臂,也躲不过你这情牵一线啊!快去快去!”说着他就要拽我,我赶紧往后躲:“我上去说什么啊!”马宝着急推我:“有什么不好说的,诗词歌赋,想说什么说什么,你今天把她拿下,你就轰动昆明府了!”

  我还想说什么,但马宝毕竟是扛刀的武夫,我哪里拗得过他?没几下,就被他推到了楼梯上,再想回头也回不来了。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网上走。三娘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慢吞吞地磨蹭,可四层楼能有多高,没一会儿我就走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口,鸨子娘冲里面喊了声:“姝雨啊,蔡大人上来了!”

  里面一个清细的声音回答:“请蔡大人进屋。”

  三娘转头看了看我,笑的眉飞色舞:“蔡大人,今天要是成了事,别忘了给老身赏钱啊!”我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点点头推门进去。

  死就死了,还能让一个女人把我给治了?

  屋子里,一个身着一条白色的裙子,上面是一间丝绸做的绿色搭衫,挺伤带着几只玉钗,把厚厚的头发梳整在一起。她各自不高,大概有一米五多的样子,生的娇娇柔柔,冰肌玉骨。

  我没敢仔细看她的脸,其实也看不到,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我也低着头,两个人尴尬在哪里。好久,她说:“请蔡大人座。”我木讷的点点头,转身走到绣墩上坐下,她依然没有抬头,走到门前把大门关好。

  我又站起来:“姑娘,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姑娘见谅。”

  她笑了笑:“姝雨也从未接客,更是不懂规矩,大人不要见笑才是。”

  我拱了拱手:“学生蔡志远有理了。”

  她赶紧欠身:“小姓楚,名姝雨。”说完,她抬头看了看我。

  不得不说,这是我到这个地方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姑娘了,甚至比小伶都要漂亮一些。刚才她一直低头,我没看清,现在看仔细了,她有个尖尖的鼻头,双瞳剪水,芙蓉如面柳如眉,尤其是她的嘴巴,水嫩嫩的感觉像是要融化,一笑娇艳惊人,冠压群芳。

  姝雨看到我在看她,顿时羞红了脸,走过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起话题,想了半天才说:“我听三娘说你平时都不见人。”

  她点头:“小女子虽然身在这风月场所,但心里干净。我知道鸨娘不易,但又不想堕入凡俗,所以只好拖着。今日见到大人和他人不同,觉得不是凡流之辈,便想着与公子一叙。”

  我喝了口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半天才说:“你大可以离开这地方啊?”结果没想到一句话出来,她居然掉了眼泪。

  “姝雨四岁时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无食无宿,幸得三娘抚养,才到了如今这般年纪。我早晚也是要嫁人,但只想嫁个正人君子,不但求个安宁,也想着能给鸨娘留点钱财。我这样说,大人不会迁罪于我吧?”

  我赶紧摆手:“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她点点头:“三娘一直要我接客,其实我也知道,对她来说姑娘大了就是摇钱树,但我实在不愿意委身于那些纨绔子弟,所以也就一直以死相逼不愿接客。”

  我说:“那我……”

  她抬头看我:“大人莫要误会,我并非贪恋大人的钱财和官职,只是适才在楼上观瞧,看到大人和那些人不一样,不像是常来青楼的公子,便想和大人见见。”

  我点头:“可不,我第一次来青楼。”

  她笑了笑,脸蛋上还挂着泪水:“不知大人是何处人士?”

  我想了想:“我是从京城来的,原本我就是一个……就是一个读史书,撰史料的学生,结果到了这昆明府,得到了平西王爷的赏识,稀里糊涂就成了他府上的军师。严格算下来,我昨天才到的。”

  她微微一点头:“那大人来此地,不知家眷在何处?”

  我说:“没什么家眷,我还没有娶亲呢。哦对,府上倒是有个远方的表妹,一直跟随者我。我跟王爷说她是我未婚妻,其实这事儿都没定,人家愿意不愿意我都不知道。”说这些话时,我心里暗想,小伶虽然貌美如花,也表达了可以跟我的想法,但那姑娘只是我梦中的女鬼,娶亲肯定是不可能了。可转念又一想,既然都是在梦中,而且按时间来讲,我现在眼前看到的所有人都已经是过世多年的老鬼,既然如此,也就可以百无禁忌。

  姝雨看我说完话就低头不语,便问:“大人有心事?”

  我回过神来,摆手说:“没有没有。倒是姑娘看起来有些心事。”

  她轻叹一口气,强笑道:“姝雨没有心事,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逃离这烟花柳巷,过男耕女织的正常日子。”

  我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便问:“那你可以央鸨娘放你嫁人啊!”

  她摇摇头站起来:“鸨娘满目中只有钱财,有人愿意为我赎身,她自然会让我离开。但姝雨身子可以出去,这心却离不开昆明府。”

  我问:“姑娘的意思再下不甚明白。”

  她走到窗边的小柜子前,背身对着我,拉开抽屉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对我说:“我这里一件父母留下的遗物,大人请近前来,一看便知。”

  我站起来走过去:“姑娘言说的是何物?我……”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我这句话说完,她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转头便像我刺来。这场景我之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现实中哪里遇到过这种情景?看到刀子,我顺势往后一躲,她的第一刀刺空了。我吓了一跳,赶紧说:“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姝雨此时的眼珠子都红了,嘴上说:“天下那么多有识之士你不跟,非要跟狗贼吴三桂,这便是我杀你的理由!”说着,拿着刀又靠近过来。我连连往后退,问:“姑娘与王爷有何深仇大恨?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他身边刚到的军师,你与他的恩怨于我无关啊!”

  她杏眼圆睁:“何谓无关?吴三桂卖主求荣,不但杀了前明后主,还引了清兵入关,我爹娘兄弟十三口皆死在清兵手下。我在这万花楼一直等待机会为父兄报仇,奈何吴三桂身边的所有官员都要么身怀武术,要么兵丁保卫,我一个弱女子无从下手。今日里你独自上楼,且无一兵一卒,这便是我报仇的好时机。你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说着,拿着刀还要往前刺。

  我头脑有些发懵,往后一看大门就在眼前,便想着要退出去找马宝。结果正在退的时候没看到身后的一张绣墩,脚后跟一下子踢上去,顿时,我身体后仰摔靠在了门后的一个木桌上。那木桌上面正好放了一只花瓶,我还打算站起来跑,但花瓶掉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头顶。

  我醒了。摸了摸枕头,上面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在翻身一看,天已经大亮,便心有余悸地起来洗漱上班。

  此时此刻,我又准备睡了。梦境中太过惊险刺激了,我本来不打算继续看那双带我穿越的手套,但人生中惊险刺激的梦境还能有几回,便咬咬牙,拿过手套放在枕边。

  去洗漱了,今晚的故事今晚才能知道,明天找空接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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