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4日 晚上七点

  到家了,继续写。

  这几天黄焖鸡米饭吃多了,一闻见那个味道就想作呕,所以晚上去了街口牌楼旁边的牛肉面吃饭,没想到那个拉面师傅像极了我梦里的吴三桂。我想,估计是之前来的时候就见过他,于是形神影化都跑到我梦里去做主角了。可恨的是我这工作没什么休息日,除非是自己倒休,要不然我早就找个地儿去吃不一样的东西了。

  说到吃,我想到了昨晚梦里吴三桂给我备下的大餐。

  把小伶带回王府时,吴三桂迎了出来。看到小伶,他大肆赞叹,说她生的倾国倾城,简直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小伶一脸的厌烦,为了给她解围,我干脆直说小伶是我的未婚妻,过阵子时机合适就要结婚了。吴三桂大失所望,但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我看过这段历史,打从来了云南,他就招了一大堆小妾,什么正室张氏,什么名流陈圆圆,都被他遗忘到了脑后。

  不过今天这顿饭局由于有小伶的参加,吴三桂把张夫人也请了出来。张氏可能已经许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了,看我和小伶的眼神都不一样,满是感激。

  吴三桂举起杯子:“今日和兄弟不打不相识,没想到本王也能结实仓颉孔明之类的神人,真真欢喜,来,我们干一杯!”

  我也赶紧拿起小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杯子里装的是米酒,一点度数都没有,我现在算是明白古代人为什么吃肉几斤几斤的吃,喝酒几碗几碗的喝了,这东西我喝过,之前有一次周姐请吃饭,在云南菜我跟老吴喝了十几个竹筒都没觉得有什么事,后来还是换了几瓶啤酒才算消停。

  我抓着杯子仔细看杯底,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跟我喝的米酒一样是乳白色的。吴三桂看到,问:“兄弟觉得这酒不合口?”

  我摇摇头:“合口合口,只是这酒有些柔和,不太习惯。”

  吴三桂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你我兄弟果然是同道,人来!把本王从辽东带的老酒坛子抬上来!”

  几个家丁一起往酒窖跑,吴三桂看着我说:“这酒是当地的米酒,我们在辽东,都是喝当地的烈酒。那地方冷啊,不喝点烈酒如何带兵打仗!结果这些年到了云南,却被这柔酒给堵了食味。今日兄弟到来,我还有一些陈年存酒,咱们兄弟定要痛饮一番!”

  我拱手:“多谢哥哥的款待。”

  小伶在一边生怕我喝醉,便偷偷的踢我。我知道她的意思,转头看了她一眼,努了努嘴,她只好不再管我。

  不一会儿,一个家丁抱着一个小坛子走过来,并且在一边打开。顿时,白酒的味道充满了空气。我闻了闻,说:“真是好酒啊!”

  吴三桂说:“这酒我现在都不常喝了,兄弟尝尝,如果喜欢,我家酒窖还有不少。”

  我笑着说:“那就谢谢哥哥的好意了,不过弟弟我不胜酒力,希望酒后不会失德才好。”

  他摆手:“那没什么,我是在马背长起来的人,粗犷一些才是好!”说完,从家丁手里端过一个酒壶递给我,自己又拿了一个酒壶:“来来来,倒上倒上。”

  我赶紧斟满,拿起杯子:“那我就借花献佛,敬哥哥和夫人一杯。”吴三桂和张夫人一起拿起杯子一碰,一饮而尽。

  我咋吧咋吧嘴,这酒大概也就是现在三十度左右,不过味道辛辣,应该是他们满族人搞的蒸馏酒。我之前在东北喝过快七十度的烧刀子,相比而言,这酒也就是辣,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那烧刀子我能喝四两,三十多度的酒,一斤多应该问题不大。

  吴三桂喝下去,看着我:“兄弟觉得这酒如何?”

  我点点头:“好酒!”说完,我拿过一只碗,满满地倒上。他看着我一脸诧异:“兄弟,这酒可不同米酒啊,兄弟这样喝法,岂不早早醉了?”

  我心里暗想:我能不知道这么喝酒容易醉么?可我跟好几个东北哥们儿喝过酒,他们说:喝酒这玩意儿要靠气势,第一杯下去把人唬住了,别人也就不敢跟你拼酒了。所以东北的朋友一般喝酒都会说我先打个样,估计也是以气势胜人一筹。不过转念一想我也没什么担心的,这不就是做梦么?谁拼不过谁啊!

  我端起碗,对吴三桂说:“承蒙哥哥今日里对弟弟的重视,弟弟无以为报,只能倾尽所能报答哥哥,这碗酒算是感谢哥哥的收留,今后还请哥哥多照顾。另外也得请夫人日后帮小伶多学女工,多学学夫人持家的本事,小弟我先干为敬。”

  说完,我一仰脖一大碗酒下去。

  吴三桂拍手大笑:“兄弟海量啊!本王饮酒多年,这辽东的蒸酒还没几个人能用碗喝的。人来!给我也用碗!”

  家丁赶紧用和我一样大小的一只碗给他满上,他也没说话,一口气干掉那碗酒。

  放下碗,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嗝,我在他对面至少一米远的地方都闻到酒气了。他又是一阵大笑:“今日真是痛快!”

  小伶觉得如果这样拼下去肯定我肯定就醉死过去了,赶紧说:“王爷好酒量,小伶不会饮酒,但平日里也学了一些琴瑟歌韵,可否冒然借府上玉琴一用,小伶愿以歌为酒,敬王爷和夫人一杯。”

  吴三桂连连点头:“好好好!夫人,让丫鬟把你房里的瑶琴拿来!”

  张夫人笑了笑:“我手粗艺笨,早就不练了。不过圆圆那屋应该是有好几把好琴,我差人拿来便是。”

  吴三桂忽然想起还有陈圆圆一回事,赶紧对身边丫鬟说:“今日里竟忘记把圆圆请过来,你快去,请二夫人过来。”

  丫鬟受命转身跑去。过了一会儿,从内院传来几个人走路的声音,门一开,一位穿着青色罗裙的美女款动金莲,缓缓走来。

  这就是陈圆圆了。算算岁数,现在这个时间段她应该有三十五六岁,如果按照现代的说法,这算是轻,风韵犹存的能招一大批人喜欢。但古人还是古人,一直专情于年方二八,所以这样看来,陈圆圆在他们眼里也算年老色衰了。

  我看了看她身后,想找找有没有阿珂。但忽然又想起来,那是金庸先生笔下的人物而已,便赶紧站起身,拱手施礼:“学生蔡志远,给二夫人请安。”

  陈圆圆笑笑,也欠身施礼:“今日得听王爷麾下多了一员智将,此刻见到,果然是气度不凡。”

  吴三桂赶紧一把拉住陈圆圆的手:“二夫人,你已经听说了?这位志远兄弟是我今天刚刚结下的金兰,虽然还没有焚香叩拜,但已经兄弟相称了。志远兄弟,这位二夫人,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我点点头:“弟弟在民间早就听说过二夫人的故事,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确实是巾帼典范。”

  吴三桂叹了一口气:“民间传说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二夫人在大清入关之前受尽凌辱,这才使我冲冠一怒降服大清,夹击挫败了李自成。我现在只是后悔没有亲手了断李自成的性命啊!”

  我想了想,史书上说李自成在顺治二年被自家兄弟给杀了,估计就是吴三桂派的人干的。但这话我没敢说,只是说:“哥哥不必气恼,现在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哥哥身边,您大可不必为过往烦扰。”

  他点点头:“只是如今这康熙皇帝意图撤藩,枉费当年我背着卖主求荣的骂名给他征战天下,现在缅甸的南明废帝朱由榔也被绞死,我忠心耿耿居然成了他的眼中钉,唉,天不怜忠者啊!”

  我赶紧拱手道:“哥哥也不必为此事担心,难道哥哥忘了我今日在书房中对哥哥的话了?”

  他笑起来:“我自当不会忘记,兄弟今日之话,初始我还有些疑惑,但兄弟今日在我面前尽展移形换位,这让人不得不信啊!”

  我笑着,又拿起碗:“那就祝哥哥早日完成心愿!”

  小伶想拦我,但没拦住,还是让我和吴三桂把那碗酒给干了。她有点无奈,赶紧跟陈圆圆说:“二夫人,奴家小伶这厢有礼了。刚才我跟王爷说想借二夫人琴一用,不知可否?”

  陈圆圆笑了,可能是我喝醉了,我这会儿看她怎么看怎么漂亮。她说:“区区小事,自是无妨。红翠?”她转身叫她的丫鬟:“把我的琴拿来。”

  身后的丫鬟红翠赶紧拿过古琴,架在院落中间的琴架上。小伶走过去,轻抚琴弦,开始唱起来。

  金雀钗,红粉面,

  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

  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

  还似两人心意。

  珊枕腻,锦衾寒,

  觉来更漏残

  一曲唱完,小伶站起来:“奴家献丑了。”

  吴三桂举起双手鼓掌:“不错不错,这是南唐后主的词吧?”

  小伶点头:“确是江南国主之词。”

  吴三桂说:“李煜本打算低头臣服,没想到被宋太祖给生生软禁死了。真是可惜啊!”

  小伶听到这话有些悲伤,就要掉眼泪。我赶紧说:“哥哥莫要惋惜,李煜一生钟爱辞赋,和哥哥完全不能相比。哥哥戎马一生,那李煜哪里及哥哥半点雄才!”

  吴三桂点点头:“兄弟所言极是,做人,还是得强硬些才是。来来来,喝酒喝酒!”

  我赶紧端起大碗,第三碗下去。

  此时我已经有点喝不动了,便站起来拱手:“哥哥,弟弟我的确不胜酒力,现在颅内昏涨,再喝下去恐怕要酒醉失态了,今天一天也有些乏累,想回去歇息了。”

  吴三桂还想拦着我,但陈圆圆插话说:“我看志远兄弟的确是有些醉意了,王爷,你看那小伶姑娘生的倾城倾国,要不咱们还是不要拦着他们的春宵了。”

  吴三桂无奈,只好点点头:“也好,后街的院子今天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搬过去住就是。明日一早还等着弟弟商量军机大事呢!”

  我点点头:“那弟弟我告辞了。”

  吴三桂笑着说:“早些歇息,不送了。明日你来我账里,我有大补药酒给你!”说完,眼神暧昧地看了看小伶。

  小伶看到了他的目光,赶紧低头谢过,在我身后转身就走。

  好容易出了王府的门,孙四九带着我们往前走。我已经有些醉了,转身对小伶说:“小伶,王爷明天要给我伟哥这事儿你怎么看?”小伶大窘,说:“远哥哥虽是我恩公,小伶不日定当以身相许,但此刻小伶还担心之后的事,未能成亲之前,还请远哥哥莫要轻浮。”我笑了笑:“得得得,不拿你开涮了。一会儿我就醒了哈!明早要是能接上,就再来。”

  小伶有些失望,但她没有什么办法,也只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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