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颜惹火烧自身 之一 你既然来了,我们一起吟风弄月就方便多了

  老鸨儿拉了两个美女来到邸令办公的大堂，自把两手一顿就把薛涛、琦玉两人顿在了原地。她自己往前垮了一步，先行跪地两手一抱：

  “禀大人：才女、美女薛涛薛小姐来到了，请您验明正身子吆，本老妪好登记入册子。”

  刘邸令正把一个脸儿贴紧了公案，伏在一沓稿纸上，全神贯注地捻须揣摩词语，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呢，被老鸨的话儿惊了一下，猛地往后仰了一下身子抬起头来，眯缝起高度近视的双眼，往案前梭巡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声音来自哪里。“嗯——”了一个长调。

  “人在哪儿呢？——”他朝着案前大约是刚才发出声音的地儿问道。

  “回大老爷，就在您眼前子吆。”

  “嗷——莫怪我老夫老眼昏花，待我起将来也。哎吆吆，我看看，我看看，这薛涛儿可是人不大名气不小的嗷——”

  刘邸令念叨着晃晃悠悠地从太师椅上站将起来，扶着案沿慢慢地踱过来，朝着模模糊糊的艳丽影儿走了过来。其不知，他走近的却是立于左边的班主琦玉。

  老鸨儿一看老爷大人看不清，搞错了，连忙爬将起来紧跑一步过来拉了刘邸令的胳膊往右边的一个艳丽的人影儿处，“哎吆子吆，老爷大人啊，那是琦玉子吆。新美人儿在这边子吗。嘻嘻嘻，嘻嘻，老爷忙于公务越发子把个眼儿，鼓经坏了吆——”

  在一旁的薛涛看到这个情景，有点儿忍俊不禁，忍住笑连忙双膝跪下，绣花长裙拖在了地上，丝绸水袖一甩，作了一恭：

  “邸令老爷在上，小女薛涛拜见老爷大人。”

  “哈哈，哈哈，哎吆吆，原来在这边儿呢。看看，看看，老爷我这才看见你呢。”

  刘邸令被老鸨儿牵着踢踢踏踏地踱过来，伸出手来一下子就抓住了薛涛的手，可劲儿攥着摩挲着，也顾不得薛涛尚是刚过及笄的青春少女的羞赧，贴近了薛涛的脸儿审视着且鼻子一抽一抽地轻嗅着：

  “嗯！果然名不虚传，果然名不虚传呢！啧啧……”老爷儿上下打量着薛涛，

  “嗯，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汉人，这，谁，谁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这……”

  这位半瓶子醋的老书究想“倒书柜”，显然是因见了薛涛的美貌激动的一时木了记性，想不起是汉人谁的佳句了，结巴起来。

  薛涛本是被他捉住手儿抽不出来，羞得满脸通红，这时也让这老爷儿憋得忍不住了小声接言道：“汉人李延年。”

  刘邸令这才松开攥着薛涛手的手，双手一拍：“哈哈，看老夫竟然一时无了记性。嗯，忘了，忘了，你不仅是美女你还是才女呢。嗯，哈哈哈……”

  刘邸令这才离开薛涛折回自己的太师椅上，坐定了，又说道：

  “嗯，剑南东西两川盛传你八岁即吟出‘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看来此闻不假啊。”

  薛涛羞涩地低下头，喃喃地说：“小女不才，还望老爷多多指教。”

  “好好，我们还是多多切磋吧。哈哈……”刘邸令捋着胡须笑着说道，“好了，你既然来了，我们一起吟风弄月就方便多了也。这样，先让老鸨妈妈朱氏领你安顿闺阁好生休息一下，今晚老夫要专为你正式设宴相迎。翌日，cd府尹大人定会前来一睹你的芳采，你可要准备好了，到时一展风采啊。”

  刘邸令并未等着薛涛的回答就喊道：

  “老妪朱氏啊——”

  “老妪在。”

  “你找上好的闺阁给薛涛住了，给她领上好的家具、妆奁、首饰、胭脂粉儿等，好生安置了。”

  “老妪听令。”老鸨儿低头应诺。

  “琦玉啊——”

  “小女在。”

  “你好生地指教薛涛礼仪、乐典，好生儿照应你的这位小妹儿。”

  “小女明白。”琦玉也软声儿应答了。

  “好吧，你们退下吧。老爷我还要继续作我的诗了。”刘邸令摆摆手，又低了头忙他的诗去了。

  老鸨儿领了薛涛、琦玉两人按照邸令的吩咐安顿薛涛起居饮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