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主子

  苏颜语气诚恳中带着些无助，早已没了刚才说话的冷漠傲气“我身后没有母家，也只能求您在陛下跟前多提提我，莫让陛下忘了我。届时我自不会忘了公公的恩情。说句实在的，远的不提，就光说中药这回，您这回当了别人手里的刀，我也受尽折磨，若是进了后宫，没有可靠之人，后果不堪设想！”苏颜停下脚步看着杨万里，眼里光彩流转，十分依赖：“思来想去，除了您，我想不出第二个能信任的人了。”苏颜把中药的罪魁祸首往楚宏衍身上引，力求跟杨万里有共鸣。杨万里是聪明人，只要提个开头，他九曲回肠的心思就会百转千回。苏颜的主动示好和依赖果然让杨万里十分受用，飘飘然如坠云端。半辈子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成了陛下的大太监，看着风光无限，说到底还是无根之人，宫里宫外谁没有在背后朝自己吐唾沫。加上苏颜的话确实说到杨万里心坎里了。外里再怎么风头无两，还不是活得跟畜生一样，是死是活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主子一个不痛快，就又是破口大骂，又是拳打脚踢。想想这些年在阴晴不定的楚宏衍跟前兢兢业业，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杨万里咬咬牙，心一横，对苏颜跪下磕头行大礼：“奴才请主子安。”一声主子，挑明了两人的关系。苏颜轻柔地将他扶起，福身道：“日后还要您多关照才是。”杨万里躬身弯腰受了这一礼，没有拒绝。杨万里当然不是在这么容易说动的人。他心里自有他的考量。依陛下对谷小姐的态度，一两年里必定荣宠无数。身后多个宠惯六宫的主子，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正如谷小姐所言，她以前身份再怎么高，现在说难听点，不就是个没人撑腰的傀儡？与其跟后宫有母族撑腰的娘娘们示好，还不如跟她结交，以后害怕没有好处吗？至于下药还有谷小姐刚才的态度，杨万里直接归咎于她当时没缓过神。等缓过神，想明白了，知道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被迫做恶事。跟她一样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可惜啊！一山不容二虎，一仆不侍二主。苏颜这个识人心的高手，当然清楚杨万里想吃两家饭的想法。她也不可能完全信任杨万里。跟杨万里合作，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掌握楚宏衍的一举一动，探听前朝动向。无论如何，两个心思各异的人还是达成一致，隐匿心思欢天喜地。说完话，杨万里也不多停留，用外人听得见的声音对苏颜说道：“谷小姐放心，奴才保证把您的吩咐办得漂漂亮亮的。陛下那儿还等着奴才复命，奴才先行告退了。”苏颜用同样的音量回复：“有劳杨公公了，杨公公慢走。”目送杨万里离开，苏颜转身走到殿内。里面只有容曦云、李舒若这十七人。苏颜没有吭声，在四方墙根处匿了呼吸，听了好一会儿，没有察觉到别的气息才走到她们身边。以防万一，还是压低声音道：“这回从牢里出来，我便没有让你们回去的打算。这些日子咱们就都留在这，趁着些日子，把该学的都学了。还有，舒若。”苏颜看向李舒若：“我想办法给你找些医书药材，这些日子你就多看看医书，另外我给你个方子，只是里面有几味药材我记不太清楚，还是得麻烦你帮我看看能不能制成。”李舒若表情严肃地用力点头，她一定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