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途琐事
康城是通往祝家沟的路途中必将经过的一座小城，若不是绕不开，何山定然不会选择往康城过。只要是岚国的城市必定粘贴满通缉洪瑾的通缉令，像明星海报似的。这不城门口就贴着好几张，何山瞟了一眼通缉令，然后低了低头，心中暗爽：”就这画工还想认出老夫？下辈子吧。“
何山正为自己的幸运而暗喜之时，“爷爷，你看这个画像上的人怎么这么像你啊。这下面还有字。”狗娃看一眼通缉令看一眼何山。
何山额头爆着青筋，侧着脸：“像什么像，和老夫长相差远了。这是通缉令，官府用来张贴罪犯的。“言下之意是“你小子别乱说，哪有说人长的像通缉犯的。”虽然就是本人。
“爷爷你这个角度更像了，脸不要乱动，让我对比下。”狗娃显然没懂何山的意思。
何山很是生气：“小娃娃，你这哪里看出来像的。再说别喊这么大声啊。”
”爷爷你不相信我？我找个路上大哥看看，你问问他像不像！“狗娃话还未说完，就拉了边上一个进城的路人。
何山连忙制止狗娃，另一面对路人道歉道：”壮士叨扰了，娃娃不懂事。老朽在这赔不是了。“
”你这娃娃，信不信老夫打烂你屁股。走了走了。“何山拉起狗娃，走进了康城。”真的有这么像吗？“此时他也十分疑惑。
路人也一脸不解，哪有对着通缉令说像不像的。等反应过来一些，发现两人已经走远了。路人微微一笑只是一个贪玩的孙子和溺爱孙子的爷爷罢了。
进了城行人开始变多，何山更加紧张了。就按奸相这个臭名，被认出，估计来等不及，官府赶到便会被百姓群情激愤的锤死。但狗娃可一点不给何山面子，本身正值贪玩年纪，被猩猩压迫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如此热闹的景象难免激动。一下拉着何山看耍猴，一下要钱买糖葫芦……总之哪人多，就往哪跑。
”爷爷你看这有耍小人的，你看这小人怎么还能走还能翻跟头，哪有的抓啊，我也想要一个。“狗娃好奇的看着路边的耍小人。
”你仔细看那人手指上是不是有根线？这种把戏有什么好看的。“何山见拉不走狗娃，便开始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时狗娃有看见了另一边的捏糖人”糖人。糖人，爷爷给我买一个吧。不买我不走了。“
”好好好，老夫买。“现在只要狗娃肯走，何山就肯买账。
”爷爷，你说这糖人我先从哪吃他好？手还是头？“
……
小城镇的集市再怎么也热闹的有限，终究走出了热闹的街道，开始归于日常生活的平静。狗娃仍然不舍那难得的热闹，脚步跟着何山前进，目光盯着那段人山人海的街道。
“娃娃，这个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所有繁华热闹都会过去的。”何山又开始借此说教狗娃。
狗娃嘟着嘴，满脸写着不开心：“知～道～了～。”
何山显得神情轻松，仿佛度过了一道难关：”好了，我们过了康城再走十里路就到你家乡祝家沟了。“
“爷爷，你看那里还有个摊位，我们去看看！”狗娃显然还没玩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何山顺着狗娃的手指方向看去，一神道袍，两匹马札，三枚铜钱，四个大字，五短身材，六神不安。一个算命摊，”算尽天下，好大的口气。“
”爷爷我们去看看？“
”这种摊位一看就是讹人，不去。“就冲那个算尽天下何山就不会去，这不摆明坑人。
最后一根稻草怎么能这么快放手：”爷爷我想算吗。我想“
”你一个娃娃，有什么好算得，你真想算爷爷都会。“何山一心想把狗娃拉走，结束这一路的折磨。
”爷爷算得不准，不要爷爷算。“何山脸颊抽动，当年奸相可就是靠算术成为皇帝的宠臣，你敢说不准？也就你这个小娃娃敢说。
”那爷爷我请你算一卦，这钱我出我就想看看吗。好不好嘛？”狗娃开始对着何山撒娇。
望着狗娃那双闪光的眼睛。何山心中一软：”好好好，老夫去，可说好最后一次。此事之后便和老夫回祝家沟。“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何山走到摊位前坐下：”道长，可否为老朽算一卦？“
贼眉鼠目的道人见有生意上门，马上气质一变开始正襟危坐。”请问老丈所求事？“
”求运势。“
”揲蓍布卦十文，测字起卦五文……“没等道士说完，何山便说出：”金钱卦，请龟甲吧。“
道士略微恼火，金钱卦最为简单，最为便宜只收一文。”金钱卦两文。“说罢端出一盆清水，”还请老丈洗净双手，清洁面部风尘。“何山心想还穷讲究，当年帝王要卜卦可是沐浴更衣，斋戒三日。道士拿起葫芦给自己灌了口水权当漱口，又取出一些清洗双手。卜卦才开始。
何山将三枚铜钱装进龟甲摇晃几下便倒出，如此六次，每一次何山和道士一起看着铜钱的正反心中默念着”阴爻，阳爻，阴爻……“当最后一次铜钱倒出龟甲，何山双手无力的垂向地面。火在水上，未济卦，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大凶之卦，此行凶险。
此时道士开口了”此卦名曰‘铸艮卦’，土克水，火生土，此行不易但若能有所生机便连绵不绝。”何山听的嘴都长大了，“道长汝之卦，何处所来？周易六十四卦并无‘铸艮’这一卦。”
道士摸了摸稀疏的胡子，笑着对何山说：“贫道习的连山易，讲究的是气息的连绵不绝。“
”据老朽所知连山易早就失传。“何山惊于道士惊世骇俗的回答。
”天机不可泄露过多，老丈请回吧。“道士看了一眼天空，之前的万里晴空已经开始乌云堆积。”你看天机不可泄露。“
收了两文钱，道士收起全部家当远去了。
留下了一脸迷惑的何山。”爷爷还走不走啊，说不算的也是你，算完不走的也是你。你说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出了城，因为临近祝家沟，狗娃便认出回家的路，不再需要何山一路询问。走了一段路祝家沟出现在眼前，此行后半段何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在琢磨着‘铸艮卦’这个子虚乌有的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