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郁闷

  “no。4,给我盯着一个人。”

  鲜有情绪波动的的黑衣酷男郁闷了……

  少爷怎么搞的,刚才让他这个让中人都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去买一支小小的膏药。现在派他去监视、多少也算比刚才的活符合点他的身份,但居然让他去监视一个女人。

  难道是这几天他没接到杀人任务,少爷就把他的本职给忘了吗?

  钟书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刚才明明是对他撒了谎。

  他很想知道她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

  清晨白色的阳光下,刚起床的男人整着白衬衫的袖口走进客厅。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影,随口问:“饭正做着?”

  “没有。”--意料之外的回答。

  男人精眸微动,抬眸一抹诧异划过眼底,他直起身薄唇勾起丝微笑:“那、现在去做?”

  安然想了想,起身走入厨房……

  其实,听了他昨日的那句话,她是对干活有点抵触的。是啊,手伤了就什么活都干不了了。这是他说的。

  只是--她无法理直气壮地用那男人的原话将他驳回去。

  他们又算是什么关系呢,因契约被迫暂时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她无权对他这么说话。

  想到那个约定,她心头泛起一阵波浪。

  快速将粥煲上,做面条的水烧上,心急地拨通一个电话--

  “喂,奶奶,你怎么样了?”

  “嗯,现在正在治疗中,恢复地还不错。”

  ……

  祖孙两人聊着,安然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暖暖微笑。

  “嗯。”

  “嗯。”

  她边愉悦地应着话,边将小铝盆里的面条往锅里倒--

  盆子边缘碰到烫伤处--

  陡然的疼痛让受伤的手一抖,滋啦一声--

  溅起的水珠洒来,被滚烫热水烫到的小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同时手机呈抛物线啪地甩落于地!

  来看做饭情况的钟书刚走到厨房,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种情况,惊得他立即冲入屋内,一把将安然拉离锅灶!

  “你在做什么?!”

  低喝一声,他攥起她的手匆匆看着,神色紧张。

  一片不算小的烫伤,更惨的是--原来的烫伤处还没好,因新的伤害而加深!

  英眉一皱,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到水龙头处。

  冰凉的水冲向皮肤,安然本能地想去缩手--然钟书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那么精致漂亮的一双手,却蕴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别动。”他沉声命令,“烫伤时冷水可以帮忙消肿、镇痛。”

  闻言她停止挣扎……

  冷水哗哗冲着红肿的伤口,过了好一会儿,安然果然觉得手上没那么疼了。

  她被他拉到卧室,涂上药膏。

  纤长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游走着,将那药膏涂抹均匀了,又叫来医生为她包扎上。

  医生刚走,安然就要起身--她突然想起锅还在煤气灶上!

  抬眸迎上钟书的眸光--

  淡淡的一瞥,清冷的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威慑力。

  “你坐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被那目光一瞥,安然只能重新坐回床上。

  奇怪,他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聪明不代表就不是恶人。

  几乎是立即地,她眉头皱起。

  钟书做完饭、将饭菜一一端到桌上,然后又去卧室里唤安然。

  饭后,他甚至去洗碗、打扫卫生。

  对于他的行为,安然冷眼以待--

  反正他这时的关照只是为了让她伤快点好了以后能更肆无忌惮地折磨她、更凶残狠毒地虐待她而已!

  这一整天,钟书几乎把所有活都为安然包揽了。

  晚上他甚至从办公房里抱出电脑--

  想她不做事也许会无聊,打算放点音乐让她听。

  只是,当刚走到客厅,看见安然闲散地垂着眸玩弄手指的样子--

  蓦然一股阴气袭上心头!

  他不是该折磨她的吗?!

  这个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女人!这个欺骗他感情的女人!

  感情?

  心头一颤,他也不知心底为何会突然涌起这个词,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感情呢?蓦然想起对她的初始印象--清纯、东方纤美,眉宇一暗。

  对,他欺骗她的感觉,让他误以为她是个多么纯洁美好的女孩--让他对她心生好感!

  欺骗他的感情!

  陡然转身,将电脑重重放回办公房。

  安然只顾低头弄着指甲,根本没注意到刚才有人到过客厅门口。

  她抬头时看见的就是俊美混血男子一脸阴郁地朝她走来的情景--

  “起来!谁允许你坐那儿了!”

  他扯她起来,身上带着极大的怒气。

  奇怪,他怎么突然来那么大的怒气,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啊!”蓦然伤处被扯痛,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钟书松手,扭头看到安然蹙眉瞧着手指的样子,身上阴霾顿时散去不少。

  “好了。”他语气缓下来,改为抓住她的左手手腕,手上力道温柔但脚下却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

  “开始吧!”

  将她推入卧室,他撇开头,断然冷声道。

  “……”安然只迷茫了片刻便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粉唇咬起……

  “你的任务呀,今天还没有开始吧”已坐到床上的他陡然抬眸,怒意自那精钻般的眸内陡升!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干活?”踟蹰片刻,安然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钟书眸光一暗,手指收紧:“那是因为、我怕你的手伤得太重,以后再没法供我使唤!”

  想到自己竟会怕她再干活会让伤势加重他就动怒。

  言毕那阴云笼罩的眸内透出一丝舒缓。仿佛只要他这么一说,事实就真的如此。

  “那……”安然望着他,“我现在也不适合开始任务吧。”

  嗯?!倏尔心头一震,钟书深眸眯起……这女人,在打什么小心思?

  “做任务时伤到手了,我就不能继续为你干活、替你做事了。”

  安然惘然说着,她本是不想与这男人讨价还价的,怎奈--接下来的事,她是万万不想做的。

  想到要主动取悦他、她头皮就发麻。

  在接触他之前,她几乎连主动吻一个男人的经验都没有。(当然,李天琪那次除外--她是为了稳住他才这么做的。)

  反观对面男人,精眸眯地更深,修长的食指搭在唇边,神态优雅,却也魅惑至极。清冷动人的话语自那菲薄的唇间吐出:“可是,这任务是可以不需要你动手的。”

  “这次你不需要动手。”又一遍的重复,是阐述,也是命令。

  他突然冷睇向她,漆黑眸底不住的颤动!

  可恶,她又咬她的唇!那粉嫩的唇被贝齿咬起来,别提有多么地纯净、诱人。还带着强烈的无辜!

  骗人的无辜!

  强烈的怒火连同巨大的诱惑一并向他袭来--

  避开受伤的右手,他愤怒地朝她左腕扯去--

  猝不及防间,安然被扯落,跌坐在一双修长的腿上!

  稳住后她已经扶住钟书的身子,坐在他腿上……

  这么丢人的姿势,她连动都不敢动……

  “任务开始了,你怎么不动一下身子呢?”

  钟书侧靠在床头,单手撑着后脑望着她调侃道,略挑的眉眼含着讥诮,轻微的挑衅中却也泛着说不出的诱惑。

  “契约。”

  他突然敛了神色,冰冷道。

  想起奶奶布满皱纹的笑脸,安然努力仰起脸,挪动着双腿,让自己靠近他……

  钟书盯着她,对的,就是这样。

  他喜欢看她着挣扎、矛盾的样子,她愈是不愿,他就愈是开心。

  蒙着雾气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眸底隐含着愉悦与报复得逞的快感

  可恶这女人总有轻易勾起他的,又瞬间将之覆灭的本领!

  “明天起,继续学跳舞!”

  硬邦邦丢下这句话,他僵着身子步出卧室。

  盯着那被甩上的门,安然捏着受伤的手沉下目光:禽兽!明知道她受伤却还让不让她消停!

  让她学跳舞做什么?!又是要取悦他吗?!

  那一大堆舞蹈老师刚走,安然昂头转向门口的钟书,语气不善--

  “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等你学会了如何取悦我,让我开心吧。”

  钟书眉头皱起,怎么,这么快就想离开吗?

  他偏不放她走,留下慢慢折磨--

  幽深莫测的眸子窥向她:女人,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究竟端的什么的心思。

  “……”

  安然放弃地坐在椅子上!

  “一会儿去买点衣服吧。”钟书走近她,“嗯?”

  “这卡上的钱你可以随便花,只要不影响这室内风格就好。”见她颓然的样子,他语气不自觉透出几分温柔。

  一张金卡出现在安然眼皮底下,她伸手打开。

  “走,我不要你的东西。”

  不耐烦的语气,却惹得钟书心头一喜,不知怎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再度以行动证明自己并非贪财之人。

  “上面有你用不完的钱,即使你用去几十几百万的,我都不会知道。”

  “怎么样?你不拿着吗?”

  “再不拿我就收回去了……”

  他再度地引诱,试探着,嘴角不自觉扬起邪美薄笑。于极端的优雅中透着极致的魅惑。

  “我不稀罕你的钱!”

  安然倏然起身,怒声道:“还有,你若嫌我穿衣影响你的室内风格的话,那、大可赶我离开!”

  她受够了!每件事都要听从他安排,每天都要取悦他!

  “……”

  男人望着她,不怒反笑。精致的眼眸明若星辰,唇边也噙上一丝春风般的笑意。

  “那么、契约呢?把你赶走了,契约怎么办呢?”

  他语气很是轻松,带点上扬的愉悦。

  “……”

  安然猝然转头瞪他一眼,转而泄气般垂下头。

  有契约存在,她是不能和他对着干的。

  “拿来--”手认命地伸出。

  “什么?”

  “卡。你不是嫌我影响室内风格吗?我去买衣服。”

  钟书双眸直视着她,眼底隐约有流动的笑意:“我突然觉得,你的存在也没那么影响室内风格了。”

  “可能是……”嘴角挑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看习惯了吧。”

  “毕竟也看了这么多天了。”

  “……!”

  安然瞪着他,咬牙切齿、恨意溢于言表。

  不装了?

  不像以前那样……在“仇人”看不到的时候再转身露出那副“愤怒的小白兔”模样了……?

  他“呵”的轻笑出声。

  “一会儿……我想出去转转。”

  安然垂眸,双手攥紧--听见他愉悦的声音就心里难受。

  “好。你在屋里闲地也无聊了。”

  很是愉悦地回答着,钟书伸手摸摸安然垂下的头:闷了两天了,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将卡收回身上,他的手离开她头顶,语带宠溺:“我要出去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谁要你陪!

  安然心想着,却只闷闷嗯了声。

  又是摸她头发,又是柔声细语的,还那么轻易就答应她的请求。

  这男人,忽尔暴戾凶狠、忽尔又温柔和善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这样--也更可怕!

  摸摸头顶,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手上温柔的气息。

  真是恶心死人了!

  她猝然抬眸,眸光豁亮--

  这次要求出去,她是有目的的!

  ……

  “喂,天琪我马上就到了……”

  门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男人斯文端正的脸--

  两人对视片刻,李天琪松开抓着门沿的手,温暖地笑了:“然然,快进来。”

  安然也微微一笑,却不知他转身眉睫就是一片落寞。

  跟他步入客厅,她心中涩意渐渐升起。

  明明是未婚夫,却每每要隔上好几天才和他联系上一次。平日在那男人家时,她是从不敢接李天琪的电话的,也不敢打给他。

  上次咖啡馆的事--她知道那男人在乎这个。

  明明只是契约情人而已--

  这样也不许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真是霸道、无礼!自私!

  --魔鬼!

  “天琪,一会儿我给你做饭吧。”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饭了。”

  “那--我帮你打扫卫生。”

  刚拿起扫帚,李天琪就冲过来按住她的手:“别、然然,不用了。家里有下人,这些活让他们干就好。”

  陡然意识到什么,他温和的目中透出悲伤:“然然,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我了?”

  他怎么会这么想?!

  安然心头一震,赶紧摇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心口一惊,安然不说话了。片刻,缓缓摇头,眼睛却不敢看李天琪。

  他发觉什么了吗?!

  他在怀疑她吗?!

  他会不会查到自己和那男人的事?

  不!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李天琪缓缓垂下眼睑:“我听说……一个人若是在要离开时觉得对不起,就会帮对方做很多平常不做的事的。你刚才……”

  “傻天琪--”安然抬手拂去他额前发丝,目光盛着似水的温柔:“我是关心你才那么做的。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

  “……”李天琪嘴唇啜喏着,激动地攥住她的手,久久凝望。

  突然,攥着安然双手的手松开,他目光朝下:“然然,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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