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开下水道
阴暗无光的环境中，按理说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但是朝羽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那是因为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小，他很害怕。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只同样焉了吧唧的史莱姆，最终朝羽还是没有下得去口，他觉得自己很傻，但是，他又很庆幸自己很傻，虽然死亡很可怕，但是带着难以释怀的罪恶感活着更可怕。
说出来真的很可笑，他已经把史莱姆当同类了，这种在常人看来可以称作滑稽的事情，却真真实实发生在了朝羽身上，他也知道自己原本是人类的事实，至于史莱姆的身体根本只是个意外，但是朝羽害怕，如果这一次吃掉了史莱姆，将来的某一天是否也会去吃人类？那时再告诉自己，毕竟自己身体是只简单的史莱姆，人类灵魂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开什么玩笑，
比较有趣的是，被放掉的史莱姆没有逃跑，而是像现在这样黏在朝羽身旁赶都赶不走，这让朝羽想起第二人格经常提起的，人类中存在的一种奇怪现象，“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被捕捉的人质得到罪犯一点好处和安慰，反而对罪犯产生了深深地好感，但人类是拥有思维的动物啊！那么史莱姆……
朝羽有些自嘲，反正都快死的史莱姆了，还在意那么多细节干嘛？不过，在死亡的时候有只史莱姆陪着自己也不错。
朝羽意识模糊了。
就在这时，朝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自己的第二人格，也不知道现在夕羽怎么样了，如果同样陷入了黑暗无比的世界，估计又会怨恨自己了吧，同时，他又有些后悔，干嘛那么轻率地就决定自杀啊？说不定，和夕羽之间还有谈判的空间，毕竟那是自己的第二人格，难道，还有比第二人格更为亲近的存在吗？
朝羽是很头疼夕羽胡作非为的性格，杀人的事情也的确令朝羽非常生气，但是，将夕羽关进了“小黑屋”，他真的完全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夕羽不再理他，如果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的话，他早就主动与夕羽交流了，也正是因为出于对夕羽的愧疚之情，他才会贸然剪掉了自己的舌头，让血液灌入了气管，不过话又说回来，恐怕夕羽也想不到，死亡后其实和关“小黑屋”没什么区别。
朝羽又想起了自己父母，恐怕父母看见自己死在卧室中，绝对会伤心死了，同时也怎么都想不明白，平时好好的儿子为什么会想不开自杀。想到这里，朝羽就更后悔自己轻率地决定了。
如果现在是人类的话，朝羽一定在哭泣。
就在这时，饥饿感越来越强，朝羽发觉自己快克制不住了，好难受！好难受！好饿！好饿！吃的吃的！食物！老鼠！蟑螂！只要是吃的，哪怕粪便也行！对了，还有史莱姆！朝羽再次注意到一旁的史莱姆。
不行，不能这样！但是朝羽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朝一旁的史莱姆挪动。
“性格还真是恶劣呢。”就在这个时候，朝羽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看不惯别人的同时，自己不也一样做着糟糕的事情吗？”是夕羽，原来夕羽和他一样意识降灵在了史莱姆身上。
“夕羽？快帮帮我，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想起我了。”夕羽的语气中，竟是调侃，但是，他还是给朝羽指出了一条明路，“听着，你那边的时间轴与这边不一样，我才恢复一点力量不能太长时间联系到你，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史莱姆是在极端环境下诞生的一种原始精灵，理论上来讲，是什么都吃，既然你舍不得吃旁边那可怜虫，那就吃别的吧！植物，石头，金属，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作为史莱姆的食物！说起来，你个混蛋竟然真的剪了！吓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你知不知道那真的很痛，现在遭报应了吧！另外说点让你放心的，从现在起你就时时刻刻挂念着我，我会想办法尽快找到你所在的位面，我可是神，神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你那臭皮囊我已经修复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就由我来掌管吧，你只需要给我好好地活着，别再傻不拉几把自己的命给……”就在这一瞬间，朝羽听不到夕羽的声音了。
不过，现在朝羽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没想到夕羽并不是真的怨恨他，只是，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夕羽控制着他的身体，他又开始头疼了。
接着，他扑向了身下的石头，意识完全被饥饿感所侵蚀……
当朝羽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大小，不，比刚诞生时还大了两圈，刚诞生时是足球大小，现在是篮球大小，朝羽再看身下的石头，已经出现了比篮球还大的一个坑。
猛地，朝羽又想起了之前的史莱姆，他望过去，史莱姆已经变成了一摊软泥。
真是一只可怜虫，朝羽不忍看着这只史莱姆就这样死去，他伸出像人一样的手，伸进史莱姆黏液中，但是并没有任何用，于是他又笨拙地扯起自己的身体，想要扯下自己的组织，来喂给这只史莱姆，但是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徒劳，组织是扯下来了，但同时也黏在了变出的手上，接着他又开始将手甩向水管壁，但他很快发现这并不能撞散自己。
朝羽无奈了，一想到这只史莱姆变成这样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他感到无比的愧疚，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得和岩石一样坚硬，立马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岩石办的手将自己的身体切下来，再喂给史莱姆。
这一次的行为，是可行的，但是就像剪掉舌头一样，无与伦比的剧痛从他断掉的组织处传来，不过，能够救下史莱姆一切都无所谓了！组织落在史莱姆身上，立刻就变成了粘液，史莱姆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食物，于是动了动，缓缓将粘液融合进自己身体。朝羽发自内心的高兴，于是继续一点点切着自己的身体。
看着史莱姆渐渐好起来，朝羽疲惫地滩作一地，沉沉地睡着了，等他醒过来，身旁的史莱姆已经离开了，他又继续吃起岩石，并筹划着离开下水道。
之后朝羽又寻找了好几个出口，却发现所有出口都不是史莱姆可以出去的，看样子当初下水道设计时，就已经把史莱姆出逃的问题想到了。
没有办法，朝羽又只得从自己入手，他开始训练起自己的变形能力。
此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几天，也许是几个月，总之朝羽都快把这下水道给吃塌了，而他也终于把身体的变形练习得完全熟练。现在的朝羽，能够在一秒内变成他想要的任何形态，另外值得提的一点，朝羽的视线范围更广了，之前是一百，现在至少是一百五十，身体也由半透明的黑色变成了纯黑色，同时他发现了史莱姆一个新的能力，他身体的体积可以压缩得只有弹珠大小，也可以扩展成直径两米的球，并且身体性质不会因大小的不同而有任何改变。
如此，也该离开下水道了。
还是轮子，不过轮子上布满了细密的钩刺，这让朝羽可以紧贴在在墙壁上滚动，接着他倒吊在井盖上，弹珠大小的身躯连再次形变都没有必要，轻易透过井盖的缝隙离开了。
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过往的木制马车，复古装扮的行人，穿着白色铠甲的巡逻士兵，最多十几米高的石木混合结构房屋，俨然一副中世纪的画面。如果人种不是黑发黑瞳黄皮肤，朝羽还以为自己就是在中世纪的欧洲。
朝羽又听到了人们的说话声，尽管他一句都听不懂，但还是面对人声还是感动得想哭，毕竟作为人类生活了十八年，对人类的感觉怎么也比史莱姆亲切得多。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阴影将朝羽笼罩，朝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压扁了，是一个熊孩子跑过，一脚踩在朝羽缩小的身上朝羽刚复原，又有一辆马车从朝羽头顶碾压而过。
简直吓死史莱姆了！如果换一个生物此时此刻还不尸骨无存了？朝羽赶紧朝路边滚去。由于身体不过弹珠大小，朝羽也不怕被人注意，况且就算被人看到了，此时以他最高时速五十公里的夸张程度，还怕被人抓住？
朝羽发现，自己又有事情可做的了，首先是食谱的扩展，其次就是语言的学习。
首先食物，朝羽找上了路边栽种的植物，吃石头让他获得了岩石化的能力，吃植物呢？朝羽包裹了一株嫩芽，很快嫩芽就被转换为了朝羽身体同样的物质，不过很可惜，他没有获得任何能力，或许是吃得太少了？他又偷偷吃了一大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由此看来，岩石化真的是一个意外，又或者，史莱姆由第一次进食决定属性？那也不对，朝羽记得自己吃过一点史莱姆，难道不该是史莱姆属性？
算了，想不通朝羽决定不再去想，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该如何在人类世界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