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 兵.器

  此时众位神巫在厅上传看册页图画。这图画却不是写在黄绢上的,而是用黑墨写在楮纸上。这楮纸以楮树皮揉萃制成,洁新鲜,墨迹分明,墨香木香织。民间俗呼楮树为构树,易生长,材质柔韧,不能材料家,并不钱,早用以纸,却比的草木树种都相宜利。

  羲嫦看那瓶罍瓯缶图纸,有尖底平底圆底,有大口小口尖口,有大肚小肚窄肚,有粗颈细颈长颈,有龙纹凤纹云纹、梭子纹缠纹:各色各样,有大有小,都有尺寸定数。装酒装水装粮装菜,应有尽有。

  看兵图谱,长弓短箭,镞金钉头,勾矛戈殳,短小巧,颇有力道。那时天道早已开始开掘使用金属矿藏,像天然赤铜,天坠陨铁,就可以直切削磨使用。自开始用火以后,有冶炼熔金兵。像青铜这种要冶炼熔铸的,最早作为贵重礼、兵、神灵明。那时有陶冶烧炉,但高温尚达不到大规模锻炼铁,有天然陨铁,并不普。术也非常密,不使到处传,大匠皆是袭传,楚地欧冶子,垂古至。

  天道有言曰“兵者,非吉”;又训诫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以绝不令兵、刑、伤人之的制秘术普遍传的。所以彼时,也只有郢都和帝都襄阳有此秘和材料,能够神兵利;也只有少数高级神巫,能触到这识术。像羲嫦尹良这等大神大尹,则从小学,必掌握此非常能,还要达到相当湛醇厚的水。此等秘学渊源母子相传,是以羲嫦之子弧矢,也能从母亲的片言只语中掌握这等神,成年出族另居后,反能在外面找到多合适的材料,有所发明创新。

  羲嫦与轩辕和月戍同看兵图谱。见那箭镞钉头错石磨,锋头嵌以金星,果然巧锋利,头亦好。大弓则中抚缠丝,两端弯头加缠玉箫,射程远势能力道减耗少。羲嫦看图一会,想起弧矢送给自己的小小袖箭,原是可以连发三枚小箭的。心想,“如果照这个图样,稍微制,可以似袖箭成一次发三枚,可以连发三次飞羽的连弩大弓。好兵人力。届时民众迁移,有兵士护送,如果有连弩大弓、金星羽箭在手,一的狼虫虎豹、寇盗窥伺,少量兵力就可应付。”

  羲嫦想着不由点头。因走至尹良身边,他说:“老师来这里。”

  尹良见羲嫦称自己老师,连说“娘娘客气。”遂与羲嫦、轩辕、月一起来至众人外边。

  因厅内议事,随议随记,是以纸笔都是现成的。羲嫦走至边上,在一案上展开弓图,提笔稍作动,将袖箭上的巧,在那图样上几笔勾勒出来。在场诸人都是行家,一看就明白,将这几处机关动,大弓成连弩,功力倍增。众人不觉赞叹:“娘娘好巧!”

  羲嫦问:“你看这样动可合适?可得出来?”

  轩辕最善金木工程,在腹内盘。尹良善于度量,也暗沉吟。晌,轩辕和尹良同时道:“有了!”二人相视一笑说,同对羲嫦说:“可以的。得出来。”

  羲嫦微笑,对尹良说:“那我可待给老师您了。只待请示过大帝、天师,将这图动,不必说是我的主意。”

  尹良拍手笑道:“我不敢居功。若不说是娘娘的主意,说是我的主意也说不过去啊?不然又要问我了,天师之前议定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羲嫦不觉郝然,笑道:“这么说,原是我想得不了。”

  轩辕也笑一笑,道:“是了,照直说罢,不然反落不是了。”

  尹良说:“我倒的不敢居功。”

  羲嫦笑道:“是我想得不全了。你快去呈给天师罢。”

  轩辕笑道:“娘娘如不全,全因心里顾着全罢了。”说毕众人都笑了,尹良走去,将羲嫦画的图样呈给葛天师。玄都大法师看见尹良呈上天师图样,也轻悄悄移到天师大帝二人身后立住,等着看图。

  葛天师看过,心中喜欢,呈给大帝。

  织女大帝看了,微笑问道:“这是谁的手笔?”

  葛天师答道:“是月神娘娘羲嫦看了稿子的。大帝看看如?”

  大帝手册页,注目看图,说道:“羲嫦娘娘果然是天将降大于斯人。这笔势转如水,笔锋峭拔如刀,点线勾连,简洁楚,干净爽利。好笔法。”羲嫦等随尹良来至帝师旁边,见大帝只凭三四笔画,有此一番讲论,心中好生叹服。

  只听织女大帝略顿一会,说:“只是这等动,有杀机呈现,杀气重了些。”说毕停住,沉吟一霎,又说:“也罢。这也是时也,命也。既然此关天数,如此自也是天意了。司工个式样出来,大家试过弓力。”

  尹良过,拿了图纸传给司,司听了,忙忙地传语到工坊去,工人司士连弓带箭,从大中小三个样品出来,大家试过。

  于是大家继续议迁移事项。讨如结,如传讯,如联络应、设置补给。晚上如宿营,白日如行,饮食草料如供给不断,妇孺如护。有寇盗如抵敌,狼虫虎豹如防范。各项都有不少头绪。众人讨论盘,那尹良道:“天师门下旧有飞星火箭,可以报讯预警,有青鸾、白鹤,来传递息。目下还有马鹿牛驴搬驮运,以助人力。况还有十年备之,待那时粮草早已齐备,人力也会多。”

  羲嫦听尹良如此说,心中转念想着:“如此这,倒也足以应付迁移等事了。”移上前,轻声问织女大帝道:“这番迁移,男寨如置?是裹在里头一动齐动,还是单独置,还是让他们专职承担些出力事务?”

  织女大帝看葛天师一眼,说道:“羲嫦所虑极是。男寨如置一事,目尚无定论。这个要头议。”羲嫦谢过退下。

  众人又说一番人口多少,老幼多少,妇孺男女多少;牛力马力细犬多少,鸡猪狗羊禽畜多少。以木车竹帐,吃饭家伙。金白在边上听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声音大不小地说:“我看这木车竹帐,有啥子必要此时起呢?非但此时不用,是到了跟前,都不用。有就用起,没有就现起,那到处竹树,成山成;不说用的,是吃的,也是漫山遍野,随手一抹就得,本就不发愁。也不用计。哪有这么提早十几二十年发愁的事。”说得如此慷慨,还伸手一个抓拿的手势,似样样食物都摆在面前一轻巧。

  大家一听金白说,不禁哄然一笑,都道:“这白城主说得也是理。其实果然不用提前发愁。车到山前必有,水到桥头自然直。行到哪里说哪话,到时忙也不迟。”

  如此谈谈笑笑,讲论至掌灯前,果然工坊送来三长大硬弓,武士在演礼大厅外头树起不大不小端端正正有远有三个靶子来。织女大帝巍巍站起,众人忙跟着站起来,只听大帝说道:“日我们也没的耍子,斗个射艺罢!”命:“你们这些神巫师尹道士,挨着个儿下场子去,在那三个距离射那箭靶,按射艺排位次,比酒力,看谁胜出,我和天师有大大赏赐等着。”众人听了,不由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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