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圣经

  夜初静，远景俯瞰，各色的灯光点缀着阿华市。

  东区的方向，绚丽的彩灯一串连着一串，勾画出一幢幢大楼的轮廓，辉煌而刺眼，点亮浮沉的夜空。可以想象那繁华喧闹的美景，但这只属于有权有势的人享受。

  欧阳堂木和顾大叔正闲坐着折凳，在一座仅有四层楼高的公寓顶楼，欣赏着平静的夜景。虽然来了只有两个月不到，但顾大叔的热情和气，还是认识了附近的不少居民。这幢公寓的老姐经常光顾他们的早餐，混熟了，也允许他们平时来天台上坐着。

  晚上的顾大叔还是抚摸着大腿上的小七，静静地浮沉不定的灯光，似乎看久了会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堂木则一边摸着自己的眉毛，一边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儿，比起自身炸的动作，他更在意李辉的告诫。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未从枪声中回过神来。”顾大叔凑了过来，亲切地问道。车子被打出了几个枪洞，堂木不可能瞒住顾大叔，所以只能简单说了一下。当然了，省略了一些堂木自己的“表现”，总不能说自己一个打趴了七个带着枪的黑帮人士吧。

  “顾大叔，如果一个人十恶不赦，那他该不该死啊？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每个人都是独特，生命也是不可侵犯的。上帝从来不会出错，它在塑造这些恶人的时候，一定是喝醉了。既然上帝也没有扼杀他们在摇篮中，我们也没有权力去判定一个人的生死啊。”顾大叔缓缓地说道，提起上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恭维，堂木也习惯了。

  “如果放了这些人，他们会残害其他人啊。”

  “那我问你，杀了这些人，他们的生命是不是抹灭了？”

  “嗯。”

  “如果放了这些人，那悲剧一定会发生吗？”

  堂木想了想，回答道:“不一定。”

  “这样想就对了，未发生的事情是可以阻止的，改变的，当然了，这是要有能力的前提下。”堂木点了点头，其实道理他也懂，只是不敢坚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怎么问起这些来，难道你有什么没告诉我吗？”顾大叔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问道，那双凹下去的小眼睛直直地看着堂木，让堂木浑身僵直了一下。

  “只是随便问问。”堂木咧着半边的嘴角，假笑道。

  “哦？”顾大叔的眼睛瞪得更突，怀疑的语气更加浓烈，一副知道什么的样子。

  “真的问问而已。”欧阳堂木抖了抖嘴唇，心虚地说道，生怕顾大叔真的看出什么猫腻来。

  “哈哈哈。。”顾大叔徒然大笑起来，在夜静中，敞开心扉的笑声响如轰雷。“你那蓝色的眼睛真是越看越漂亮，我想你妈妈一定是个美人。”

  “我想也是。”堂木抹了一把冷汗地应道，松了口气的他，左手还做了阿里路亚的动作。要是顾大叔继续问下去，以堂木不想说谎的耐子，他还真会如实说出来。毕竟现在对于堂木来说，顾大叔是唯一的亲人，也了解自己，说出来也无妨。

  “老顾，小声点，吵死了！”楼下的老姐骂喊着。

  “知道了，会注意的。”顾大叔随意地回应，笑意还未停歇。“拿着吧，或许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只见顾大叔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圣经，严肃地提到了堂木面前，看似神圣的仪式。

  “顾大叔，你真的不是传教士嘛！怎么老带着圣经在身，你说你不是基督教教徒吗？”堂木没有接过去，打趣地问道。这些日子，堂木也听惯了顾大叔提及一些圣经里的内容，若不是他信奉的是科学，早被洗脑了。不过，圣经里传承已久的名句，多少让堂木认知了不少事理。

  “嘴上说不是，但这里放不下。”顾大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对我来说太沉重了，不搁在身上总感觉不舒服。”

  “那就留着吧，反正有你活经书一本，那就够了。”欧阳堂木把圣经推了回去，嬉皮笑脸地说。

  “你这臭小子。”顾大叔欣然地摇了摇头，心想堂木这小子铁定不相信上帝，但对于真理有着一定的欲望，让他无奈。

  。。。。。

  大半个月过去了，秋末逝过，凛冽的寒风开始在街道上肆虐。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灰霾也随之消散，一下子，阿华市看上去清新多了。

  平静的日子，让顾大叔感到安逸，唯一让他心里感到疑惑的是，本来该到时间交保护费的期限却没有人来收。似乎连那群人的影子也没再见过，不免猜测有什么变故发生了，但这只是好奇而已，压根不会联想到和堂木有关。

  中心城，在sjo集团大楼地下二层中，这里本是专门储存重要信息和资料的一层，却在前一日，成吨的文档被当作废纸般堆到了卡车上运走。而一些新的设备则搬入了下二层。

  对于这一举动，公司的职员都感到惊讶和不解，纷纷猜测新董事的想法。有的人想到地下二层探个究竟，然而被保安告知即日起禁止通往二层的楼梯，电梯也被设置了卡锁，这种种措施都让下二层刹那间变得神秘莫测，让人更加好奇。

  此时，变得空旷的下二层中，五十多个男人聚在了一块。每一个人都拥有结实的胸肌和粗壮的双臂，基本穿着背心和军裤，各自认识的相互吹嘘着，闹哄哄地一片。

  “美拉小姐，这些都是退役军人，按照您的所要求，每个都参加过一两次的战役，且没有家属。”万事通拖了拖金丝眼镜，躬着背，恭敬地说道。

  美拉翘眉不语，默默地观察这群人，渐渐地郁闷起来。先不说这群人中有超过50多岁，满是皱纹的老年大叔，其中还有人相互之间互闻腋下，虽然知道这是在军部落下的恶习，却恶心到了美拉，她宁愿看到他们殴打在一起或者比腕力什么的。

  “咳咳，各位，坐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你们的雇主美拉小姐。”万事通似乎察觉到了美拉的表情，以他眼力，自然看出美拉的不悦，立马介绍道。

  “想不到雇佣我们的，是个美妞啊！”

  “哈啊哈啊！不会让我们去绑架某个帅哥吧。”

  “我看不是，这么多人，我看是。。。”那人说着就给了个眼色，众人立刻明白了，顿时都大笑起来。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一定会后悔。。。”万事通刚想堵住他们的臭嘴，却被美拉一个手势给止住。这时，他才发现美拉神色平静，双眸没有任何的波动。虽然万事通为美拉做事的时间不长，但以他看人的准度却看不透美拉的心性。可以说，美拉不在乎金钱和权力，却拥有像巨鳄那样的霸气沉着。在他看来，美拉的存在，或许能打破三大黑帮的局面，甚至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