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大叔
堂木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狭窄的空间中一目了然。
乱放的书籍，小桌上还没收拾的餐具，橱柜敞开着，未垫放好的衣服滑落出来，显然这个房子的主人不怎么整洁。
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还未清醒的欧阳堂木十分慌乱，如被抛弃的小孩般。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无论他怎么努力的去回忆，可脑里就像一张空白的纸一样洁净。
我是谁？
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里是我家吗？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徘徊在他的脑海中，可这些答案仿佛被上锁的大门隔绝般，无法到达他的脑神经中。
想动弹的堂木才发觉全身像埃及木乃伊般包扎着绷带，疼痛也随之而来，最终还是放弃了，木讷地望着银色的天花板。
不久后，露营车的车门被打开，大叔发现堂木竟然醒过来了，欣喜地说：“欢迎回来！你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啊。”
“大叔，你是我的亲人吗？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还有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堂木激动地问道，他心想或许眼前这个大叔会告诉自己答案。
“怎么一醒来就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喘口气先。”大叔面对堂木连珠炮弹的问题，转不过脑筋来。
“让你失望的是，我不是你的亲人，甚至之前没有相识过，不过你现在可以叫我顾大叔。
至于你的失忆，我想是因为你太阳穴破裂受损，导致了血块堵塞你的脑神经所引起的。最后，这里当然不是你家，而是我的露营车。”
大叔的回答让堂木失望至极，眼神中显得十分荒凉，就像落魄的小狗般。
“也不用这么灰心，你这种是暂时性失忆，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顾大叔安慰道。
堂木眼瞳中依旧没有光彩，脑里雪白得让他内心深处感到冰凉，迷茫，如乘坐在一叶孤舟上，望着无尽无边海水般。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疗好身上的伤，来，吃点消炎药先。哎呀，老糊涂了！不能空腹吃药，你昏迷了快一个星期了，肚子一定很饿吧，我给你弄点吃的。”顾大叔放下了几颗消炎药，匆忙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顾大叔端着一盘热乎乎的格子饼，微笑道：“趁热吃吧。”
堂木盯着还冒着热气的格子饼，怔了一下，然后不由地拿起一块啃了一口。
瞳孔骤然放大，堂木再次啃了几口，不大的格子饼只剩下一小半。
堂木湛蓝的瞳色渐渐色泽，冰冷的内心如被暖流包裹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也随之滑落下来。
“怎么吃着吃着就哭了，不好吃吗？”
“不，是太好吃了！又甜又暖。”欧阳堂木摇了摇头，哽咽着。
“哈哈，那就好。我看你个子也挺高，怎么这么容易哭啊。”顾大叔无语地笑道。
“顾大叔，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堂木不解道。
“我以前是做医生的，看到伤者在自己面前，没办法按着良心见死不救。”顾大叔叹着气说。
“不过，你身上的伤口让我吃了一惊！完全对称的伤口，没有任何利器和摩擦的痕迹，简直难以置信。上帝可不喜欢完美，可以说世上没有任何事物是绝对的对称，你的伤口就好像凭空出现般那么神奇。”
“而且你当时的伤势十分危险，大量失血和主骨架断裂，你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也许是上帝的怜悯吧。”顾大叔感叹道。
看着自己身上的绷带，堂木再次地问自己：我到底是谁！
阿华市除了中心城外，大部分都由混凝土和砖头建筑成的楼房组成，因为z国不像e国一样拥有丰富的金属矿产资源，所以显得十分落后。
而在阿华市西区的一栋简陋的平房楼顶上，美拉三人正讨论着什么。
“让我看那些伪者，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不！一定要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画家一边吐槽，一边把插在画框上的银色针筒拔掉。
美拉黑色紧身衣的后背处，残留着炸裂过的破口，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而在上面也插着银色的针筒，可以说最为狼狈的一次。
拔掉针筒后，美拉后背雪白的肌肤徒然变得赤红，十几片的龙鳞浮现出来。顷刻间，一片绿红色的气体蒸发出来，美拉才松了一口气。
西装男似乎没什么事，还是板着脸树在一边。
“我们已经在这里耗了一个星期了，这样下去的话，别说找人了，连我们也有危险。”西装男凝重地说。
“他们本人不出来，却派些普通人拿着武器对着我们轰，又不能出手杀了那些人，真是憋屈。”画家继续吵着。“难道他们这样做不会被杀手界抹杀吗？”
“杀手要想在这里杀人也要请示，这城市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某些规矩在这可不起效，而且他们这样做也没有伤害到普通人。”
“真不明白这些伪者怎么想的，有强大的能力却依附着人类势力。”
“别忘了我们不是异能者前，也是普通人，当你从野兽变成穿着好看衣服的文明人时，也会有吃生肉的欲望。许多国家的文字和餐桌上铺满了战争的尘埃，贪婪着权力和金钱，这是作为普通人无法改变的本质，也是正是那些伪者的做法。”西装男喃喃道。
“你们杀手也不是为了钱才去杀人嘛。”美拉瞅了瞅西装男，质疑道。
“杀手的真正意义我还不知道，但至少杀手有自己的执念。”西装男神情从未有过的真挚，似乎杀手这名字比任何事物都神圣。“美拉小姐，你执念吗？”
“别把我和杀手相提并论，这让我恶心，还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美拉严肃地冷哼道。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是堂木，不然以他们心机，肯定会好奇，到时就更加麻烦。”美拉分析着。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建立属于我们的势力。”
“不行，绝对不可行！先不说操控着这个城市的幕后家族，单说我们失落者联盟属于中立派，不会参与任何势力之间的战争，上头也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画家激动地打断了美拉的话，似乎比起激怒美拉，组织的原则更加重要。
“我可不这样认为，你们联系一下组织再回复我的话。”美拉狡黠地笑着。
望着美拉自信的表情，西装男迟疑地从袖袋中拿出了一颗豆大的微型通讯器，按了一下后放在了耳里。
“腊库处伯，索毕基面尔。。”西装男的每一句都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仿佛在念天经般。
但美拉知道这是一千年前某个古老种族的语言，早已灭迹。之后它所残留下来的文字石块被失落者联盟收藏起来，并破解后成为了失落者之间运用的语言，这也是为了防止某些机密泄露。
不到十秒，西装男徒然怔了怔，诧异地望着美拉，一副无法相信的脸。
“若托布？”西装男再次确认。“空恩。”
“怎么样，上头怎么说。”画家看西装男的脸色不对劲，急忙地问道。
“上头答允许我们这次行动。”西装男无力地掏出通讯器。
“什么！上头竟然同意了，这怎么可能！”
“不是上头的指令，是我们老大直接下达的。”
“我。。我。我们老大。”画家惊讶地缓缓转头，望着美拉。
美拉还是一脸笑容，可在他们看来如恶魔的笑脸般，让人颤悚！似乎没有任何事能阻止她肆虐地谄笑。
从现在起，他们心底里早已知道，美拉不是他们可以惹怒的人。
“好了，让我们在这里大闹一场吧。”美拉望着参差不齐的楼房，眼里又是熟悉的狂野。
“看来阿华市要被破局了。”西装男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