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石出
陈中海出去了五分钟，就满脸微笑的走里进来，看着我说道：“老爷子，走吧您来。”我没有起来，反问道：“陈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告诉我一声，您找的买家什么实力。”我说着将桌子上的罂粟果小心的收回，道：“我可不希望咱们忙活了大半天，结果白忙活，还有，我想一次出手，只找一个买家。”
这些条件都是为了通过陈中海找到那个实力入的上冯耀眼的人，不然的话陈中海为了中间费给我找了几个小买家，最后不仅什么也查不到，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毕竟，我手上并没有什么十万株罂粟。
这样的套路我只可能使用一次，多了就会让人生疑。陈中海一挥手，走进来站在我身边躬下身子悄声道：“老爷子，你放心，我陈中海混了那么多年，还是有一定人脉的，给您找的这位在咱们省咱们国，甚至在亚洲都是这个。”他说完一脸认真的翘起大拇指看着我。
我想了下，此时只能赌了，我之所以找陈中海也是我那位卓家的朋友推荐，陈中海这个人虽然自身实力不大，但是有个好爹，他爹当年风光的时候卓家当家的见了他爹都得恭敬的叫声哥，只可惜好景不长，他爹没风光几年就病死了，陈中海这位太子爷仗着老子的底蕴，混的还不错，属于那种实力不强人脉却很广的，本市大大小小的头头多多少少当年都受过他爹的恩惠，所以下到街上看场子的小混混，上到腰缠万贯实力雄厚的黑帮老大，见了这个陈中海还都会给点面子，小混混叫声太子爷，年龄比他小的大佬也叫声海哥。
陈中海见我意动，嘿嘿一笑拉起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劝我：“老爷子，可不是给你吹牛，就这位，一般人可是见不着的，我这也是巧了，这位爷刚回来，咱们速战速决，您放宽心，别说您那有十万，就是有一百万，这位爷也吃的下。”我们穿过人群，周围的小混混都朝着陈中海打招呼，陈中海嘻嘻哈哈的回着，不多时我就上了陈中海的车。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陈中海开着车嘴巴就没停过：“老爷子，我也不瞒你，这位的名号您估计听说过，道上有句话叫做，百年一卓，千年石佛，这百年一桌说的是卓家这个家族，千年石佛说的就是这位爷，您想想，卓家那么多年那么多人才混的个百年的称号，这位爷一个人就混了个千年的名头，你说他有多厉害。”
陈中海说的这个，我倒是还真没听说过，不过这混黑道的一般都爱吹嘘自己，什么一哥，什么什么五虎，什么什么十太保，因此我也没放在心里去，车子开了十多分钟，停在了一所大学附近，我有些纳闷，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
“师范，这是大学城，我还给您说老爷子，咱们这位石佛啊有个特殊爱好，哈哈哈，也不能说是特殊爱好，男人嘛都这样。”他说着点着了烟，降下了窗子，指着前面一辆黑色的宝马道：“那个车就是石佛的车，他就在里面。”
我探过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了大学校门的门口靠近路边的地方，这是一所师范大学，因此女生很多，近些年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到星期五周末，很多大学门口都会停着各种各样的好车和豪车，这所大学也不例外，恰逢今天是周五，大学门口人来人往，女生居多男生相对比较少。
陈中海口中的石佛的车在校门口停的车里算不上是最好的，最起码陈中海的车都比他的要好。那辆车与周围的车唯一不同的就是，车顶上放着一瓶饮料，副坐的门开着。我们等了一会，陈中海也不着急，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一边看手机一遍乐呵，我心中有点着急，不由的问道：“陈先生，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中海赶紧收起手机，转过脸笑道：“老爷子，咱们这是大买卖，不能着急，那位爷也是一个有性子的人，咱们要是在他性头上催他，估摸着您那边再多的货人家也不收，咱们虽然手里有货，但是能一口吃掉的人太少了，还是耐着性子等等吧。”
“等是可以，但是你最起码得让我知道为啥等，他在那边干什么？”要说这位石佛是在谈事情，但是车门开着，这里人来人往，不时的有学生从车旁经过，隔三差五还有几个女生向着汽车内看去，显然不是一个谈事的地方。但是不是谈事那位石佛又在干什么？等人？
陈中海哈哈一笑，道：“老爷子，您啊，跟不上时代了，来来，我今天让您长长见识，正好陪您解解闷。”他说着把座椅放了下来，看着我，道：“您知道援交么？”我一愣，点了点头，陈中海笑道：“石佛现在干的事叫做钓鱼，您看到他车顶上放的那瓶饮料了么？”
我点了点头，陈中海降下了后车窗，指了指我们对面的一辆车，道：“您看那车上，也放着一瓶饮料，他那瓶饮料三块钱一瓶，石佛车上也有一瓶饮料，那瓶饮料您猜多少，十五块钱一瓶。”陈中海说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悄声道：“这车顶上放什么东西，是有讲究的，您看你看。”他刚要说有什么讲究，突然激动的起身指了指门外道。我赶紧转过脸向刚刚那辆车看去，只见一个打扮的挺漂亮的女孩走到了那车前，也不说话径直就上了车。
“老爷子，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给您说啊，那车上现在正在谈交易，谈好了这车就该走了。”陈中海嘿嘿哈哈的笑着说道，我一脸的茫然，道：“谈什么生意？”陈中海道：“什么生意？皮肉生意白。”他说着凑到我身边，指着那车道：“那辆车上放的是三块钱的饮料，意思就是说，要找一个一次三百的女大学生，这叫喝我水，和我睡，公平交易，咱们现在要是放一瓶水在车顶，用不了多久也会有美女进来。美女上车后，您要是看着行，就拿下水开车走，您要是觉得不合您胃口就说对不起您在等人，那女的就会下车，快看快看，水拿下来了，车要走了。”陈中海兴奋的指了指门外的那车。
我看过去，果不其然，车顶上的水已经拿了下来，车子也发动了准备离开。而那个上车的女子则打开了车窗嘻嘻哈哈的和司机说着什么。陈中海还在一旁说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心中心痛不已，又感觉到非常的可笑，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社会风气到底是怎么了？
陈中海说了半天，见我没说话，笑道：“老爷子，您看您，这都什么年代了，这叫自由，两厢情愿，旁人啊管不着的。”他正要接着往下说，突然一个年轻男子叼着烟走到了我们车旁，那男子一靠近就扔进来一瓶饮料，骂道：“妈的，真是一群没见识的，还是大学生呢，刚刚一辆破奔驰放了瓶矿泉水都能钓走人，老子还专门买了瓶十五的水，愣是没人上车，都是看一眼就走，真是没见识。”
“嗨，我说佛爷，您值当的，我车后备箱有三块钱的红茶，您要不，我给您去拿。”陈中海嘻嘻哈哈的拧开了年轻人扔给他的水笑道。年轻人摆了摆手，道：“没心情了，怎么的，太子爷最近又缺钱了？不是我说你啊，猴子这个月的量可是赶上你了，你得加把劲啊，不然年底分红可是分不到多少。”这年轻人想必就是陈中海口中的石佛了，我打量着他，他也在看着我，这个年轻人不大，最多二十八，留着长发，比较瘦，长的还不算不错就是眼神太狠，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气息。
像是一头饿狼，看着人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一般，陈中海下了车，走到石佛身边递给他一根烟，笑道：“猴子那孙子太不是东西，不知道轻重，这玩意又不是一锤子的买卖，现在查的那么近他还敢大张旗鼓的卖，迟早得进去。我虽然出的少，但是稳定，佛爷，按您的规矩，这猴子要是再这样干下去，我看不用警察出手，您都得收拾了他吧。”
陈中海替石佛点着了眼，石佛点了点头，道：“我手底下的人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咱们也能到美国敲钟上市了。”陈中海嘿嘿哈哈的只是笑不接话，石佛抽了一口烟，看着我，道：“老爷子，听说您那有货？十万？”
我点了点头，陈中海在一旁道：“卓家介绍来的。”
“卓家的面子不能不给，但是生意归生意，实话给您说您着急出手我这也着急要，我石沿枫是个什么人，陈太子应该给您说了，我先验货，验完货确定东西行，我按市场价再给您提一成，您看成不成。”石佛也不废话，他拿出手机在我身上上下晃了晃，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想了想，感觉这个佛爷并不像是能和冯耀搭上话的人，冯耀这个人老奸巨猾，做事低调，而眼前这个人做事高调不说年纪又轻，就算是实力不错但是根基太浅。
卓家那边给我的消息是冯耀没有联系卓家，本地来说卓家算是冯耀最理想的合作伙伴。哪里出了问题么？还是我们判断失误，出现在冯耀书房中的罂粟只是巧合？一时之间我犹豫起来，全然没有了刚刚那种胸有成竹的把握。
陈中海看我不说话有点着急，刚想说话就被石佛拦了下来，石佛看着我，忽而说道：“老爷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我一愣，不知道他如何看出来的，刚想矢口否认，但是却看到石佛一脸玩味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看了看陈中海，脑中飞速的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石佛看了看陈中海，笑道：“太子爷，我没烟了，还得劳烦您去给我买一盒啊。”
陈中海早就是人精了，哪里看不出石佛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行，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陈中海说完转身离开。石佛笑了笑，坐进了车内，关上门，道：“老爷子，我石沿枫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不傻，您是卓家推荐过来的，想必也曾经在道上混过，又什么事就别藏着掖着，有些事，兴许我还真能帮上忙。”他说着递给我一根烟，给我点上。
我看着石沿枫，心中一横，道：“实不相瞒，我找你是有别的事。”
“恐怕不是找我吧，只是正巧我撞上了。”石沿枫这个人很聪明，他也没有看我，笑着说道：“您老尽管说，正好最近我也遇到一件事，兴许您还能帮上我，别的不说，我一看您老就感觉您一定能帮上我。”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
石沿枫的话已经说到这了，我也不会再说别的，只能赌一把：“我在找一个人，如果你能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那十万株我免费送给你。”
我这边刚一说完，石沿枫哈哈大笑，道：“老爷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您老手里没有十万株，一株也没有。”石沿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陈中海没有告诉过您么，我的鼻子很灵，您要是真种了那么多罂粟，我是能问出来的，您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他说完闭上了眼睛躺在座椅上。
他这话一说完，我身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有些惶然的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石沿枫吹了吹额头上的长发，闭着眼，道：“让我猜一猜，老爷子您想干什么。您来找人，找一个实力不错卖生意的，为什么要找卖生意的呢？因为这个卖的最近帮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小心留下了线索，您就是凭着这个线索找到了我，不，是通过那个线索想找一个实力不错的人。然后通过他找到那个人。”他说着，睁开眼看着我，笑道：“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我有些哑然，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就被人家看了个通透，这个石沿枫年纪轻轻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果然是有自己的一套，我点了点头，石沿枫并没有我想象中那种得意，然而是沉下脸，问道：“冯耀，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都点名道姓的说出了冯耀的名字，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若是能帮我找到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说完看着石沿枫，石沿枫点着一根烟，道：“老爷子，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要找的是冯耀么？”
我不知道，我也很好奇，石沿枫完全就是陈中海介绍的，我最初根本就不知道会遇到他。石沿枫接着说道：“因为不止你一个人找他，算上你已经有三个人通过想找到他了，而你们的年龄都是和冯耀差不多大，所以当你一露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要找冯耀的。”
他说的很郑重，而且语气中有些担忧，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神色，但是也没有说话，现在整个场面石沿峰占据了主动，我唯一能和他谈下去的资格就是，我知道冯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这是他想知道的信息。这是我的优势，但我的劣势是，我不知道石沿枫对这个信息有多大的好奇心。
僵局持续了五分钟，石沿枫很有耐心，陈中海估摸着我们谈的差不多了，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脑袋伸进来问道：“怎么样了，成了没？”石佛笑着接过他递上来的烟，道：“太子爷，您在这里提几成？”
石佛这样一问，陈中海挑了挑眉毛，嘿嘿笑道：“江湖规矩，三成。”他说着冲着我道：“老爷子。当着石佛的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您三成对不对。”我没有说话，依然在考虑和等待石佛的下一步行动，石佛拍了拍陈中海的肩膀，笑道：“好，太子爷果然是个实在人。”他说完冲着我说道：“老爷子，这三成利我替你给太子，你看如何。”
我抬起头看了看石佛，石佛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此时此刻我心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小心谨慎，一个人突然失去了青春，他还怕失去其他的东西么。我心中下定了决心，只要能找到冯耀，就算是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
“石佛，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你帮我，我再帮你。”我的意思很清楚，他先帮我找到冯耀，我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精明如石沿枫，自然是听出了我的画外音，因此弹掉手中的烟，拍了拍大腿下了车，道：“得来，太子爷，载着老爷子跟我走。”
石佛说着径直走回了自己的车中，陈中海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以为这单子谈成了，开心无比，眉飞色舞的坐到了驾驶座上，笑着说道：“老爷子，您可真是我的财神爷。”他说完发动了汽车跟上了前面石佛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