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狗头金

  茶馆里一阵乱，告辞的，新进来的，老铁和几个自愿帮忙的一阵忙乱。

  没走的也有换坐的，梨禅自去另一桌了。

  廖化提了一个茶壶，拿了一个茶碗，找别的桌子坐，多与人相识，总能找到和契的。

  见一个四人桌，只有两人，点头示意，坐下。

  自曝家门：京西大哈瑞。

  左边的昆仑奴抱拳：非南橡树春！

  右边的三十多的汉子点点头：轨道局忘形。

  廖化有点经验了：二位在讨论什么呢？

  忘形：橡树兄正在讲非南的风景，文法源流，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旁边几桌的人也不住地点头：当真是大开眼界！

  那昆仑奴橡树春极为快意，连连作四方揖：不敢！不敢！在潮州，就听的西河茶馆的大名，今日见众君子，见识过人，高风亮节，淡泊风雅，才知人不期我。

  大家都起身，互相大拍了一阵马屁，这才坐下。

  橡树春却从包里取出些物件来。一个是个刚出生小孩拳头大小的金块，一个是大小相仿的银块，又一个瓢虫大小的金刚钻，最后一个同样大小的银块。

  橡树春一探手，向四周一捋：些许家乡土产，愿与众君子同赏！

  大家都过来排成队，看过，各自回坐，老铁也看过了。

  大家都沉吟不语，各自思考。

  旁边第二桌上，一个颇为瘦削的年轻男子站起来。

  拱了拱手，开口言道：兄弟，扶桑排骨二郎先发浅见！抛砖引玉！

  排骨二郎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橡树春的桌前，一指那个大银块。

  他说：这个银块，乃是独立银矿所出，与扶桑银矿相比，含银量相差无几，大约百分之六十到七十之间，但这个银块含铅不少，色泽太黑，含银虽高，但杂银都难算，还需要提炼。

  话毕，拱拱手，退回坐下。

  另一个桌上，又站起一人，黑发碧眼，胡须自卷，作个四方揖：兄弟歌光，来自疏勒，附二郎之见！我看这银块，若是火熔了，到有些似波斯杂银的意思。

  再无人言！

  橡树春起身：二位高见！这些银块原先就是主要送往波斯的。

  举座皆鼓掌。排骨二郎与疏勒歌光起身相谢，有些得瑟。

  又一桌旁，起立了一个女子。环髻发式，身着吴服，微蹲万福，细声开言：奴婢，扶桑超冷原子见过诸位大爷。

  大家都起身拱手回谢，铁手代言：言重了，四海皆兄弟也。姑娘请勿轻己重人，我等皆不敢当，来到此处，学高为师，请姑娘为我等解惑！

  超冷原子一指那个金块，说：这个金块，纯度极高。大约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七之间。这个是流星雨狗头金，来自天外，落地之前杂质都被高温烧蚀，真金不怕火炼，故而落地之后，纯度极高。

  大家都望向橡树春。却见他也目瞪口呆半晌：这金块极纯，倒也瞒不住方家。只是这流星雨，天上落黄金，今日头一回听说。

  大伙又转头看超冷原子。超冷姑娘解释：金矿矿脉有时极怪，据南猿百科记载，远古之时，曾有黄金彗星破碎，为黄金流星雨，落地为条形金脉。

  就听的一个家伙啧啧有声：乖乖！下黄金雨！天上掉包子砸头上了。姑娘，现在还下不？

  大家都极为鄙夷不屑。

  橡树春向原子行个礼：原子姑娘，你看我这金块当如处理才好呢？

  原子：要是送到钱庄，就是当黄金卖，大约折算九成重量。要是做首饰，除了手工钱，金匠还得偷你半成金子。

  举座都笑。

  原子：最好你卖给好博物的君子，你标好捡到的地点，日期，越详细越好，这样两相得宜。

  铁手站了起来：原子姑娘，你看什么价位合适呢？

  原子：要是博物收集，这么纯的流星雨金极为难得，兴许还有别的用处不一定，与矿石等重金价最公道。若是图的黄金，那得问钱庄的伙计。

  铁手向橡树春：老兄可否割爱啊？

  旁边也站起几个来。一个黑脸汉子笑道：老铁，你要买了，我带今天没来的兄弟们都去你家观瞻去！

  另一个笑道：老铁是治安局的神捕，怕你这个。我倒是想跟老铁挣一挣，可想到我家里的小家贼们，还是算了吧，迟早还得我去典当铺去赎。

  老铁还真有钱，取了银币和秤，按金银一兑十六，银币含银百分之八十，计算出来，当着大家的面，给了钱，橡树春将银块当添头，给了老铁。

  廖化见橡树春把钱收到包里，心里好生羡慕人家有钱。

  黑脸汉子给橡树春说：等会，你回京师，可以到西梁河站，叫轨道路警护送你到西城山西大恒钱庄，一个银元就够，再加点钱，够个南城小院了。

  忘形插了句话：用不着！我一会，回总局，我送你。

  铁手点点头：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