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意外之喜
虞辰看着像蜡烛一样忽然黯淡的薛造，一阵语噎，只好默默地拍拍他肩膀。
“都怪我，全是我的错。”薛造握紧双拳说。
“节哀。”
“悲哀？我为什么悲哀，这都是我罪有应得！”薛造冷笑道，“族里曾派人去调查南露的身份，却意外得知连城的南家因为得罪了某一邪教，一夜之间，南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被屠戮的一干二净。而且南家一脉单传根本没有什么千金！”
“但那时的我，却坚定的相信是那人没有打听详细，出现了疏漏。呵，真是可笑啊，我还把这件事告诉南露，让她节哀。”
“那个时候我一心修炼……”薛造双眼失神，看着前方不停地说着。
虞辰听着也不禁感慨世事难料。
原来南露并非是什么南家千金，而是当年带人灭掉南家的魔教圣女。而南家也并不是什么小家族，而是连城的名门望族。即是大家，在面临灭族之灾时，南家自然不会任人鱼肉。南家族人的临死反扑让魔教众人伤亡惨重。
薛造推测，魔教众人是因为被其他人追杀逃进他历练的森林，在慌不择路下进入了离虎的领地范围，又被离虎当成猎物追捕。
被重伤的魔教众人无力对抗离虎，被离虎一一捕食。恰巧在外历练的薛造碰见了这一幕，而薛造又正义满满，把重伤修为尽失的南露救下。
然而，好人没好报。南露恢复修为后与魔教取得联系带人灭了薛家。而薛造因事外出而躲得一劫。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南露故意放走他。
不过，薛造活下来可能才是对他真正的折磨。
……
“叮～”炉中的剑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的剑好了。”听到声响的薛造像是点燃的蜡烛又重新恢复光亮。
虞辰站起来看着薛造有些佝偻的身影，心中默默叹息。
虽然薛造没将以后的事说完，但虞辰可以想象到他这么多年是在怎样的痛苦中度过的。
薛造站在炉前右手成爪，炉中剑“嗖”地落入他的手中。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剑，眉头紧皱随之便舒展开来。虞辰恭敬地站在旁边，毕竟薛造的身份摆着呢，从三品炼器师再加修为深不可测，他倒不怕薛造会不舍得把剑给他。
“好剑，比之我巅峰时期所炼的兵器也不遑多让。”薛造拿着剑把玩着。泛着青光的剑在这时像一条小龙绕着薛造手腕和手掌之间翻转。
“薛老，对力量的控制细致入微让小子开眼了。”反正哄死人不偿命，虞辰也不会吝啬口水。
“哈哈，你小子就损我吧。不知道是谁前些日子，在城主千金的生日宴会上，大展身手。”薛造拿住剑笑道。
“嘿嘿，没想到前辈的消息还挺灵通。”虞辰摸了摸鼻子。
“哼哼，拿着剑赶紧走吧。”薛造脸上也露出笑容，似乎已经忘记之前和虞辰的交流。
“嘿嘿。”纵使虞辰再沉稳，但拿着梦寐以求的宝剑他也忍不住傻笑起来。
之前薛造拿着剑把玩，虞辰看到一道白光来回翻腾。现在拿在手里，虞辰只觉手中之物宛若轻羽，比以往用的木剑还要轻几分。若不是知道薛造的身份，虞辰都要怀疑之前的铁母只是个噱头了。
虞辰看着剑身布满的花纹，不觉用手指抚摸几下，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凹凸之感，反而有一种如绸般的光滑。
“轻若飞羽，就叫你若羽好了。若羽，若羽，好，好，好！哈哈哈哈……怎么？”虞辰正为自己起的名得意不已时，平日蛰伏在体内的剑势突然爆发，让他措手不及。
不过这股剑势爆发后全朝着虞辰刚得的宝剑涌去，这让虞辰从慌乱中骤然清醒，不禁破口大骂：“妈的，小爷刚得的宝贝，还没捂热乎呢，你这要给我毁了？！”
说完虞辰拼命的想要控制体内的剑势，但这股剑势只停滞了几个呼吸间，又重新涌向若羽剑。
这下让虞辰呆若木鸡，想哭的心都有了。
“先天剑脉，这是先天剑脉！”一直沉默不语的薛造突然惊呼起来。
“先天贱脉？！”听见薛造的惊叫虞辰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也就在这时，虞辰周身的剑势与若羽断开联系重新蛰伏起来。虞辰也不顾体内稀薄的剑势，连忙检查手中的若羽。
来回检查好几遍之后，虞辰长舒了一口气，除了剑身多出若羽这两个字，其他到没什么变化。
“啧啧，可惜啊，可惜！”这时，薛造
背着手上下打量着虞辰，一脸的惋惜。
虞辰这时也冷静下来，虽然不住的腹诽，但还是问道：“不知薛老为何叹息？”
薛造一副看废柴的模样让虞辰不由得抓狂。
“你可知道‘道脉’？”薛造问道。
“还请薛老指教。”虞辰摇了摇头。
“证道成仙知道吧。”
“恩，了解一些。修道之人，心中有道，三千大道，道道不同，修之极致，证道成仙。”虞辰想了想说道。
“恩，没错。修道之人，只有将所修之道，悟到极致与大道相呼应，才能破开此界飞升仙界。”薛造背着手说道。
“那与你所说的‘道脉’有什么关系呢？”虞辰不解地问道，因为薛造说的这些虞族的藏书中都有记载，不是什么秘闻。
薛造瞅了一眼虞辰继续说道：“修道修道，既要修炼又要证道。修炼要一步步的修，证道也要一步步的证。若是修为超过了对道的感悟，则无法突破。”
你说点正点好不好！虞辰心底默默说道。
“除去一些妖孽怪物外，九成九的修道之人是感悟低于修为的。但是，”薛造突然一顿盯着虞辰说道：“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他们天生与道契合，只要修为跟得上他们会不断突破直到成仙。比如说刘平。”
“刘平？”虞辰对这个名字一脸的茫然。
“也难怪，刘平此人乃是先天丹脉，因食得一九转仙丹，而白日飞升。”
“九转仙丹乃是传说中的神丹，哪怕是凡人吃了也要白日飞升吧。”虞辰一脸的质疑。
“哼，你也太高看那些所谓的神丹妙药了，丹药只能提升人的修为而不能提高人的感悟。”薛造没好气的说。
“哦，怪不得当年修炼堪称神速，原来如此。”虞辰恍然大悟。
“只可惜啊，你无法修炼，这辈子是成不了仙，浪费了你这道脉。”薛造摇了摇头。
“哎呀，那我不就是天之骄子了！”虞辰沉默了一会，然后眼睛一亮说道。
“你的心可真大，要是搁一般人身上估计得捶胸顿足，然后要不精神错乱要不就得自尽了。”薛造哭笑不得。
“薛老，你这就说错了，即是天之骄子又有那个是一般人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又何必去较真呢？”虞辰轻轻一笑说道。
薛造心头一震，眼中多了几分异样，随之挥挥手说：“赶紧回家休息去吧，别在这给老头子我扯着大道理了。”
“好嘞，你老歇着吧，小子先告辞了！”虞辰作了一揖，转身便要离开。
走到门口，虞辰停了下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我去，这有剑没鞘啊！总不能上那都跟砍人似的提着剑吧！
虞辰扶了扶额，连忙回身喊道：“薛老，薛老！这……”
“嗖！”还没等虞辰说什么，从里屋飞出一物。虞辰眼中精光一闪，手臂一抬两指如电稳稳的夹住飞来之物。
虞辰仔细一看竟是一副剑鞘，手腕反转，剑鞘落如手中。虞辰摸了摸剑鞘，剑鞘外包裹着一层不知名的兽皮，虽看起来粗糙暗淡，但入手的感觉却极为柔软细腻。
但让虞辰无语的是，这副剑鞘至少比若羽宽出一倍。
“将你的剑插入鞘中。”薛造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虞辰只好照做，随之令虞辰吃惊的是，原本比若羽宽出许多的剑鞘，竟逐渐向中间合拢，没几个呼吸就变得与若羽宛若一体一般。
虞辰不断拔剑，插剑，大呼神奇。
“此鞘名为‘藏锋’，算得上是一件灵器，是我一故人所赠，今日赠予你也算是适得其所。”薛造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虞辰也不是一个娇柔造作之人，闻言后，恭敬地朝里屋一拜，说道：“薛老，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用得着小子的地方，小子定万死不辞。”
里屋没再传出任何声响。
虞辰牵着马站在门外，深深地看了一眼铺
子，随之牵马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一个藏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的身影，看着虞辰远去，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灰色小鸟，扔上天空。
只见那灰色小鸟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朝一个方向径直飞去。
角落里的身影见小鸟飞走后，谨慎地向周围看了看，然后悄悄的离开了。
正在闭目打坐的薛造睁开眼看向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眉头一皱，随之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而虞辰一脸春风得意，殊不知前方的路有好大一个坑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