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者
当一个很熟悉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是喜欢的人当然会很开心，如果是不想见到的人会感觉讨厌，那如果……是本来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呢？
下节课是自习，水澄准备好了要预习的功课。
“水澄大美人能借一下你的笔记看看吗？我有些地方记得不清楚。”次勇做出一个拜托的手势。
翻出笔记，水澄稍微用力拍到次勇的头上：“你如果下次考试还不及格，我的笔记也救不了你了。”
“谢谢你了，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次勇嬉皮着。
“说什么呢！”水澄的脸有些发烫。
自习课上本来就没有老师，再加上学生们没有什么自制力自然变得乱哄哄的。
“咳！”门外传来咳嗽的声音。
吵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名老师推门而入。
下面一片窃窃私语。
“不是自习么，老师怎么来了？”
“真是的，我正玩儿到关键的时候！”另一个学生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失败”二字，大概是是在玩某款手机游戏吧。
“你们给我安静一下。”老师拍了拍手：“今天我们班里将迎来一位新同学！”老师将头转向门口：“你进来吧。”
“大家好，我叫小爱！”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站到讲台上。
看到小爱的一瞬，水澄的表情就僵住了，她的眼睛定格在小爱的那张脸上。一旁的次勇表情也可些异样。
坐在水澄不远位置的江拓看着前面的小爱有些发呆，嘴里挤出一个名字：“薰。”
班上除了他们三个人其他人都很兴奋，班里又多了一个美女能不开心嘛。
“你就坐到江拓旁边吧。”
“你好，我是小爱。”坐好后的小爱向江拓伸手。
“哦，你好，我是……江拓。”江拓同样伸出手，眼睛从来没有从小爱身上离开过。
你，相信命运吗？
“水澄，水澄？水澄！”
“啊？怎么了次勇？”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是，我都叫你好几遍了。”
“哦……。”水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哦什么哦啊。”次勇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到家啦。”
“哦，谢谢你送我回来。”水澄说完便向家门走去。
“水澄。”次勇叫住她。
水澄回头。
“别想太多，只是凑巧而已。”
“嗯。”水澄点头，挤出一个很明显不开心的微笑。
水澄做梦了，她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除了她，还有其他的几个人在。除了水澄还有三个熟悉的面孔，是次勇、江拓还有小爱，另外还有两个是没有见到过的人。
梦中的他们都是小孩子的模样，几个小伙伴在梦中玩耍着，很开心。
“薰，你跑慢点！”
他们把小爱喊作“薰”。
他们在梦里一直跑啊跑啊，突然少了一个，是小爱不见了，可是其他人并没有发觉，仍然不停地向前跑着。
后来那两个不知道姓名的孩子也不见了，其他三个终于发现有人不见了，停了下来。他们转身呆呆地看向后面，似乎消失的小伙伴一会儿就会出现一样。
水澄从梦里醒了过来，她看向桌上的钟表，才夜里两点。
小时候的事情，水澄好久都没有梦到过了，那时的记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在学校的时候小爱和江拓聊了聊，刚来到新的学习环境她还有些不熟悉。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江拓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薰的女孩子。”
“不认识，怎么了？”
江拓摇了摇头，如果小爱真的认识薰的话他怎么又会不知道呢。
“昨天没睡好吗？”次勇看到水澄脸色不太好。
“没有，我梦到咱们小的时候了，有我，有你还有小拓和……。”水澄顿了顿，接着说：“和薰他们。”
“小的时候还真无忧无虑呢。”次勇笑着。
“可惜人是会长大的。”水澄说完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坐下没多久，水澄和次勇就看到江拓和小爱一起进来。
放了学，水澄和次勇叫住了江拓。
“小拓，你最近是不是和小爱走的太近了。”水澄问道。
“不是我和她走得近，她说她对学校不太熟悉所以找我聊聊。”
“小拓。”次勇拍拍江拓的肩膀：“小爱不是薰，尽管她们长得很像。”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除了江拓，水澄和次勇都刻意和小爱保持着距离，特别是水澄。
午休的时候水澄去了趟学校的图书馆，有些学习上要用的书她想去找一下，没想到碰到了小爱，她也在找书。水澄装作没看到她，向着她隔排的书架走去。
“近代史，近代史……。”水澄小嘟囔着，终于让她给找到了。
往外拿书的时候水澄感觉有外力拉扯自己，一看，是小爱。原来她们两个同时抓住了这。
“这么巧你也用这啊？”小爱问。
虽然不情愿但水澄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想用我也想用。”小爱眼睛转了转：“要不这样吧，咱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用好吗？”
盯着小爱，水澄将她和另外一个人重叠了。
“啊橙子又跟我抢书，不行不行，说什么我都要先看！”薰开口叫道。
“可是这我也找了好久的呀”水澄没有放手的意思。
“干脆这样。”薰的眼睛一转，立刻想出了办法：“咱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就谁先看！”
“水澄？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小爱拿书在水澄面前晃了晃。
小爱把水澄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不用了，你用吧。”水澄丢下这句话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图书馆。
尽管水澄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小爱不是薰”，可是每当看到那张脸她总是想起薰，然后胸口就特别地堵，所以她没办法让自己去面对小爱。
午休时间，水澄、次勇和江拓在餐厅用餐，三个人正聊着，小爱端着餐盘来到了他们面前。
“我能和你们一起吃吗？”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
“能不能呀！”小爱见没人说话便坐到了江拓旁边：“不说话我就当默认喽。”
“那个。”小爱顺手将左边的头发别到耳后，问水澄：“水澄，我是不是之前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啊？总觉得你在避着我。”
“没有，你想多了。”水澄没有抬头看小爱，边收拾餐具边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水澄走后，桌上的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周未，水澄、次勇和江拓为了班级的课题出来做民意调查，现在他们正坐在咖啡厅里休息。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爱真得很像薰。”
“小拓，为什么会聊到这个。”次勇问道。
“我知道你们不想再提，可是她一个活人整天在咱们眼前转来转去的，你们就没感觉吗？”
越是逃避就越是逃不掉。
“小爱不是薰。”水澄眼睛盯着咖啡杯里的咖啡，浓醇的香味却勾不起她想要喝掉的欲望。
“可是小爱她不单单是长的像，有些习惯简直跟薰一模一样！”江拓说到这有些激动。
“小拓别说了！”次勇开口制止。
“我为什么不说？不说我心里难受！还记得有次在食堂吃饭小爱跟咱们一起吗？她向耳后别头发的动作，每次薰吃饭的时候也会那样。”
“那是好多女生都有的习惯。”次勇反驳。
“小爱还跟我说最喜欢的颜色是紫色，薰也是。薰说紫色是薰衣草的颜色，她名字里有薰所以她喜欢。”
“薰已经死了！”水澄的一句话打断了江拓。
“薰的尸体是我们亲眼看到的。我，你，次勇还有晚芸和朗明，所以小爱不是薰。”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水澄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去海边玩儿，他们几个都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感情特别要好。前年他们分别考上不同的学校，从此要分开，有些要去到别的城市了，只有水澄、次勇和江拓选择留在这里。
除了大家再聚一聚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江拓喜欢薰，但是江拓却不敢表白，所以那次大家都希望能撮合他们两个人。为了什么选择到海边来玩儿除了是因为夏天必去的场所外还有就是江拓会游泳薰不会。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没准儿真能擦出什么火花来。
那几天，几个人都是住在临海的酒店里。这种季节房源很紧张，酒店说只有三间房了，每间可以住两人，挤一张床。水澄他们一行，三男三女，意味着其中必须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住在一起。
“这还不简单，橙子和次勇一间喽，反正你们是情侣。”薰私自给大家做了决定。
这样就是朗明和江拓一间，薰和晚芸一间。
海上的天气总是变换莫测的，有一天晚上天气都突然变得糟糕。下起雨来，海上也起了风浪。
“哇，天气可真糟糕。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变成这样了。”水澄看着窗外。
跟次勇一个房间水澄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她知道次勇不会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喂，跟我睡同一张床你就没什么想法吗？”水澄问得很暧昧。
“想法肯定有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么……。”
水澄在次勇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我可以理解是你在挑逗我么。”次勇的眼睛发亮。
水澄没有说话，她的脸很红，呼吸有些沉重。
见水澄没有说话，次勇猛地吻上了水澄的唇。
这一吻，便一发不可收拾。
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水澄，次勇！”
是晚芸，听起来很关急的样子。
水澄赶忙去开门，她平稳了下自己的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到现在她的心都在狂跳，她不知道此刻的敲门声是来得刚好还是扫了兴。
“晚芸，怎么了？”水澄开门，眼前是一脸焦急的晚芸。
“薰去海边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刚刚找朗哥他们了，他们赶去海边了。”
“通知了酒店的人没有？”水澄身上的热度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通知了。”
薰为什么要去海边？晚上跟白天不同，是没有救护人员在的。
赶到海边，只看到了朗明一个人。
“小拓呢？”次勇问。
“那个傻子，我跟他说了交给工作人员，可他不听，拦都拦不住，不过他水性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海里回荡着江拓的声音，岸上的水澄他们也不闲着，不停地呼喊薰的名字，来回寻找着。
工作人员搜寻了片刻无果，只能报警了，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事了。
“小拓！回来吧，浪越来越大了！”朗明冲着海面喊。
不知道是朗明的声音没有传到江拓的耳朵里还是他对朗明的声音置若罔闻，他还是在不停地叫着薰的名字，最后还是工作人员把他给硬拖回来的。
最后他们谁也没有找到薰，是警察经过几天的搜寻，找到了薰的尸体。因为是被冲到了岸上，所以薰的尸体肿胀的不是很严重。
当看到薰尸体的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撕心裂肺。水澄相信其他的几个同伴也是这种感觉。
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叫水澄橙子了，江拓也没有把那句“我喜欢你。”说出口。
之后晚芸和朗明离开了这座城市，谁也没有提及这件事，因为是他们约好用这个方法撮合江拓和薰的。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这虽然是场意外，但宛如他们约好密谋杀掉了薰一样。
如果不是我们提议要去海边，那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杯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水澄端起来一口喝掉。
“我们该走了。”水澄起身。
“水澄，我这里不太明白，你能教教我吗？”小爱拿书走了过来，手中还有两个橘子，丢给水澄一个：“喏，吃吧。”
薰也喜欢吃橘子，特别是在想问题的时候，一个又一个地吃。常常上火，劝她少吃她还不听。
“好吃的东西当然要多吃啊，不然等死了想吃都吃不了了。”这是薰常说的，没想到一语成谶。
“橘子好吃但是少吃些比较，吃多了会上火。”水澄淡淡地说。
“这话说的，好吃的东西当然得多吃啦，这才叫享福。”小爱边说着边剥橘子。
看着小爱，水澄有些恍惚。
“薰。”
“啊？”小爱不知道水澄是不是在叫她。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你找别人吧，橘子我不喜欢吃你拿走吧。”
晚上水澄又做梦了，她这些天总是做梦，不是梦到小时候就是梦到薰。
梦里的薰站在深深地海底，眼睛里都是血，不停地质问着水澄为什么要杀死她。
从梦里醒过来，水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手机响了起来，次勇一看是水澄打来的。
“怎么了？”
“次勇，她回来了……薰回来了。”
“你在家哪儿也别去，等着我！”
最近水澄的父母都不在家，没能体会到水澄的苦恼是次勇的失职。
进了屋，次勇看到水澄站在床边，披散着头发。
“怎么回事？你怎么连门都不锁？”
“薰刚刚来了，她就站在这，你不停地叫我‘橙子橙子’。”
“你是太累了，这里只有我。”
“是我说要去海边的，她来找我索命是应该的。”
“那件事你没有错，没人料想是那种结果。如果说你有做那我也有错，我们都有错。”次勇将水澄拥入怀里：“别胡思乱想了，上床休息吧。”
“小爱就是薰。”
“你看你，叫你别乱想了，你自己不都说她们只是长得像吗？”
“真的有这么巧吗？”水澄看着次勇的眼睛：“次勇你告诉我，巧到一个人不止相貌，连举止习惯爱好都是一样的，这还没有问题吗？”
次勇扶着水澄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薰死了，我们是亲眼所见不会有假，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还有我，还有小拓，没事的。”
和薰一起长大，次勇当然知道薰不会有什么双胞胎的姐妹，如果只是像那也就算了，那个小爱装地跟薰一样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一定要知道。
因为身体不舒服水澄请假在家休息，小拓也因为有事放学早回家了，趁这个机会次勇要好好和小爱谈一谈。
“你到底是谁！”次勇直接质问小爱。
“我是小爱啊。”
“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不认识薰，但是你现在的所做所为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就像水澄说的，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不可能完全一样，除非是本人，但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薰。
“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薰是谁。”
“你不知道？好，我告诉你，薰是我是水澄还有小拓，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装作她，她已经死了，请你尊重她。”
“她死了？被你们害死的么？”
“你果然知道那件事，你到底是谁？”
“晚霞似火映春园，不知谁家芸草香。”
“晚芸？你是晚芸？这怎么可能。”
“你是觉得我的容貌变了还是因为我那温婉的性格变了？所以认为我不是那个喜欢咬文嚼字，满口诗词的晚芸？也对，我的确不是以前的晚芸了。”
“我不相信。”在次勇的印象里晚芸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喜欢古诗词，绝不像眼前这个女孩子一样咄咄逼人。只是两年，两年的时间就可彻底改变一个人吗？
“你还记得有一次小时候咱们出去玩，你们不小心掉进一个大坑里，是我去家里喊我爸把你们拉出来的，那时候你就特别护着水澄，细心地帮她去掉头发上的脏东西。我不是本人的话你觉得我会注意这些吗？”
“但是为什么你会变成薰的样子？”
“因为意外爸妈还有朗哥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但是我的身上没有块好肌肤，我觉得这是薰对我的惩罚，因为是我，是我们害死了她！”
“或许是因为你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才这么偏执，晚芸，薰的死只是意外，不是我们的错。”次勇知道晚芸喜欢朗明，她是朗明家收养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晚芸也向朗明表明过心意但是朗明只是把她当妹妹看，看来朗明的死对她打击真的很大。
“怎么不是我们的错！要不是我们约她去海边怎么会变成这样！”晚芸对次勇说：“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薰去海边吧？”
“薰，你为什么不告诉小拓你喜欢他呢？他喜欢你的你虽然神经大条但也不至于没察觉吧？”
薰吐了吐舌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呢芸芸。我之前问过小拓将来有什么打算，会不会外面闯荡，他说他只想以后安安稳稳的然后守在父母身边。我呢，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到处跑所以我们是两种不同的人，就算在一块儿以后也会吵架的。”
“所以你选择不说。”
“嗯，因为我不想以后被伤地很疼。”
“好吧，不过你现在是要去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去游泳。”晚芸看到薰在拿东西。
“是去学游泳啦，这是我从小拓那里得到的宝贵的东西，他那么认真教我，我一定要学会。”
“你自己练多不好，要不去叫他陪你？”
“不用不用，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对了。”临走前薰对晚芸说：“今天晚上的话要保密哦。”
“对水澄也不能讲？”
“不可以，橙子的舌头很长的。”
再次转身，再不相见。
“我想薰她应该已经学会游泳了吧，可是在风雨里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恐惧，她有没有后悔呢？一定后悔吧。”
晚芸收起悲伤接着说：“故事讲完了，接着说我吧，有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医生他说可以帮我恢复身体。那些日子我几乎天天梦到薰，她说她好冷，为什么我们做为她的朋友不去找她。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医生，有办法把我变成照片上的女孩子一样吗？”
“或许别人不可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能。”
“我成功了，我真的变得和薰一样，我觉得薰又回到了我身边，我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回来找你们，你们也应该受到惩罚！”
“薰的话，为什么不早告诉？”本来应该回家的江拓出现在两人面前。
“现在才说出来才叫做惩罚！我要让你们一辈子都后悔！当然还有我，我们一辈子都逃脱不掉这个阴影，哈哈哈……。”
现在的晚芸，近乎疯狂。
其实说实话次勇倒没什么，他最担心的是江拓和水澄。去海边是水澄先提出来的，江拓一下都没有忘掉薰，现在再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
“晚芸，如果从明天开始你能离开这里的话我就不会追究。”次勇很冷静。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这副样子天天在你们面前出现看着你们憋屈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快，凭什么我过得煎熬你们就要过得安稳。”
“你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恨你根本不是为了薰！”次勇希望晚芸能清醒一下。
这时江拓突然来到晚芸身边抱住了她。
“谢谢你说出了实话；谢谢你说你喜欢我；谢谢你又回来了，来到了我身边。我当年也有没说出口的话，那就是我喜欢你。”
江拓温热的眼泪流到了晚芸的脖颈，她有些发怔，道：“我不是薰。”
“晚芸，也谢谢你。”江拓松开了晚芸。
晚芸看着江拓，笑了，在那笑声里有悲凉有无奈有疯狂，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第二天，晚芸没有出现在教室里，江拓向学校递交了休学申请，水澄还有家中休息。
坐在座位上的次勇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有六个孩子，一个个开心地笑着。这样的照片一共六张。
朗明：“你们都别挤啊！”
晚芸：“我要挨着我朗哥！”
江拓：“都照不着我了！”
薰：“我要站中间！”
水澄：“快点儿，好麻烦啊！”
次勇：“我站哪儿都行。”
“大家都笑笑，来，一二三！”
从相机传来的快门声，定格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