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当天,严肃的军营,因为赵雅的强烈要求,破例轻松了一会,就当平日里成功袭扰秦军,犒赏德胜归来的赵军的一场庆功会。

  夜半,星稀。

  沉寂的赵军右营,早已退去了喧嚣的欢呼,散乱的篝火,狼藉一片。

  吴凡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的笑了笑:“繓儿一生谨慎,想不到也会这么疯狂。”

  巡防将士,整齐的再次回到吴凡面前,列队,敬礼,再次准备巡视。

  “诸位兄弟,今晚辛苦大家了。”吴凡朝巡防队,及其恭敬的说道。

  巡防队领头出来一人,跪礼,道:“将军言重了,这些是末将职责之中的事。”

  “好,今晚特殊,委屈大家了,待天明,凡放大家三天假,再补上一个晚会。”

  “好!好!好!”

  “末将代将士谢过将军。”

  看着一丝不苟的将士们,吴凡舒心的笑了下,这样的军队,才是自己训练的结果。

  再巡视一遍,吴凡回营下座,梳理着这段时间袭扰的成果。

  “呵呵,这帮兄弟下手还真有一套。”吴凡看着手中的战利清单,不禁失声笑道。再细看伤亡,对比之下,吴凡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赶紧找来之前的资料查看,一串串的数据,更是印证了吴凡的推测,“不好,难道这是计?”

  就在吴凡心里预感不妙之时,营外一个身影迅速飘过。

  “谁?”

  杳无音讯。

  吴凡不敢大意,随手一丢手中的资料,简单留个信息,便飞身夺门而出。

  那身影的身法,及其迅捷,吴凡已经使出全力,却始终只是和他差着一段距离。

  不多时,身影终于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转。

  却是一年过半百的老者。

  “想不到赵括手下还有你这般英雄才俊,难得难得。”老者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吴凡一听对方语气中并无敌意,当即回礼道:“晚辈吴凡,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老者又是赞赏道:“哈哈,果然英雄少年,大敌当前,竟然毫不避讳,起甚是欣赏。”

  “起?莫非前辈……”吴凡不敢相信的试探着问道,可转念一想,又似乎不合情理。

  老者笑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白下起,受封武安君。”

  这老者,真是白起!

  吴凡虽然心里早有这个想法,但当白起亲口说出,还是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昔日武灵王为清晰局势,不惜踏遍国土,甚至亲身冒险踏足秦国要地,更是深入秦国政要,乔装打探,如今对方主帅,竟也亲身试险,单枪匹马潜入赵营,这份胆识和魄力,却是武灵王之后绝无仅有了。

  震惊之余,吴凡也不失将领风范,当即拱手道:“久闻白将军大名,今日草草一见,更是佩服之极。”

  白起也是豪爽,道:“对待敌方将领,竟也能这般爽快,起甚是欣喜。”

  吴凡道:“凡与白将军本无恩仇,只是各为其主,于公,你我秦赵互为死敌,于私,凡非常敬重白将军。”

  “哈哈哈哈,好,有一说一,痛快。只是……”

  “只是前段时间凡多次袭扰,不像大丈夫所为是吧?”吴凡清楚白起想要说的,也深知暗地伤人不够光明,但兵不厌诈,便不再隐瞒,直言不讳说了出来。

  白起道:“爽快。”

  吴凡道:“谢前辈赞誉。凡深知一次次暗中伤人不够光明,但相信白将军心里也清楚,兵不厌诈,江湖上的事,江湖中自由规矩,兵法中的事,江湖上的规矩,恐怕不甚合规吧。”

  白起心道‘赞誉时,说我是前辈,一说诡计,又称我将军,哼,说话挺有一套的’,于是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个江湖中的规矩。不过也罢,既然凡兄弟说了,兵法中的事不应按江湖规矩处理,那起所做的事,也就可以不用愧疚了。”

  吴凡突然回过神,道:“凡细看战局,秦军一开始,每次必败,而且人财两失,可后来,总是简单的丢些器械,伤亡,似乎没法从数字上体现,想必是白将军接手,并将计就计故意示弱准备其他什么计策吧?”

  白起大笑道:“凡兄弟果然不简单。不错,起接管上党以来,楚国景阳老儿一直虎视眈眈,在处理景阳大军之后,方知冲儿处处受制于你们,于是起便将计就计……”

  “意欲何为?”

  白起道:“以凡兄弟的才能,稍后自然便知。”

  吴凡点头道:“想必凡现在强要白将军说,也是不可能的了?”

  白起道:“起自负当今天下无人可敌,昔日马服君赵奢,盛名在外,可惜起默默无闻,待起出人头地,马服君却早已西去。起听闻马服君之子赵括英雄了得,特激将想一较高下,却不想他竟是这般货色,失望,失望。总算上天垂怜,战场上能有你这样一个对手。”

  吴凡摇头道:“赵将军英雄无双,凡自愧不及他十一。”

  白起大笑道:“哈哈哈哈,不及十一?凡小兄弟这话,可令起立即收回先前对你的评价。赵括修为了得,却有何用,军营之中,又非江湖,一介莽夫,在万军之中,又能有何作为?”

  吴凡也是不爽,道:“凡敬重白将军,但白将军要是再背后中伤,凡也只有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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