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拦路虎
那老人形貌极为普通，是严家的仆人之一，因为是没有能力感应灵气的普通人，因此在严家一直是做得下等的洒扫工作。
月前，在那任云天和南来客的比擂之后，严府的那些秘藏被陶阳暴露在公众眼下，随之严府就被查抄，无数的人被抓进牢狱待审。
而对这些低等的仆役，陶阳倒是并没有多么的苛待，放他们自回家去，这名老仆便是其中之一。
在陶阳上任之后，锦舟城内的宵禁已经解除，即使夜中，城门也大开着，守城的两名墨龙司队员看了他一眼，并不多在意。
老人顺利的出了城，站在一片漆黑的郊外，他松了口气。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这泥土小路旁边的一颗树上，却兀得响起少年的声音。
老人惊惧地抬头看去，却见那位少年城主正坐在树上，笑看着他。
“城、城主！”
陶阳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了老人的面前，道：“难不成是想要回去天泽国，跟你的上头报告这里的情况？”
老人神色一凛，随后立即反应敏捷地后退了两步，他的身上妖力开始不断涌现，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两只巨大的薄膜翅膀，转瞬就要向天空中冲去。
“蝠族？”
陶阳的反应却是比他要更加快，在他要闪动翅膀的前一刻，手中的折扇就轻轻敲在了老人的肩膀之上。
那柄木骨纸面的折扇被陶阳摆弄起来看着极为轻敲，但是落在了老人肩上时却如有万钧之重，这轻轻地敲击之下，却令他整个人都爬倒在了地上。
接着老人看到树下的阴影里一个中年男子慢慢走了出来。
老人怒火上涌，却被陶阳那一折扇压得不能动，嘴里愤恨地挤出了两个字：“乔兴！”
乔兴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他跟这个妖族也算是旧相识了，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早两百多年前，这人就做着天泽国的梦，自己溜到天泽国去了。
但是大约七、八十年前又自己灰溜溜地回来，然后隐藏身份在那城东做了一名仆从，乔兴对他的经历经历不敢兴趣，对他的妖品也不敢恭维。
因此他在天泽国遇到了什么，为什么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给他所厌恶的人类伏小坐低的身份，乔兴是不闻不问，也没有深思，两人之间也是从未联系过。
唯有数月之前，夏至日将至的时候，这个人头一次主动联系了他，希望他能够加入那场行动之中，却被乔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那蝠妖老人被这位年少的城主抓了个正着，脸朝下地爬在泥土里，见着了乔兴，先是极怒，现在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乔兴！你之前假作清高一副万事不关我事的样子，现在到底还是选了边站啊！但就看你站在人族那边会是个什么下场！”
陶阳突然一屁股坐在了他背上，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不让他自尽，然后道：“能有什么下场？你是说你们那位要来这里的传说的大妖是吗？是朝英？仄雪？还是鸣水？”
“反正不打一场就不清净就是了。这个城主真的不好当啊！难怪我找了数月都没人肯到我这里来领一个白龙府府主的职。我太难了！”
老人咽喉被制，呜咽了两声，没能说出话来。
陶阳又道：“而且站什么人族，妖族的。你们当真以为自己是纯正妖族？不过是被遗弃在此的遗族。你们祖上身上哪个没混着人族的血？要是这么以妖族为矜骄，建议你自己先去自尽一下。”
老人忽然愣住了，有些不明白这个年岁甚至都不到他十分之一的少年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连乔兴也皱起眉来看向陶阳。
不过这个仿佛知道许多内幕事的少年城主并没有打算跟他们解释，他的手按在了老人的头顶，然后灵力如同无形无质的触手探了过去，以秘法去窥探他的记忆。
“那两个傻子是真的纯粹被人利用，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你知道得多一点儿。”
在那记忆中如愿看到了那大妖的脸的瞬间，陶阳眉头动了动，有些出乎意料。
“哦？”
静水峰下，
有一名面目柔美的妖族身姿摇曳缓缓走来。
灵辉修了一百多年，虽然天赋不高，妖力不强，却也远远就感受到了这股如泰山压顶一般扑面而来的妖族气息。
头顶上风雷云聚成一片遮星蔽月，因为这冲天的妖力，隐隐有雷光闪现，但是那个人收放自如，控制的极好，这妖力只算是她来此的前置传讯，并不打算真的正面对抗衡这雷霆之威，还不至于让它们落下来。
静水峰自数百年前就是大妖夺秀的闭关地了，况且此地离锦舟城很有一段距离，就算偶尔有风雷云聚集，也不会引起那边墨龙司的过多注意。
来的这妖族走近了，灵辉便看清了她的长相，她长着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一头泛着珠光的粉色长发卷曲着披散在肩上，那双淡粉色的眼眸更是如同两枚珍珠一般水润光泽。
这皮相简直可以和狐族媲美，可是命运却是和狐族大大不同了。
这是鲛人族，也算是上古血脉的一支，虽说人数稀少，但是基本最后能成年的，个个都能修成大妖。
她走到近前来看见灵辉，只将她当做了是夺秀的侍女之类，问道：“请问，夺秀大人还在闭关吗？”
她用词礼貌，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尊重，仿佛就像是在问，夺秀死了吗？
灵辉站在石洞门前，抬头仰视这个身形比自己高，妖力比自己强的人，却半点没有退避，回应道：“我师父还在闭关，你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有些意外，这才打量起灵辉，看到她身后背着的那柄剑，才道：“呵！原来夺秀竟然收了这样一个小妖当弟子。”
她的目光一直在灵辉身后的那把剑上打转，道：“主人遣我来问问，夺秀大人既然用的剑术，还记不记得当初自己的那名师尊。”
灵辉有些疑惑地想：“自己师尊的师父不是南来客吗？那个人族的青年现在就在锦舟城内才对。”
灵辉还未开口询问，石洞之内已经传来了夺秀的声音。
“你说的是她？”
听到了夺秀带着虚弱的声音，女子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那位龙族纯血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