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代不如一代

  应天将手中的“南来客”轻轻放下,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从他的鞋底揭下了一枚寸许长的小纸片,纸片之上所绘制的正是传送阵。

  这“南来客”会在乔兴的眼前突然消失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未曾注意踩上了别人铺设的这个陷阱,对方催动另一处的传送法阵,他自然就和这一处的法阵一起被传送而走。

  这种做法使得这传送阵变成了一次性之物,但是却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使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应天碾碎那张纸片,然后缓缓站起了身,他身周那四名剑修都后退了一步,阵外领头的青年藏在面具后的脸孔上眉头皱起,他们都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扑面而来的一股气势。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地感应。

  但那领头的青年凝神看向应天身上的灵气流转。

  只是入道境初期而已。

  青年因此松了口气,然后回想起刚才逃走的那名少女,冷笑道:“你是那个废物叫过来的帮手?果然一个废物叫过来的帮手也就不过如此。而且你到的也太晚了。”

  应天冷冷问道:“你们是任家的人?”

  青年明显没有将他放在眼内,讥讽道:“原来你都不知道这一点,难道也是被那废物诓骗过来的吗?”

  “真是可怜。那废物分明是老祖的嫡传血脉,可惜却是丝毫没有修习的天赋,感应灵脉汲取灵力一事上竟然比那普通人家的孩子还要更加慢些。”

  “与她交流的自然也都是一些不上道的平庸之辈。而你被她找上,竟然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就赶来送死吗?”

  应天并未回应他的问题,只是低头看了看脚边躺着的“南来客“,对那个妄自尊大地青年道:“他既然已经和任云天约战,你们却为何又要在这里袭击他?”

  青年笑道:“任家的老祖在家中闭关多年,出关之后却是要远来这座小小锦舟城,要挑战什么传说中的南来客。”

  “老祖一生剑术无双,就连那井家老祖也要敬他几分。他如今已经步入五衰之境,却是不顾家族名声执意来此。我们绝不能认同任家的脸面全数在这里丢尽这事。”

  说到这里青年顿了一下,然后略微低了低头,也是去看向了应天脚边躺着的少年尸体,嗤笑道:“只是没想到这个南来客却也是如此不堪一击,看来所谓的传说终究只不过是传说,只是在人们的口舌之间被虚捧罢了,未必有什么真本事。”

  应天冷笑道:“世上哪有什么永远不败的人!更何况你将任云天称为老祖,捧上高位,他就一定要当你们的老祖,替你们争什么家族门面吗?”

  “如果你们想要什么家族门面,怎么不自己在剑术上努力用功去争取超越任云天,自己去为家族挣得所谓门面?”

  “你们口口声声称那个少女是废物,其实你们自己也同样如同废物,自己与其他家族的同辈人再也比不过,就只好每次都将你们的老祖搬出来遮掩你们自己其实一代不如一代的事实而已。”

  青年被他的话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都被那张金色的面具遮住,并不显露,只是避重就轻地怒道:“你一个乡野小民,我就算跟你说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你从来也不是什么大家族之人,又怎么会明白家族荣耀的重要。”

  应天笑道:“家族荣耀?你们要维护的真的是家族荣耀吗?你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这家族荣耀对你们的遮蔽而已。说得那么好听大义,也不都是为了你们自己。”

  青年已经不欲再跟应天争辩,只是沉声道:“我们本来也不欲伤害无关紧要的旁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入道境的修士,如果你识相就应该尽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在两人说话间,那四名剑修就已经重新站定了位置,各自站在一处阵眼之中。

  应天冷声回答:“那你们就试试好了。”

  青年盯着应天,他们原本就是在云海城长大的,比起锦舟城中生活的修士而言更加小心谨慎,虽然对面的人显露出来的不过是问道境的修为,但是却也有他或许是佩戴了什么法宝符箓之类遮掩了自己修为的怀疑。

  所以刚才说话间,他已经打量了这人一番,这个人身畔既然没有系剑,那便应该不是剑修,若是阵修,那么在这么短暂仓促的情况之下,对方绝对无法布阵完全,所以大约只可能是符修和杂修了。

  杂修需要秘术传承,在这小小的锦舟城中有所传承的他们都有耳闻,却并没有关于这个青年的传闻,加上他刚刚前来速度极快,不是阵法之故,便应该是使用了神行符。

  这种符属于一种入门的符箓,写画本身并不很难,所以就算是入道境也能够书写使用,并不算离奇的事情。唯一比较令人惊奇的,便是他对于神行符的控制而已。

  如果是符修,就算对方拥有的修为要高出他们,却也未必能够敌过眼下他们所布的这个阵法。

  就算是拥有精细地操控神行符的力量,但是所谓神行,速度再快也必须有路可走才行,如今这阵法已起,阵壁之中毫无破绽,对于神行而言便是无路可通,自然困在其中的人也就无法出去。

  那么在这个阵法之中,神行符的作用无非就是使得使用者自己撞个头破血流而已。

  况且他自己还另外有杀手锏。

  想到这里领头的青年心中大定,然后高喝道:“动手!”

  在他这一声之下,一名站在应天所背对的阵眼处的年轻剑修,听令而动,长剑直取应天。

  应天却似是反应不及一般,站在原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符纸,正是一张千里神行符,但他将符纸捻在手中却只是看着那青年,缓缓道:“你以为我是符修吗?”

  应天松开了手,那张符纸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此时身后那柄雪亮长剑已经来到应天的身后,而不等阵外的青年露出惊讶之色,应天已经转过了身,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对方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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