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拜访
“她叫宋丽尹，蓝图研究所所长宋坤林的女儿，也是传闻中谢明的女朋友。”柳艺馨心有灵犀地告诉他。这些天她与陈海东经过秘密察访，确认了宋丽尹大致的社交圈及活动规律，对方的确与谢明处于热恋关系。反而她与父亲宋坤林的感情并不怎么亲密，甚至还比较疏远。宋坤林尽管对他女儿的感情生活未做太多干涉，却也不让宋丽尹与他自己的事业产生哪怕一丝的交集，平时父女俩的沟通也屈指可数。这令柳艺馨和陈海东都难免感觉意外。
话虽如此，在调查资源和线索十分有限的情况下，他们急需打开一个突破口。宋丽尹不是最佳选项，可借由她倒逼宋坤林就范，哪怕只是命他说出曾玉春的下落，都对打开僵局有莫大帮助。
秦枫听完后也颔首称是：“不错。既然她是宋坤林的独生女，两人的感情哪怕一般，宋坤林也不会用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呵，抛开所谓的人情，这倒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柳艺馨听得出来。秦枫其实对这种方法并不苟同，那个略带嘲讽的语气词正是最好的证明。尽管他与她身为同僚，但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原则。他有些底线在整个调查局里甚至都可以算得上另类，以至于她偶尔都觉得，这个坚毅率性的男朋友其实更适合去当维护正义的刑警队长，而不是游走、奋战于光明和黑暗之间的调查局探员。
“可陈海东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他自己。如果他的判断，甚至做法出了问题，却会反过来影响我们。所以我的建议是，抓捕宋丽尹的行动必须有人盯着。陈海东交给我，我在明处；而你得联系其他人，在暗处负责策应。一有情况，马上支援我们，防止有人铤而走险。”
“好，咱们兵分两路。如果有最新进展，第一时间联系。”
“对了。说到进展，我这还有宋丽尹的地址。你们人员集结完毕之后，就可以开始布控了。”柳艺馨又把另外几张相片交付给他。
秦枫定睛一看。医院？
“她患上了急性肺炎，被送到这家医院接受治疗，不过有专人看护，而且不止一个。据我的观察，他们都是职业保镖，虽然穿着便衣，但身手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我和陈海东可以消灭他们。但即便做到这一点，在医院那种地方，要想把一个插满管线的病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可就困难多了。这也是陈海东没急着动手的原因。”柳艺馨娓娓道来。
“那现在呢？他是不是有主意了？”
“对。而且我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柳艺馨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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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彬逊是新莱岛为数不多的高级会所，私密性极高，消费也相应地惊人。就算此时门口不挂着限客的招牌，普通人也会囊中羞涩而放弃进去的念头。
诺克新德虽然不包括在列，但以他平日的作风，纵使再有钱，他也本不愿进入这样的风月场所。今天他特意过来一趟，只为了见当日和他商议预算的金主杜威尔。当他冷冷向负责接待的会所大堂经理报出两个有特定涵义的暗号后，那名淡妆素雅的干练女性当即明白他的来意。她领着对方左拐右转经过迷宫般的回廊，直到一个雍容华贵的楠木房门前，在门禁系统上先刷了一遍自己的指纹，又示意诺克新德站在房门猫眼处的正方向。三秒钟后，伴随轻微的解锁声，门才缓缓往里开启。
请。女经理淑雅地做了个礼仪手势便知趣地离开了。诺克新德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推门而入。
席梦思沙发上，杜威尔身穿咖啡图腾的真丝睡袍，正端着一个东方风格的仿古茶盏，慢慢品茗。诺克新德进来后，他招呼对方坐下。诺克新德身前的茶几也摆着一模一样的茶盏，茶盖子边缘仍淡淡冒着热气，显然茶液才刚刚泡好。
“天气冷，喝口暖茶吧。”
诺克新德果然抿了几口后才放下茶盏，道：“我需要你的签字授权。”话毕，他把随身携带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对方。杜威尔信手翻阅了几页，目光忽然停留在其中一处：“发射卫星？”
“不错。而且是量子卫星。我必须保证，哪怕有人截获了通讯内容，也休想把它破译出来。”
“我问的是用途。这颗卫星和你们的实验有多少联系？难道你们开展的是太空实验、用它来传递数据吗？”
想不到他的随口胡诌居然歪打正着：“完全正确。而且它有另一项作用。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它不止是个通讯站，还是一枚窃听器。在保证我们数据安全的同时，我要让它反过来，抓取对实验有助的信息。不过这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我需要你联系达索航天公司，以你们的名义签订合同，替我预留一个发射窗口。至于卫星的研发设计，难不倒我的团队。最快明年五月份，它就能成功面世，不会影响其他项目的进度。”
杜威尔若有所思。他反复看了看诺克新德递交的文件，确认无误后，掏出派克钢笔在末页的签字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花押，又盖上私人印章，把文件夹交还给诺克新德。
“这几天很平静啊。”茶几上的水开了，他又冲好一泡热茶，才意味深长道，“伊博士没再找你的麻烦吧？”
“的确是风平浪静。可以伊莱曼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诺克新德端起茶杯，深邃的目光几乎透烟而过，“从他把实验主动交给我的那一天起，我便猜得到，他是想玩借鸡下蛋的手法——利用我的优势替他技术攻关，等到成果孵化出来，再想办法窃取。所以这段时间他才会这么老实。”
“所以你打算将计就计，让他无功而返？”
“我有我的消息管道。伊莱曼很快就会插上一手，错不了的。我是希望他知难而退。但如果他还不收手，或者控制不了自己的野心，那就要劳烦你们动手了。”诺克新德掀开茶盖，轻呼热气，咂了一口茶，“有公会出面，才能名正言顺。我也好把所有的精力，灌注到实验上。”
“好，公会那边我来游说。你安心完成你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