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给人的感觉这位大哥情绪激动,快要哭出来了。

  “兄弟……你有在听吗?”

  “我听着呢,你缓口气,继续说。”

  “今天晚上,我带着塞拉在湄南河边上的滨河公园溜达。”

  “我t也是倒霉催的,路过河边一片没人的小树林,看着周围环境挺好,我就核糖上脑,有了一个硬邦邦的想法。”

  “我俩心有灵犀地进了小树林。你也知道,干柴烈火,感觉来了它挡不住,我俩先是……”

  “咳咳……”秦曜咳嗽了两声,心说这秃子一定是小肉文看多了,都t啥时候了,还不忘形容,心里冇一点b数。

  夹起一块牛腩送进嘴里,无奈地说:“老兄,我在吃晚餐,请捡关键的说,ok?”

  电话那头儿的强哥哑巴了一下,饱受惊吓的声音又多了几分尴尬。

  “那啥我就不那啥了,我急着切磋,可是那条新买的爱马仕皮带却卡住了……”

  “大佬,这段跳过,说重点!”

  “对对对……重点,重点是我上网查过,说嘿嘿哈嘿的时候不能戴佛牌,我就把佛牌摘下来挂树杈儿上了。”

  “可是,牌摘了,我忽然感到内存告急。为了打好这场持久战,我就跟塞拉说到大树后头清清内存,让她原地等我。”

  “结果这泡尿救了我。”

  秦曜差点儿把吃进嘴里的牛肉喷出来,刚才这货还说是自己送他的佛牌救了他,屁大个工夫就变成是一泡尿救了自己。

  啥学历呀,说话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也太没六了。

  “嘘嘘的时候我脑袋抽风往外看了一眼。”

  “说起来也是巧合,佛牌挂在两根小树杈上,刚好成了一个三角形。”

  “我从树后探头,目光偏巧不巧从佛牌挂着的三角形中望了出去。”

  “树林里的光线很暗,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稀稀落落地照进来。”

  “我勒个日!那个女人她……她没有脑袋!”

  “脖子只有半截儿,血哧呼啦,身上还冒着绿光,在原地转悠,还伸手整理吊带小背心呢!”

  “老子吓得差点儿立弟成佛,人一哆嗦,从旁边一看,那女人又恢复了正常。林子里的小风一吹,我清醒了,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可是等我睁大眼睛从挂着佛牌中间再一次看过去,结果又,又……”

  “反反复复看了几次,老子的意大利炮都吓抽巴了。”

  “我躲在树后不敢动弹,这时,我听见一个声音,催我快点儿出去。”

  “要不是关键时刻我脚底抹油溜得快,兄弟,你今后就见不着哥了!我爸我妈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说到难过处,死里逃生的孙强悲从中来,在电话里抽嗒上了。

  强哥没有说谎,今晚确实把他吓得够呛。

  逃出小树林,到了路灯下,回味起午后秦曜对他的叮嘱,当即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毫不犹豫地拨打了秦曜的电话。

  “差不多可以了,打住,别哭。男人,谁还不经历点儿挫折。用你们北方话说,小耗子拉稀——多大个事儿啊!”

  这句话管用,强哥把眼泪憋回去了。

  “你人在哪里?我去找你。”

  一个人在海外遇到危险,身边能有朋友说一句我过去找你,把孙强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兄弟,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我就躲在……”

  孙强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秦曜。

  这货悲催地躲在滨河公园的一个公共厕所里。

  据他说,那女人给他连打了几个电话,他一紧张,把对方的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

  强哥出事儿,秦曜早有预见,既然碰上就不能不管,毕竟人命关天。

  秦曜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抓起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

  出门的时候还在心里感叹,苦逼啊,今天算是跟鬼杠上了。

  这趟不只是为了救人,秦曜还想进一步验证,体内的黑死流沙究竟对鬼物有多大的杀伤力。

  今天意外从无头鬼身上抓下了一枚扶南黄金鬼币,这让秦曜对黑死流沙附魔的双手带给自己的神奇能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种刺激的感觉甚至盖过了对鬼物的恐惧。

  出门招手,拦了一辆花里胡哨的三蹦子,告诉司机去唐人街码头。

  曼谷经常堵车,从码头乘船去滨河公园最快捷省时。

  人在船上,望着波涛滚滚的湄南河两岸璀璨灯火,秦曜心里琢磨:

  那个名叫塞拉的女人究竟是鬼上身还是本身就是鬼?这个问题很关键。

  如果是鬼上身,会不会和168号楼地下室的无头女鬼有关?毕竟二者之间有着十分相似的纹身。

  如果她本身是鬼,那昨天晚上宵夜时两个鬼仔捉弄光头强时,她应该只是假装看不见,全程都在演戏,而她能捡到鬼币也绝不只是巧合。

  168号楼走廊里发现了无头人影墙,自己还被隐藏在黑暗中的鬼物攻击,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秦曜心里疑问重重。

  根据强哥发来的定位,秦曜在河畔公园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这货藏身的公共厕所。

  然而,男厕所里没人!

  秦曜有点懵,这货不会躲进女厕所里了吧?

  站在厕所外面,拨通了强哥的电话。

  “强子,你在所里吗?”

  “兄弟,我在呢!”强哥压低了声音回答。

  “那你出来吧,我到了。”

  “兄弟,你可来了!外面安全吗?女尸在不?”

  “周围我都看过了,冇问题。”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半分钟后,位于男女卫生间中间的那扇门开了。

  门缝里鬼鬼祟祟地探出了一颗“卤蛋”。

  光溜溜的,路灯下还泛着光。

  秦曜看了一眼门上的标志,敢情这货躲进了dyboy专用的卫生间里。

  在泰国,个别地方会有人妖专用的卫生间,门上的标志是一条腿穿长裤,另一条腿着长裙的“半男半女”图案。

  确定几米之外站着的人是秦曜,强哥哭丧着脸,大鼻涕一抽一抽的,上来就要拥抱。

  “兄弟,总算把你盼来了!”

  秦曜一脸嫌弃地把强哥推开,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注意形象,大鼻涕擦了。”

  强哥目光涣散,脸色发乌,嘴唇一直在哆嗦,看得出来这货确实吓得不轻,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哼哼唧唧大吐苦水: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小树林里黑灯瞎火,那没脑袋的女人就离我不到5米远,血糊啦的脖子,太t可怕了,我尿尿都吓分叉儿了。”

  “尿分叉是你前列腺有问题,跟吓不吓没关系。还有,你随地大小便的毛病是不是应该改改了?”

  “改,我今后一定改!兄弟,我当时只顾逃命,手包挂树上忘了拿,护照、身份证、银行卡全在包里呢!”

  “服了你,出事的地方距离这里多远?”

  “不远,也就几百米。”

  “我跟你过去看看。”

  “有你在,我心踏实多了。兄弟,下午在你店里的时候,你把佛牌送给我,还说了几句隐晦的话。当时我没反应过来,那时候你是不是看出啥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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