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在哪里见面?
少时保姆车内，白夜带着耳机在副驾驶座认真画着，必须认真。
抽抽、小太阳、帕尼、孝渊，背后有四只女神在，对她们的粉丝而言是幸福的事。一个现在还有着她们私人图的宅男而言，后面是四个债主，多年欠债未还连利息也不给的那种。
避免各种自己暴露罪证的拙劣表现，白夜以鸵鸟战术强行把自己关进漫画工作世界。除了跟所有人开头的问候外，其余时间认真扮演腼腆的宅男，全程不说一句话。
左手扶着画本，五指间夹着彩色铅笔，右手拿着黑色铅笔挥洒。时不时换笔，白夜逐步投入快速作画状态。
后面四个女神如同往常一样，交流或作怪。多年演艺生涯，保姆车成为她们一大生活空间，成员之间在这个空间有各自生活方式。
今天莫名其妙出现一个新助理，每当新外来者插入自己和队员们的生活圈，帕尼其实有点排斥。这次跟往常不同，若不是前面传来铅笔与纸的沙沙声响，她都以为那里没人做。还有一点怪怪，泰妍和珊妮会时不时看他。
听着《dive》熟悉的声音，歌曲的主人在后面一座之隔，白夜有点奇怪，自己内心为什么波澜不惊。或许自己粉她们，只是为了自己年少时内心某块空缺，见到真人更多是想到她们银幕上的形象。
心绪慢慢沉淀下来，不由自主随着歌曲低声哼唱，游某人渐渐将自己‘欠债’的事实给忘了。
游白夜，泰妍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现在她知道关于这个名字的更多故事，多数还是在韩留学生粉丝贡献出来，谁叫他在中国动漫行业也挺有名的，很多资料能从叫‘百度’的搜索引擎找到。他的家庭住址、大学学历、动漫作品和工作经历等不少资料，唯一可惜就是照片稀少。若不是见到真人，她也不想到眼前的人同时参与三部动漫的制作，还有一部自己已持续更新六年多的漫画作品，好像叫《妖乱人生》。
“泰古。”带着撒娇的尾音，帕尼打断她的思索。她不禁头疼，这个亲故太粘她了。“我要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
“草莓冰淇淋、、、”sunny在后面跟着起哄。
孝渊兴奋跟着撒娇，浓浓的尾音不带负担地撒娇。“泰古，最好的队长，看在我们最近这么努力的份上，就一次冰淇淋。”
白夜停下作画，双手撑在画本上，下巴搭在上面。饶有兴趣地从后视镜看女神的‘轰’性爆发，听着歌不带着他听不到后面的交谈，以他的听力，所有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
韩国艺人身材管理严格早有耳闻。为了吃一次冰淇淋，放下形象负担的女神，白夜还是第一次见到。
心里更坚定无视所谓‘出道’计划，明星梦实实在在有在白夜内心生长过。而虚荣心还没大到为了光芒四射而放弃美食，自己做的美食。
每天舒舒服服睡到醒，无忧无虑吃自己做的饭菜，白夜的心就是这么小。世界肯定有很多的其他的精彩，心没奔放去追求更多，他只在意所能做到这些并珍惜它们。
她们有自己的光芒，更有自己的精彩。若不是阴差阳错地接近，按照自己的原则，白夜也不会做近距离围观党。
“游助理，作为泰古的狂热饭。你应该乐意帮我们买冰淇淋吧。”
战火由sunny从内部蔓延到外部，一副看好戏的白夜距离正好。
“确实很乐意。”白夜笑嘻嘻地说：“不过，两天后和五天后会有人肚子疼。”
车内人声消弭，从动到静仅在一句话之间。‘每月那几天’成员之间会说如此的常态话题，但是当由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准确的日期，这种感觉跟美好扯不到边。
小狮子眯起双眼，寒声说：“游白夜，准备进警察局是吧？”
这个人比预估的危险，他到底还掌握着什么，泰妍不该把他放在身边的。
旁边的司机识趣专心开车，白夜看了他一下。想不到小狮子的反应这么大，有时幽默真的只适合朋友之间。想当年大学，白夜上课全程旁听后座女生n多‘亲戚’的事，韩国女神果然比国内矜持多了。
“想到哪里去了，中国饭圈有人推论出来的东西。同为粉丝，你们也太偏心了吧，韩国和日本的粉丝总是有网络互动。”
小狮子不客气的反驳：“谁叫有你这么危险的人在。”
帕尼、孝渊静静看着两人交火，两人心里各怀心思着旁观。帕尼脸色浮现一丝愠怒，满肚尴尬和惊怒，她恰好是五天后的那位，这种事连那个他都没记得。
孝渊正好奇泰妍、sunny和白夜他们三人的关系，她们明显跟白夜很熟。一人却一个反应，泰妍亲近。sunny戒备疏离。
“白夜，你已经是练习生了，该放下助理的事。好好努力，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明年可能要出道了。”
练习生、后辈。其余三只女神眼睛突然发亮起来，不是错觉，后视镜内女神别有企图的不良目光刺得白夜一阵发紧。
前后辈制度，白夜以后混韩国必将面对的一个坎。想不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还是他最粉的她带来的。
金仓鼠眨着无辜的眼神，很无辜。
目光变得幽怨起来，今天自己似乎忘记某条定律了。居然让小鬼短身坐在自己后面，命中克星的节奏也没这么强。
········
江南区，白夜‘借住’过的豪宅内，苏小妲高兴来回巡视一番。
助理宿舍住起来是不错，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不会拒绝。白夜去忙他的弥补行动，她则带闵珍来‘定居点’做些布置，顺便把白夜的东西带过来。
“很不错。”
不仅满意整个豪宅的环境，白夜在这里留下的布置也值得称道。苏小妲以过来人的经验巡视检查后，白夜没像修者新人一样仗着几分力量，不把自己的住处布置安全，而是动用蛊毒这样难缠的手段在所不惜。
若不是来前白夜有交代过布置，小妲难保自己不会中招。符咒、器阵到蛊毒，威力不大，应付起来也挺累人。
闵珍吸着果汁，开心想小妲介绍豪宅，俨然一副主人样。
这几天修为有所进步，她可以自己‘加工’食物来吃。
“苏欧尼（姐姐），听白夜说，中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们回去的话，可不可以带我。”
“可以。在之前，我们要在韩国好好玩一阵子。现在中国那边修者玩的游戏太难，白夜和我玩不起，所以过来韩国玩了。”
“修者也玩游戏？”
“玩谁拳头谁说话的游戏。闵珍，如果想要笨的像样，就像白夜一样，带点真心。”
十多年的阅历确实能给人带来成熟，闵珍不是没想不出白夜他们所说的所有事，他们根本没瞒着她，只是她聪明不去说。在死去的地方，她存在了十多年，躲过这个国家道士和灵异存在的窥视。自有自己的人生阅历，也有自己的智慧。
“能告诉我，白夜到底有多厉害。他是不想跟你们国家那些人玩游戏还是不敢？虽然很讨厌他喜欢拍我的头发，但是一个受伤也会给我‘加工’零食的人不讨厌。”
苏小妲尾巴扫扫沙发，打着哈欠。这个问题很无聊，她度过的岁月见多这样的历史，最后无论结局还是胜负，都是无聊。
“很久以前，游家就是因为不想玩那样的游戏，才一路避到中国最南方。至于他到底有多厉害，等你哪天明白这房间的布置有多么不可思议，你就明白他到底有多厉害。”
闵珍眨着眼睛，努力消化小妲的明示。
“苏姐姐，你去过我死去的那个十字路口吧。”
“恩。”
“离开地缚灵域场后，我在那里还残存着一点感应，就像一个装在那里的监控摄像头。”
“你没跟白夜说过？”
苏小妲皱起眉头，她相信这个孩子对白夜不会有所隐瞒，一定存在其他原因。
“这是正常现象，那个地方曾经是你灵体力量来源。现在，你能脱离那里，大部分是灵体成熟的缘故，就像果实离开了果树。不会有其他意外发生，残留着关联会随着时间消散。你的本体印记已在存神玉石中，没人追寻着残存的气息关联进入随身空间感应到你的所在。”
“那么说，白夜不会因此对上中国和韩国双方的修者高手。”
“你是说，中国和韩国双方的修者联合了，准备深入追查。”苏小妲读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值得奇怪，一是贪图你这只稀有的地缚灵，二是有事做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另外一件事，闵珍，一定要记住。以后遇到危险的事，第一要保护好自己，不用管我们。白夜和我，选择这条路开始。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我们跟地府为同一个体系，死上几次都无所谓。”
心头一点阴霾消掉，闵珍欢快荡起小腿。“你们神仙真好，连死亡都可以来几次。”
“那是。”
猫身转过头，面着阳光躺下，苏小妲猫眼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坚决。后面她还有一句话没说，死亡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地府有关系也无法磨灭生命对它本能的抗拒。
苏小妲猫耳突然抖了抖，闭上眼，嘴角微微弯起。跟白夜共享同个随身空间，双方共同规定原则下，她能随时接收白夜那边一切信息。
旧债未还，又添新债。苏小妲非常高兴见到白夜又入坑。宅男，跟上女神节拍的路还长着。
······
上报号码，满满九十度弯腰的鞠躬。四只女神未曾出手，白夜就先弱了。
托韩国的无处不在的前后辈制度的‘福’，白夜一下子处于下风处。
这仅仅是开始，进入s公司后，四只女神遇到每个熟识的人都主动打招呼。紧随她们后面的白夜，满满贡献出几十个诚意满满的九十度鞠躬和思密达敬语问候。
四个女神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们的整蛊意图昭然若揭。
入乡随俗，对于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来说，韩国式的基本礼貌问候滋味确实不好受。白夜还是认真做好，他的自尊不止于因为几次鞠躬就矮了，而且这一切先是从尊重对方的习俗出发。
中国有句老话，礼多人不怪。中国酒桌文化，干杯时地位低得双手拿酒杯，而且酒杯的位置必须比地位高的人低。‘礼’或显性或隐形，它从来没离开过我们。
以后可能还得长时间出现在s公司，白夜可不想因为几点礼貌问题落下坏印象。
他们也许不会帮到他，但是他们不介意对一个不礼貌的人落井下石，谁也不能说他们有错。社会真实如此，无论哪里。
年末关系，s公司偶像团体出现较多，少时四个女神遇到的同事也挺多的。白夜给前辈鞠躬的次数都懒的数了，因为那些人他也认不清，他心理不正常才会连男团的人都记一清二楚。
一旁细数少时四位女神打招呼时间长度，谁跟谁关系好，白夜一目了然。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白夜很好奇，遇见的男团那么多，唯独没看到小鬼队长的现任同事男友。
“珊妮前辈，我好像应该去见李总监，不是去练习室。”
走过几个熟悉的练习室区域，白夜斗胆发声，再过去就是偶像成员的练习室区域。
孙子兵法没记得多少，擅入别人的主场，白夜才不会傻傻犯这种错误。
珊妮带着莫测的笑意，仿佛看着掉入陷阱的老鼠。
“我叔叔有说在哪里见你么？”
好像真的没说，被自己伤到了，什么时候自己笨到傻乎乎没问清楚事情就跟别人走的地步。
乖巧状跟上少时四个女神的脚步，顺带近距离观赏女神。真是一群可爱的女孩子，白夜如是想，对上自己从生到死后皆有形形色色阅历，她们确实还在女孩阶段。也期望她们出现自己人生浮在水面上的一面就好，玄学灵异属于黑暗之中的东西就让它待在那里。
默默跟在后面，白夜心里慢慢做些安排。等下的见面不长的话，他打算继续去乐天购物，不过还得看见面的性质决定。
几天下来要做的事才做的那么几点，效率低到白夜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所幸一点，自己的预约漫画工作量完成不错。
双手插着裤兜，带着双肩包。所有人都好奇着少时带着新人练习生，在竞争激烈的s公司，这样悠闲姿态的人确实难见。礼貌到位，大家看在这点上，倒也不去多嘴说这个中国新人什么。
正在琢磨着等下见传说s的‘暴君’该怎么应付，白夜停住了脚步，再三确认门口几个韩文。
少时练习室？有没有弄错。
看着已经进入门内的四个女神，连追问的机会都没有，白夜只能硬着头皮提起脚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