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诸事没顺过
细想了一下，白夜走回去。“好啦，死牛。把她的位置报给我，我去谈谈。”
通话的人很惊讶，对白夜的反转来不及反应。“哦，哥们，你终于明白兄弟的苦心。”
“不是，我怕有人会摔倒。”白夜说，很迅速给出答案。
“摔倒？”被白夜称为死牛的人不解，白夜说的话又是十分的正经。“咳咳，兄弟，你还真了解。她差点摔了，走快点吧。她走向你刚才坐在那里的那层楼梯了，我不想制造韩国偶像天团第一个摔下楼梯的惨案。这个姑娘的运动能力真够五渣的，我准备黑掉楼梯那里的摄像头，你们慢慢谈。”
“谢了。”白夜挂断手机，一步两个阶梯直奔楼上。
爬过六层楼梯，一口气冲到刚才坐的位置，见楼梯门外面才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白夜深切体会这位金队长运动能力弱到何种地步，怪不得少时很少亮相参加偶像运动会，她去了，只能去比弱。
背靠墙壁，白夜抱手好整以暇等待门打开。
‘咔擦’，毫无意外出现一张慌张小脸，她似乎惊讶看到白夜在这里，随后又送了口气。
白夜直奔主题，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一连串敬语淡然吐出。“主题里面有你们的私人图是吧，你们已经把它删了对吧，现在是准备过来解释的。”
“恩。”泰妍楞乎乎应声。跟刚才完全不一样，虽然印象不深，刚才的他完全是一个小男孩的模样。现在，他很平静，不是一般大人才有的平静，连她都被感染到了。愧疚、害怕、惊疑、慌张，所有情绪也随着他的平静话语消散。
“这件事是我错在先，所以你们的做法很正确很合理。放心，从我的用户注销那些主题的话，我其它电子用品上面的主题也会消失。以后不会出现，你现在可以把超极本还给我。然后安心回去，你还有工作对吧。”
一切都很对，他们删掉那套主题是应该的，现在过来给个解释也在情理之中，把超极本还给他更是毫无疑义。
但是，如果最后看到那封电子邮件和那通电话，那么她跟他的见面过程就到此结束。
白夜伸手拿回被泰妍双手抱着的超级本，抽不动。看来死牛多出来的动作真的增加麻烦了，要不要抢了走人。
努力抱紧超极本，泰妍想不到白夜的力气会那么大，脚步一个趔趄向前。
“那些歌是你私下拿出来的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值得黑猫全球黑市注意的歌应该不错，白白给你们，不是很好么。
白夜想不出泰妍还有什么不满意，照实回答。“算是吧，反正你们公司都会给报酬。之后的事与我无关。”
“你的叔叔已经知道了，他说，即使你死去的父亲是他的亲哥哥，也要跟你断绝关系。江南区的住宅你不用回去了，他已通知保安把你赶出去了，而且收回你所有资金。现在正在金社长通话，商量这件事，而且那些歌都还没注册备案吧。”
兄弟，你真是考虑周全。继续玩下去会出事的，白夜也无法把握事情走向了。自己果然不是料事如神，做事不漏的人。
果然不愧是软软，白夜受不了她已经完全一副是因为自己的愧疚表情。
真有才华，才过几分钟，死牛连这么煽情的韩式剧情都给我编排好了。
白夜努力做出正经的表情，增加说服力。
“听好了，泰妍。我不认识什么荷勇泰，他也不是我叔叔。至于那些歌，你们就当是一个粉丝的赠品好了。那我们就，再见了。”
稍微用力，把超极本从她怀里抽出。怪不得刚才差点摔倒，抱着这玩意奔跑，以这个无力妖精的协调力不摔倒真是幸运。
白夜直接走下楼梯，这件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走不了几步，白夜无奈回头，后面的金泰妍亦步亦趋。敢肯定那个小脑袋瓜已经脑补另一套剧情了，一副不负责不罢休的样子。
“好吧。这件事我会跟你们金社长谈，你可以回去了。少女时代今年闹出来的事情够多了，你这样做容易出事的。”
算了，暂时直接承认金泰妍不知脑补成怎样的猜测。把她劝回去更重要，偶像本来anti多多，少时这个多事之秋再出点事就没法收场。
向下走几步，白夜已经说不出什么话，后面的高跟鞋声还在。
很娇小，很倔强。小脸上不服输的表情一清二楚，白夜终于懂得带着少时挺过二零零八年的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事情是由她引起的，那么她负起一部分责任。无声的行为如是贯彻她的想法。
“带路吧，我们回去拿我的行李。剩下的事情由你安排。”
他想走，她还能留得住。满足她一下莫名出来的愧疚心理，过几天就离开，到时大家天眼海角各走一边。
让开地方，示意泰妍带路。
纯真而又满足的笑容再次绽放，泰妍脚步轻快走在前面。白夜把自己的意念深入闵珍的存身玉石，发出消息并把她召回。
真高的高跟，不到一米六的站起来她几乎不逊到自己一米七的个子。白夜感叹韩国爱美真是普及，听说连男生也到不化妆不出门的地步。
有一句没一句跟前面已经进入报恩补偿模式的泰妍搭着话，白夜在后面细细打量这个平时只有屏幕看到的女神。有点成熟，还是有点年轻，这是以白夜世界观来看的。不是说娱乐圈这种名利场里的她没有成熟方面，而是白夜的阅历是以见过生离死别算的，他见过的黑暗远远比她所没见到的还多。
怪不得道家修者主张‘清静无为’，你不在乎的东西却是别人安身立命的依仗。当规格外的修者无意间轻易触碰这些东西，给别人造成的确实不可预计的灾难。这次的事情很好给白夜上了一课。
肉肉、腼腆，到后来抽风队长，女王到女神。泰妍这些年的形象逐渐回到眼前这个，白夜恍然有点在做梦。
本来就宅和内向，泰妍在说几句话后就默默带着白夜走向地下停车场。
“以后就叫我白夜，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些事。”
白夜借机说出自己的真名，代别人的名字生活有点不习惯。
泰妍回过头，似乎想不通。过了一会，才理解点了点头。
进入停车场，白夜有点意外。泰妍的座驾实在出乎他的想象，居然是跑车类的。
闵珍也在这时归来，白夜摇摇头示意不要说话，因为闵珍还没学会意念传话，他们之间无法意念沟通。
闵珍的虚影就这样带着疑问，无所谓耸肩进入玉石中。
坐上副驾驶座，报个地址。随后歪着头看窗外，白夜思绪还全在旁边的人身上。太近了，香味、温度、气息，属于她的一切不断侵入他敏感的五官感知内。
“可以问一下么，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找点东西说说吧，白夜决定找话题阻止自己有点奔飞的思想。
“啊。”
开车的泰妍想不出白夜会主动谈话，短短接触不到一个小时，她之前的心思全在私人照外泄的危机上，之后又是那份电子信件引出的愧疚。白夜的形象还没从她脑海清晰过，转过头看一眼，沉稳恬淡。一个年轻人身上却带着大人难得的成熟。
“不知道，前后的表现相差好多，连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你。连超极本主题都用我的私人图片，私下拿自己叔叔的歌给我们，你应该是个狂热饭没错。但是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没有那些狂热表现。”
轻咬着嘴唇，泰妍似乎不肯定自己的结论。“除非你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
真人接触果然不一样，白夜有意思地看过去，这样做才对。“为什么不肯定你的猜测，假如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接近你呢，我还抱着其他不可说明的不好意图呢。最后我说的话不奇怪么，为什么会知道一切？”
“在你眼里，我很笨吗？”泰妍颇为恼怒，今天只是因为事情过于不好控制，慌张而思考不足。“至少真诚和尊重我还是感觉得到。也许偶像和粉丝的关系没法那么纯净，但是有人教过我们，进入请保持一份真心和梦想，为那些真正喜欢我们的粉丝们。”
白夜点头表示认同，她们在这方面却是做的不错，距离感比其他女近多，可惜就是在中国活动不多。
“今年，我们都很让你们失望吧，你们眼里的女神一个个交往。跟棒球选手、跟演员、甚至跟自己的后辈。”
我们，其他成员还有她，今年破碎太多粉丝的梦
手用力握紧方向盘，指节有点苍白。泰妍努力保持平静的样子，内心却有忐忑。
一个很好的人，为了她的私人图主题每年花钱两千万，而这样人在她的饭圈里默默无闻。狂热更带着理智，起码能感受到他比外面的人更平等看着她。
“其他人或许会失望吧，我倒是没有。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难道你们不需要有人陪伴么，就是有点担心。虽然很少接触你们偶像的圈子，但是那个小白脸的私下那些传闻不怎么好听。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默默为你付出的真爱粉，才觉得愧疚的吧，而且为了一个饭。”
颇有自嘲的笑笑，泰妍说不出自在。“或许吧，也许我把对他们的愧疚放在你身上了。你知道么，退团粉丝不少是从出道就跟着我们到现在的。那你呢？一年花两千万买主题包的真爱粉，我还不知道你饭着我们的理由。”
“大概是因为声音吧。”
心虚摸摸鼻尖，想不到泰妍会在意前面的谎言，更因为他确实是因为声音才喜欢她们的。长时间画画是个孤寂的过程，无声的世界急需有点声音。不知何时起，白夜习惯带着耳机听歌，少女时代就是高中同班聊得来的一位哈韩女同学的推荐的。
九零生一代，白夜上高中时最流行也不过是p3，无法跟现在高中孩子人手一手机相比。对歌曲印象首先是人声，例如周杰伦。少女时代九个声音足够满足白夜荷尔蒙纷飞的时期的诸多幻想。
“恩？”泰妍有点不确定，好新鲜的说法。“声音。”
白夜非常肯定说：“你们团体人数最多，九人九个声音，整首歌听下来不会觉得单调。几首歌可以听很久，不用去下载其他歌曲。有时可以猜歌曲哪个部分是谁唱的。”
为了不用下载其他歌，可以听很久。少女时代第一次赢在人数多上，深呼吸几口气，泰妍努力让自己不破坏刚刚发展起来的谈话气氛。
“那你能说说，成为我的粉丝的理由么？”
平静带着寒气，白夜有点缩了缩身子，这个问题也不怎么好说实话。“可以不回答么？”
狠狠扫白夜一眼，意义不言而明，事关韩国第一女团尊严，泰妍女王气势放出。
“那时候觉得，她们里面，站在你旁边是最没压力的。”
回答很正常，就是有点怪怪。没有压力，为什么这么说？专心开车之余，小仓鼠大大的眼睛闪动思索着。
白夜尽量抓紧安全带，把自己往车门角落挪挪，真心不想她醒悟过来。
过了一会儿，泰妍投来询问的眼神。
为什么这么有默契，我们才第一天认识吧。白夜真不想提那两个字，你眼神递过来的也不行，谁不知道那是你的死穴。
可爱的小脸浮现阵阵红晕，那是气的。第一女团和第一女团队长的尊严，今天在同一人身上碰壁，泰妍恶狠狠瞪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