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牛桃
不专业【牛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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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黄子韬是个多少有些孩子气的人。
习惯于毫无道理的讨厌和喜欢。而且——
讨厌什么，喜欢什么，都不加掩饰，也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懒得装。
比如说，讨厌苦咖啡，比如，喜欢吴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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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大吼“老子渴死了张艺兴你个混蛋给老子留一口！！！”向着张艺兴手中的矿泉水瓶狂奔而去，就看见黄子韬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拿瓶子轻轻碰了碰吴亦凡的肩，吴亦凡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拿过来喝了。
黄子韬那货皮黑成那样居然也能看得出他脸红？
可想起昨晚上在寝室，提起那位新人，吴亦凡一贯冷漠又略带不屑的表情。
“这…也是件让人略头疼的事儿呢。”鹿晗舔着空瓶里最后一点儿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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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对吴亦凡的执着可以用“狂热”来形容。
他像个小粉丝一样，疯狂地模仿着吴亦凡的一切。学着他的穿衣风格，学着他开始使用香水，甚至学着他把脑后的一小撮头发扎成小辫子。
张艺兴目瞪口呆地盯着黄子韬，那二货正对着更衣室的化妆镜尽心竭力地把头发扎成小辫儿，他的头发不如吴亦凡的长，扎在后面很是勉强，只能扎在头顶。
看着黄子韬那傻得冒泡的冲天揪，再穿个肚兜简直就能上春晚表演“童子闹春”了，张艺兴觉得这新来的孩子真是在挑战自己的审美下限。
“我敢打赌这孩子绝对是三分钟热度，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在吴亦凡的面瘫攻势下败下阵来。”
“nonono”鹿晗歪着嘴角摇摇食指，“我赌半个月，张艺兴，准备节衣缩食吧，我看中了一款新的签名球衣，限量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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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是个多少有些孩子气的人，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个傻乎乎的小孩子。
情绪是个太微妙的东西，就像热恋中的人散发出的荷尔蒙。有时候，情绪是不需要言语表明的，那样太有失美感了，情绪是一根针就能挑破的东西。
等红灯的时候，黄子韬低着头翻看手机，上面写着天蝎座今日幸运指数五颗星。满分。
黄子韬微微一笑，抬头想要告诉吴亦凡这个“好消息”，却只看见吴亦凡疾行的背影。一个高大的挺拔的，孤独无言的背影。
晃神，原来绿灯已经亮了。
他被沉默地留在了原地。
只一瞬间，黄子韬感觉自己被一种情绪包裹住了。
一脚踏进了清凌凌的河水，却被清流之下的淤土裹缠住了双脚，一点点陷入泥淖无可自拔，最终，没顶窒息。
黄子韬想，自欺欺人这种事自己是不会做的。
黄子韬想，宁可被人憎，不可被人嫌。
黄子韬想，星座书上说，天蝎冷漠又极端，很少有星座能忍受的了，只有金牛足够神经大条，所以可成绝配…完全是放狗屁！金牛座明明敏感自尊得可怕。
黄子韬终于默默收拢了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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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出道的强度训练穷凶极恶的扑面而来，黄子韬根本没功夫搭理自己那一点点小儿女情怀。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过的比什么时候都快、都辛苦，吴亦凡还是吴亦凡，一切正常，没有什么改变。
所以当有一天吴亦凡突然邀请黄子韬一起去打耳洞的时候，黄子韬说自己不惊讶是假的。
但…已经没有了那种受、宠、若、惊的情绪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马上要出道了，耳钉之类的饰品舞台上少不了，一起去打呗。”
黄子韬默默点头，他想，我问题的重点明明是…为什么选我一起去？
明明张艺兴也没有耳洞，还有鹿晗也是。
黄子韬心里琢磨着吴亦凡到底是在暗示还是在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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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从小就特别怕疼，穿耳洞的时候，他其实紧张害怕到死，可又不愿在吴亦凡面前表露出来。
可怜兮兮的小自尊心啊。
“嘶——”
耳针穿过耳垂的一瞬间，微凉的麻痹感……倒并不如想象中疼。但还是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丢脸。
黄子韬偷偷瞥了眼吴亦凡，却见到吴亦凡抱着手对着自己微笑，那是很好看很好看但又吝啬展露的笑容。
黄子韬一瞬间微微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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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放下来了。”
黄子韬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放下了按在耳垂上的棉花球，动作却很是小心翼翼。
纯白的棉花球上一点红色的血迹。
吴亦凡似是被他这神态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嘴里还含着吸管，吸管口在柠檬水里冒了几个泡泡，特别可爱。
“呐…黄子韬，马上要出道了啊。”
“嗯。”
“黄子韬，你有没有听说过……王道这个东西？”
黄子韬懵懂着一双眼，抬起头，迎视自己的，是吴亦凡一双神采奕奕又野心勃勃的眼。
黄子韬隐隐约约感觉到，今天这场“约会”的重头戏，现在才正式揭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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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和黄子韬以惊人的速度黏糊了起来，出双入对，情深意笃。都来不及让张艺兴和鹿晗喷口饭。
张艺兴想，吴亦凡这二货是脑子抽了吧。
鹿晗想，吴亦凡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又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心思。
吴亦凡想，反正和谁搞都是搞，黄子韬最单纯好哄，各方面也都不错，市场前景一片看好。
黄子韬想，这本是双赢得利的事情，跟何况，自己对吴亦凡也说不上讨厌。
吴亦凡的teaser还未放出，自己和黄子韬“过马路”的视频倒抢先在网路上火热了起来，牛仔哥和小桃子的“jq证据”一时喧嚣尘上。
对着电脑屏幕的吴亦凡摸摸下巴，微笑着，觉得这实在是个好兆头——看来把这视频放出去果然是招好棋。旗开得胜。
刚洗了澡的鹿晗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看着电脑前吴亦凡的背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琢磨过味儿来了。
啧啧，太聪明果然是件没办法是事儿啊。鹿晗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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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你是怎么撒娇的？”
“呃…呼，队长，你陪我去，我求你了…”
“他真的会生活当中这样吗？有效果吗？起到效果了吗？”
“有啊，对我挺有效的，没办法，小弟弟。陪他一起去。”
吴亦凡和黄子韬交换一个眼神，看看，都是演技派，都不需要导演来讲戏，临场发挥的一个比一个入戏。
暧昧戏码不断上演，各种体贴，各种宠溺，各种温柔，各种护短，各种相濡以沫，各种打情骂俏。
所有细枝末节的小暧昧，都会从节目访谈或杂志采访上泄露出去，状若不经意地泄露出去。
这场精心布置的局，对于黄子韬来说更接近一场梦，有时候一不小心会产生【自己和吴亦凡的练习生生涯其实真的是这样过来的】这样的错觉。特别是吴亦凡用他深情款款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时候。
包容的守护姿态的大哥哥，单纯的永远被宠溺的小弟弟。
啧啧，多美好，黄子韬觉得自己都要感动得哭了。
可这只是吴大手一早设定好了的完美人设而已，黄子韬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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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呢…有时候习惯真的是最可怕的东西。
习惯了跟在吴亦凡身后，机场拥挤的人潮之中，只有他的后背是唯一的避风港，他会将自己护在身后，皱着眉头低声说：不要挤到tao，他有伤。
习惯了接受他语带宠溺的责骂，“笨死了你！”“这悲剧的英文发音啊”黄子韬贱贱的觉得这些话其实很中听，毕竟吴亦凡从来不这样对其他人。于是变本加厉地装疯卖傻。
习惯了和他分享私人物品，当吴亦凡拿过自己刚刚用过的唇膏，表情平静地往自己嘴上抹去，黄子韬目瞪口呆地想“这不算间接接吻么？”可久而久之也可以十分自然地抢吴亦凡喝过的水来喝，间接接吻，而已嘛。
黄子韬有时候觉得是适可而止的时候了，可仍是忍不住想要继续靠近。
而吴亦凡似乎也在无限地放任底线。
越来越亲密，越来越默契。
即使知道当中别有目的，也不得不渐渐相信那是真的。
至少…至少是有真心的部分存在吧。
准备上台时，紧张得浑身止不住发抖，他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自己的手，那温度从手心汩汩地流淌过来，就可以安心…
累的几乎站不住的时候，他会不着痕迹地靠过来，拍拍自己的肩膀，微笑说：只借你靠一下下。放心，免费的。
夜里录外景着了凉，他会轻轻把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气息吹拂在自己的睫毛上：幸好没有发热……
还有…不经意转过头去，就能迎接到的他的目光。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比任何虚伪造作的暧昧不清都更加温暖更加深刻更加真实。
黄子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一切，心里那朵枯萎了的花又重新被浇灌，似是要再次盛放一般。
有些事毕竟作假不来，谁能当真把戏做的那样天衣无缝？吴亦凡他又没去拿奥斯卡奖。
黄子韬这样想。
但…他不知道的是吴亦凡的梦想和目标就是去拿奥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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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是个不折不扣的网虫，每天结束了活动，他就抱着他的宝贝小电找乐子。
偶然看到了一张粉丝的p图，一身龙袍的吴亦凡和仕女打扮的自己，旁边标注：吴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桃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黄子韬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
慌忙撸着袖子去擦，心底却莫名地有些窃喜，小小的惬意和享受。
享受被粉丝追捧？还是享受被爱？黄子韬自己都说不清。
打了个滚，滚到床上，举着手机开始给那个人发短信。
“叩见吴皇！”
很快收到了短信回复：
“爱妃免礼。”
瞬间，黄子韬一伸手捞了个空，胸腔里没上过保险的心脏上蹿下跳宣布失控，至此不归他管。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打滚，一睁眼，一闭眼，眼前全都是吴亦凡微笑的脸。
黄子韬叹气，心满意足地自我宣布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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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舞伴。”
队人人自危，皆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黄子韬却抿嘴笑着，出列上前，不无骄傲的。
吴亦凡笑弯了腰，让黄子韬看不清他的表情。
哄笑，吵闹，赶鸭上架的两个外行，身高180+的两个大男人，乱七八糟的舞步。从画面到气氛都没有半点浪漫。
只是，握着他的手，十指交扣，这本已经是极致的浪漫。
黄子韬脸一红，心一乱，一不小心就踩了吴亦凡的脚。
一声对不起还未来及说出口，小腿已经被灵巧地一绊，整个人仰倒下去。
“啊——”
眼前的画面瞬间就成了录音棚的天花，还有——吴亦凡那双郁郁情深的眼。
全场轰然而起的尖叫简直要把屋顶掀翻，黄子韬却什么都听不见…听觉嗅觉触觉都暂时失灵了，他只看得见吴亦凡的一双眼，以及映在他眼底的，不知所措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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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现在快废掉了，小兴子，来来来，快背鹿爷回宫。”
“滚你的蛋！”
吵吵闹闹的后台，黄子韬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吴亦凡跟摄像以及导演鞠躬招呼完，最后一个从台上走下来。
“呼刚刚不好意思啊，踩到你的脚……跟你跳舞…我还真有点紧张……”黄子韬笑着咬了咬嘴唇，把毛巾递给吴亦凡。
吴亦凡没有接毛巾，他松了松领口，抬起头。
那眼神，是黄子韬当初最熟悉的眼神。冷漠，而空无一物。
吴亦凡走过来，擦肩的瞬间，轻轻的说话声在黄子韬耳边像惊雷一样炸响：
“黄子韬，你太不专业了。”
整了整演出服，吴亦凡重新摆出一个“专业艺人”的精神面貌，向着后台通道走去，外面还有很多热情的粉丝，外面——还有漫漫长路的星光大道。
只留下黄子韬一个人，笑意僵死在脸上。
后台不停有人喊话，外面粉丝的尖叫，哄闹至极。
可黄子韬只觉得心底一片死寂。
13
黄子韬的耳洞发炎了。毫无征兆的。
肿了一大块，流了脓水。黄黄红红的看着让人心惊。
张艺兴用棉签蘸着红霉素眼膏，轻轻往黄子韬耳垂上涂，口里心疼地念念有词：很疼吧？
疼，很疼。但幸好有耳洞代我疼。
压过心里的疼。
黄子韬看着沙发上吴亦凡的背影，这个角度正好能将他的耳钉看清楚。闪闪亮亮。
那只耳钉自己也有一只一样的，当初买来分开戴，多么登对的情侣款。
吴亦凡，当初一起打的耳洞，现在我的耳洞好疼。
你的耳洞，有没有感同身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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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互相伤害啊，咱们来谈谈人生谈谈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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