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字母h是岳尧先刻上去的，她是老师，她的书写习惯是从上往下，往往起始位置会比她的个头要高一点点，就像在写黑板字。至于字母l为什么要刻在下面，就得问当事人了。”张云清说完看向了王多福。
王多福惨然一笑，流着热泪说道：“还记得当时小尧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不把字母刻在她的旁边。其实我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是乡下人、没多少文化，身边还带着个孩子，我觉得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可她从来没有否定过我，她说过，我们每个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生活，她始终在支持我、相信我直到她的离开。”王多福说完掩面痛哭，那哭声听得几个女生都有种心碎的感觉。
陈江不禁感叹：“有点遗憾，李雷和韩梅梅，谁也未能牵着谁的手。”遥想他和张思琪又何尝不是这样，最后连表白都没有赶上。
慕星月真想用手掐死陈江，太能破坏气氛了，一边流泪一边数落：“就你能是吧，什么时候还不忘念叨几句歌词！你这长相酷似60后，思维好比50后的大叔！”
“星月妹子，我也是80后好吧，只是长相比较着急一点，你不能这么埋汰人啊。”陈江苦笑。
“韩梅梅和李雷，这两个名字总能让人想起那段美好的青葱岁月啊。好了，你们别闹了，谈正事呢，一点也不严肃！”张昊一本正经道，陈江和慕星月都想把他掐死。
张云清撕开了王多福两年的伪装，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事实上这才刚刚开始，他接着问道：“王多福，从山上往山下扔黑狗尸体、在锅里放死老鼠、在墙上留下小洞的人都是你吧？”
王多福抽泣了几下，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事他并不想多说。
但张云清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接着说道：“你在墙上留下的那些小洞可以组成完整的英文短句，我相信你做这些事的初衷都是为我好，不想新来的支教老师出事。可是我总感觉你在防备着谁？”
大家听张云清意有所指，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李校长夫妇。顿时让夫妻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陈英老师可没有李校长那么好说话，气呼呼地质问道：“王多福，你怀疑我和老李！”
“没错，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失踪案哪一件和你们村小学脱得了干系！”王多福怒然相向。
“可是每一次我们都很认真配合警方的调查，丨警丨察都没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再者说我们有什么作案动机，他们都是我们的学生，我们心疼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害他们？”
“警方没说什么，那是因为没找到你们作案的证据！”
李校长一直没有吭声，只是不住地咳嗽、不住地摇头，浑浊的目光显得有些暗淡。王羽佳听着陈英和王多福的争执算是明白了张云清的意图，王多福一心想要自己查案，这两年时间或许有些线索，但未必会告知警方，张云清是要把水搅浑，让王多福在与陈英的争吵中把一些蛛丝马迹暴露出来。
赵村长和钱军还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很不习惯王多福这样正常的表达语言和情绪。
或许是觉得水不够浑，张云清并没有打断王多福二人的争吵，而是对一旁默不作声的钱军道：“钱军，王兵被害的早上你不是目睹了凶手的整个作案过程吗？你别怕，告诉大家凶手有没有在这里？”
张云清的话顿时令王多福和陈英停止了争吵，众人的视线都纷纷看向了钱军。钱军心里叫苦不迭，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嘴里嘀嘀咕咕，不停地咒骂张云清“混蛋”，他知道张云清绝对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张云清把钱军目击者的身份捅出来，还担心村里其他人不知道，故意找了赵村长来做见证，这是有意把钱军往凶手的屠刀下推啊！这事要是被凶手知道了，说不定会来杀人灭口。
钱军只是想想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警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案发当时天色太暗，我并没有看清凶手的容貌。”钱军皱着苦瓜脸辩解道，脸上分明写了四个大字：你别坑我！
“没看清容貌也能看清他的身高、体形、背影吧，你好好观察，屋里这几个人中有没有你觉得相似的人，别怕，我们会替你做主。这么多丨警丨察难道还保不住你！”张云清肃然道。
钱军流着冷汗，目光匆匆从几人脸上扫过，哪敢多看，且不说赵村长、李校长夫妇在村里人心中的地位他招惹不起，王多福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一个对自己恨到装疯卖傻两年的人是善茬吗？
钱军只是做了个样子，然后冲张云清摇了摇头。
张云清轻轻点了点头，道：“陈英老师、王多福，你们也别吵了。这些事情我们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案件一日不破学校一天不开学。王多福，你既然没疯就不适合住在家里了，那里离案发现场太近了，你先搬到钱道长家去吧，你俩住在一起也方便我们进行保护。陈江、张昊，你们住到王多福家里，保护现场和王多福他们。村长，下午的事就有劳你告诉老百姓了，让大家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找出凶手。”
李校长几人先后离开，一场即将演变成闹剧的谈话就此终结，张云清在钱军临走时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钱军看完纸条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张云清在纸条上让钱军保护王多福。
“天可怜见，我现在才是最需要人保护的好不好！”钱军在心底抗议，再一次灰溜溜地离开村委会小院。
不到半个时间，两条新闻经由赵村长之口在村内传播开来：第一，王多福没有疯，这两年他装疯卖傻是想要查出幕后的凶手；第二，钱道长在案发当日目睹了凶手作案的全过程，可能看清楚了凶手的容貌，现在被警方保护了起来。
这两则消息在第一次时间引起了全村的轰动，全村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王多福竟然是装疯，这两年他骗过了所有人。
主导这场戏的导演此时正带着王羽佳几人赶往案发的第一现场，趁着时间尚早，张云清想看看案发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一路行来，众人的思绪仍沉浸在王多福的事情中，陈江和慕星月都是感慨不止，张昊和唐月如也是轻叹连连。张云清和王羽佳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王多福的事并非没有触动他俩，只是他俩更清楚现在不是感慨人生的时候。
“小子，换成是你你会不会像王多福那般甘愿为了你的女朋友如此的委屈自己？”慕星月问张昊道。
“女朋友？我没女朋友。”张昊一连茫然，摇头道。
“你少装，前女友呢？”慕星月银牙一咬，追问道。
“前女友？我没前女友？”张昊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表情显得很是纯真。慕星月提出的问题对他而言是无解的，如果说王多福傻慕星月会骂他花心，如果说王多福做得对，他觉得自己太傻，怎么回答都是错，不如这样避过去。
“你会没前女友？谁信呢！”慕星月抑扬顿挫道。
“咦！星月！认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