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我不是帝远

  信心?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事实上,被下了殇情散之后的那三日里,她备受折磨,对赫连孟的爱已经被折磨的模糊,甚至带了些恨意。

  他生死不明之时,她确实是担忧万分,悔恨不已,自责至极,可真当知晓他安然无恙,只是不记得她是谁之时,即便她再不想承认,她都无法改变自己顿觉轻松的心情。

  那种轻松,不是赫连孟脱离了危险,而是她自己,不用担心无法面对他。

  殇情散能让她对赫连孟的爱有多么强烈,就同样让她有多么的恨赫连孟。能够挺过来,没被折磨死,只能说明她命大,上天眷顾,让她撞了那么多次脑袋,都没有撞出个好歹来。

  可是,躲过一死,却始终无法忘却那种爱很难当的痛苦折磨。

  是以,当赫连风问她是否愿意做神佑国的摄政王妃时,她茫然,她惶恐,她不知所措。

  她知道,赫连风很愿意她当赫连孟的王妃,可她自己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赫连孟,因为自己而失去记忆的赫连孟。

  如果赫连孟死了,她定会悔恨终生,孤独终老,不再贪爱,也不可能嫁给任何人。

  如果赫连孟没有失去记忆,她还能鼓起勇气去面对他,努力摆脱殇情散给她带去的阴影。可偏偏赫连孟不记得她了,那么,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折磨自己。

  “或许是天意如此吧,”她失笑,满是苦涩,“就这样吧,忘了便忘了,只当过往一切随风而去,不再提及。”

  赫连风很意外楚沐沐竟会这样消极的看待她和赫连孟的感情。

  他们相爱已久,虽不能日夜相伴,但一直都心系彼此,未曾允许任何人靠近,怎的经历了生死,却不能在一起呢?

  赫连风不知道的是,楚沐沐被苏妖姬下过殇情散,至今仍心有余悸。所以他为赫连孟感到不值,不由得为赫连孟打抱不平。

  “他为你不惜触怒天威,遭受天谴,置生死与不顾,你怎能这样对他?”赫连风伤心的质问楚沐沐,“难道你觉得只要他没死,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你不够爱他,无所谓是否能和他在一起,反而庆幸他将你忘记?”

  楚沐沐听了很是难过,但她没有解释一个字,只道夜深了,她要休息。

  赫连风还想为赫连孟再说些什么,楚沐沐却已经仓皇逃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长长的叹了口气,赫连风颇感无奈。这种情形,让他怎么牵红线?

  一个忘记了,一个不愿意想起,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对有情人就此错过,只当从来没有爱过?

  他们做得到,他却做不到。

  忽然,他的心颤了一颤,感到无比的恐惧。

  他不敢想象,如果帝影将他忘记,他该怎么办。如果自己将帝影忘记,又会如何。

  “不,我不要,我不要忘掉影丫头,也不要影丫头忘掉我。”他惊慌的自言自语,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翌日,日上三竿之时,赫连风方醒来。

  一睁开眼睛,他看见一席白衣的帝遥坐在床下,正在喝茶。

  帝遥满头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微风一吹,轻轻飘动,再加上热茶腾升的热气,更添了几分仙气,令人恍然觉得犹如梦境一般。

  “去找帝影。”察觉到赫连风醒了,帝遥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慢慢起身,不容拒绝的说道。

  赫连风回过神来,下了床,“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总知道她可能会在哪儿,”帝遥不容辩解的说道,“如果你找不到她,根本不配喜欢她。一介凡人,要你何用。”

  迎着帝遥蔑视的目光,赫连风的心中荡起层层怒火,可帝遥说的字字属实,他无从辩驳,便是生气,也只能生闷气,怨自己太过无能。至少,和帝影是无法相比的。

  “也许她去神佑国找我了。”赫连风应付道,仍旧不想带帝遥去见帝影。

  帝遥忽然有些烦躁,莫名的烦躁,不知如何发泄的烦躁。

  他的宝贝徒弟,明知道他来了,非当不好生迎接,反而离开了,这叫他作何感想?

  是真的有急事,还是不想见他?

  是因为任务没完成,不敢见他,还是有别的原因,不敢见他?

  亦或是,她遇到了危险?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小子骗他的?

  思及至此,帝遥立即去找秦墨,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讶住了。

  他看见秦墨身着女装,挽着发髻,戴着发饰,一只手扶着后腰,一只手由男装打扮的楚洛给搀扶着,挺着大肚子,有说有笑的在花园里散步。

  他微微蹙眉,审视着这二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尽管从面貌和身形上看不出那就是秦墨,但从气息上,他可以断定,他就是秦墨。可是,为什么他会女扮男装?

  “前辈来的正好,”秦墨回首冲帝遥微微一笑,“我有事要跟前辈说。”

  帝遥望着他和楚洛,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竟有这样一对男女,可男可女,恩爱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见帝遥不语,只打量着他,秦墨索性直接坦白:“我不是帝远尊者的重生。”

  只这一句,便让帝遥面色大变。他不是帝远?那他是谁?他身上为什么有帝远的气息?

  “帝远尊者将灵力传给了我。”秦墨像是猜到了帝遥在想什么,紧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将我当成帝远尊者,所以将计就计假装是帝远尊者。”

  帝遥不相信,冷眼盯着他:“没想到你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怕不怕是先不说,现在说的是我不是帝远尊者,你不用拿帝远尊者发下的誓言来约束管制我的行为。”秦墨说着,搂住了楚洛的腰,“我只有一个妻子,就是身边的这位。”

  帝遥目光暗沉,呼吸微紧,心情更为不好,握拳怒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故意耍我的?!”

  “帝远尊者向我说起过你,但提及甚少,我并不知道多少有关你的事情,也绝对不是故意耍你的,只是一时无法向你证明我不是帝远尊者,才不得已将计就计,前辈你大可以不用恼羞成怒。”秦墨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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