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不回来才好
秦墨无语了，帝影也无语了，兜兜转转浪费这么长时间，原本态度很坚决不肯留下来的他，竟改主意了，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该埋怨他了。
最终，秦墨还是被帝影给送出去的，冷小傲想要跟他一起，被秦墨给拒绝了，说是答应了帝远尊者让他好好待在这里。冷小傲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便没有坚持，跟赫连风留了下来，让他早去早回，免得被发现行踪，又引来乱子。
这一出去不得了，秦墨才知道星夜已经离开皇城，好几天没上朝了，而且是没有正式告假，是直接先斩后奏的。
宁贵妃的寝宫里，秦墨看着略显憔悴的宁贵妃，自责不已：“儿臣回来晚了，让母妃担忧受苦了shukeba。”
宁贵妃望着秦墨，叹息不已：“母妃倒希望你不回来才好。”
“家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怎能不回来？”
“正因为发生了大事，才希望你不要回来，不要被卷进来，不要受到任何牵连才好。”
“母子连心，母妃担忧着儿臣，儿臣也一样担心着母妃。”秦墨声音微颤，是发自内心的将宁贵妃当成他的亲人。
宁贵妃凝望着他，叹了口气道：“傻孩子，若你真的为母妃着想，就应该回沧澜去，好好的当你的沧澜太子妃，不要再插手东幽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的，母妃便不会有事。”
秦墨明白，所谓母凭子贵，他若在沧澜一直是受宠的太子妃，就冲着两国相邻又联姻的份上，便是宋家倒了，母妃也不会倒下。
可是，他想要的不是母妃不倒下，而是母妃和乐安康，不看他人脸色，不受他人欺凌，便是屈居皇后之下，也不许任何人轻看她。
可自从他去沧澜之后，母妃过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如今随着宋家遭难，那更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他思索再三，跪坐在宁贵妃的面前，仰望着宁贵妃：“母妃，不如你随我去沧澜吧，这里的一切就随它去，我们不管了，可好？”
宁贵妃抬起手臂，颤抖的厉害，想要抚摸儿子的面庞，但最终，她还是收回了手。
“莫儿，我虽与你父皇说跟宋家断绝了关系，但我内心里，是怎样也割舍不了宋家的。便是宋家待我不公，到底是血浓于水，割不断的血脉，眼下这个境况，别说是沧澜，你让我去哪儿，我也是不愿意的。”
闻言，秦墨惊讶的问道：“宋家这些年来予取予求，不知悔改，母妃对他们竟还没有死心吗？”
“再怎么死心，我也不能忘记你外祖父交代我的话。”宁贵妃颇为无奈，却态度坚决的说道，“总之，我是不会丢下宋家不管。宋家的荣华富贵，我不在乎，但宋家，不能在我的眼皮子地下被人欺凌践踏。”
听她这么说，秦墨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那母妃知道宋家落得如此境地，是何人所为吗？”
“这还用问吗？”宁贵妃冷笑，“怨只怨当年我心太软，没有将她拉下来。”
秦墨叹了口气，没有立刻说其实这一切是星夜借刀杀人。
直到今日，他对星夜还怀有一丝希望，是愿意相信他没有被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愿意相信他不会对他们母子下手，但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不怕星夜背叛他，他只怕星夜没有那个能力顾全他们。
如今，母妃铁了心的要护着宋家，他更是不能不管了。
“莫儿，是东幽二公主快乐一些，还是沧澜太子妃快乐一些？”宁贵妃忽然认真的问秦墨。
秦墨呵呵干笑，心想，这问题还真难回答。
东幽二公主是秦莫，沧澜太子妃却是秦墨，秦墨知道秦莫，秦莫却压根不知道秦墨，你说到底是谁快乐一些？要他说，他当然是愿意做沧澜太子妃，跟楚洛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都是充实的，难忘的。
说起来，这一次与楚洛分开，他竟没怎么想念她。又或者，他不敢去想她。
他的沉默，被宁贵妃解读为他更愿意当沧澜太子妃，宁贵妃再次劝他：“既然你心里有答案，就应该做好选择，别给自己带来后患。”
秦墨知道所谓的后患是什么，但事实上，这个后患从宁贵妃让她儿子男扮女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时至今日，知道东幽二公主是男儿身的人，至少也有十个以上了。单单楚洛极其父母和姐姐就已经四个了，帝影和赫连风，还有帝远，甚至神佑国离水谷的馨儿也是迟早会知道。
对了，还有苏离，她是很早就怀疑了他的性别的，而她又是认识沐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跟沐安说。
再加上宋星夜和秋兰，以及一些他也不知道的知情人，那隐患，还真是不小。
他试想了一下，若是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发现结果还真是有些乱，还会将楚洛牵连其中。
这么说来，母妃不希望他回到东幽趟浑水，还是很理智的。
然而，理智也战胜不了情感，他便是冒险，也不能丢下母妃不管。
他静默了许久，正想表达自己的决心之时，只听宁贵妃问他道：“孩子，你且跟母妃说句实话，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若你生来就是皇子便好了。”
这个问题，秦墨是没有想过的，但原本的东幽二公主秦莫是想过的。
秦墨思虑了一会儿，决定说实话：“母妃，东幽二公主想过假若他生来就是皇子，他必然会跟太子争个高低，绝不谦让半分。”
宁贵妃听了，目露愧疚：“到底是母妃害苦了你……若非当时母妃心软，有些怯了，害怕斗的太狠会保不住你，也许，便不会有今日这般境地。”
秦墨忙接着说道：“母妃，你可别这样自责，儿臣现在很满足，只遗憾不能在母妃膝前尽孝。身为东幽二公主，儿臣是有诸多无奈和一些不满的，但命中注定，也从没想过强求什么。身为沧澜太子妃，儿臣倒是从来没有后悔过，觉得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挺好的。是以，母妃大可不必为之后悔，更无须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