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要不要坦白
宁贵妃嗯了一声道：“臣妾也是后悔，当日想着与沧澜联姻，有益于东幽，竟置皇上爱女心切于不顾了，这真真是臣妾错了shukeba。”
皇帝自是不会责怨处处为他为东幽着想的宁贵妃，温柔的为她理耳边发丝，轻声说道：“清儿没错，是朕太由着你了，害得你这两年身边没莫儿陪着，精气神儿大不如从前。也难怪这两年你总是深居简出的，连朕也很少见，原来竟是爱女心切，思念过度所致，朕真真是糊涂了。”
宁贵妃摇着头，握住皇帝的手，轻轻抚摸他因为拿笔写字过多而磨出的老茧，柔声说道：“皇上，我们本是一家人，就不说这些外话了。我只是觉得，莫儿不会比我的思念牵挂少，他总会想法子来看一看我们的。”
皇帝脸色微沉，看起平淡其实很是不满的说道：“前段时间闹出那样的事情来，沧澜太子会让莫儿回东幽来？以朕看，未必。”
“臣妾可不这样认为，”宁贵妃娇嗔道，“沧澜太子若不是真的喜欢莫儿，怎会不顾流言蜚语再度宠爱莫儿？”
皇帝静默了一会儿道：“若真是向着莫儿，怎不将那沐安处以死刑？何至于又闹出那许多笑柄来。”
“皇上，臣妾有些饿了，皇上陪臣妾用晚膳可好？臣妾许久没有人陪着一起用晚膳了。”宁贵妃见皇帝是真的有些气恼，慌忙转移了话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帝自然不忍心拂了美人意，立即叫人安排晚膳，并言明今晚要在宁贵妃宫里就寝。
宁贵妃眸光微动，嘴唇微动，但最终也没说一个字，直到用完晚膳，服侍皇帝洗浴更衣，将要双双就寝时，她惊呼一声：“呀，今日好像是初一吧？”
她这一声惊呼，使得皇帝一怔，想了一想，还真是初一。
按理说，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都是要宿在皇后宫中的，可今日……他想陪着他的宁贵妃。
且不说两年来她少有今日这般温婉娇柔的待他，单凭今日宋家发生了那一桩接一桩跟人命有关的事，他也理应陪伴宁贵妃，安抚她受伤的心。
可是，当他执意要留宿这里时，宁贵妃下了床，跪地恳请道：“皇上，您的疼爱，臣妾心领了，但臣妾不能留您在这里，否则，伤了皇后娘娘的心，臣妾百口莫辩，万死莫辞。”
“傻清儿，哪有你说的这样严重。”皇上笑望着她，带着些许的审视，“皇后她虽然严谨端庄，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今日朕留宿你这儿，她便是觉得面上挂不住，也不会说什么的。”
“那也不行。”宁贵妃低着头，态度坚决，“不是臣妾猜度皇后娘娘的心思，而是后宫制度不容更改，臣妾决不愿违反制度让皇上和皇后为难并被人嚼了舌根。”
见宁贵妃态度甚是坚决，皇帝虽是有些悻悻然，也不好再坚持，否则倒显得他有些昏庸无度，视自己定下的共轨于无堵了。
送走了皇帝，宁贵妃面上再无娇羞媚态，只余茫然悲伤与疲惫。
这些年，她是真的累了。
这两年，日子平淡，也有些艰难，时不时的被那些嫔妃们刁难一下，但她依然觉得比往年那处心积虑勾心斗角一刻都不松懈的日子要好上太多。
她想着，只要秦莫一日是沧澜太子费，她这个宁贵妃就能够在这东幽后宫有一席之地，安然处之，这才久而久之的放下了斗志，深居简出，与世无争。
却没料到，宋家人这般趋炎附势妄求名利，竟跟皇后牵扯不清。如今闹出这等人命出来，也不知是皇后所为，还是她那向来不争气的侄子命中有此劫难。
本来她是没想过跟宋家断绝关系的，那毕竟是她的母家，是她的亲人，可大哥的做法是在令她恼怒，只好借此发泄一下，也好震慑他一回，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没有靠山的无助，让他日后再也不敢狐假虎威无法无天。
再想一想皇帝，她心中隐隐生起了一缕愧疚。
且不说瞒着孩子的真实性别，就单单夫妻情分，她始终是不够真诚的。
爱不爱皇帝，她已经说不清了，只知道起初她是不爱的，后来也是为了宋家的荣辱与自己的性命而努力的，再后来，更是为了维护所拥有的一切而费尽心机。
直到今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怎样讨好皇帝，以至于手到擒来，仿若是真心爱他一般。
或许是有爱的吧，否则她是有法子离开这东幽皇宫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愧疚少了些许，但一想到从今以后又要争又要斗，又要无所不用其极，她只觉得寒冷无比。
伸出双手，她止不住颤抖起来，竟是想不起自己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在皇帝的眼中，她是最纯良的，殊不知，她连自己都讨厌自己这样的心机深沉。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后宫深似海，要想活着，就必须踩着别人的身体站稳脚跟，才不会被别人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给夺去了性命。
如今她的孩子即将回到东幽，她只知道这条消息，并不知道她的孩子有何打算，心里万般不安，只能早一步做打算，为他铺好路子。
不管他是如何打算，她身为母亲，真是不该偷得这两年轻闲，害得他回来后无依无靠。
收拢五指，她紧紧的握着手，闭上了眼睛，暗暗告诉自己，只要能保全她最爱的孩子，便是成为嗜血无情的女魔头，她也无怨无悔。
而此时的秦墨，却在想着怎样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宁贵妃坦白一切。
他是穿越来的，借着东幽二公主秦莫的身份，虽拥有他的记忆，却打心眼里不愿意做秦莫，只做着他自己。
他虽然也敬爱宁贵妃，可那感情，比起宁贵妃的爱子心切，根本不值一提。
这样的差距，令他时常感到不安，总想着跟她坦白，让她别太牵挂他，别爱他太多，因为他回报不了她应得的爱，也承受不起她给的无私母爱。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没有说，是怕她难过，所以，他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