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应该是师叔

  记忆中,宋星晖从未听帝影说过谢谢,从未。

  她虽单纯天真,却不谙世事,不懂得人情来往,不知道怎样与人相处,完全是随着她自己的性子来。

  是以,可爱的同时,也时常令人觉得她有些可恨。

  所以,她说谢谢,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望着一脸餍足的帝影,期待着她肯定的回答,最好是冲她眨眨眼睛,很可爱俏皮的说一些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之类的话。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帝影神色迅速变为冷傲,扭头离开,还哼了一声,一副懒得理他瞧不起他的样子。

  那姿态,俨然是傲公子的一贯作风。

  他无语,崩溃,愤怒,不甘,最后却统统都化为无奈,无奈自己干啥不好,非要在她这里自讨苦吃,好心全然白费。

  临华殿,秦墨和楚洛一起回来,帮她宽衣,梳发,沐浴,全程不苟言笑,异常沉默。

  直到楚洛出浴,他才说道:“你觉不觉得苏离很古怪?”

  “本王跟她不熟shukeba。”楚洛冷淡回道,扯过薄如蝉翼的蚕丝睡袍披到还没有擦干水珠的身上。

  眼下虽是夏天,但自从他说热的受不了,她便将卧室封了起来,多用了一倍的冰来消暑,所以深夜里是有点凉意的。

  秦墨看着,怕她着凉,忙拿了毛巾给她擦那如瀑布般的长发,边擦边道:“我觉得她很古怪。她看起来是认定我是男人的,却又一副不打算拆穿的样子,我实在搞不懂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又怎会那么巧的救了小傲。”

  楚洛任由他忙着,任由他说着,闭目假寐,概不回答。

  秦墨意识到不对劲,怔了一会儿,蹲下身望着她道:“吃醋了?”

  楚洛干笑一声,扯过毛巾,自己擦头发。

  吃醋?她早习以为常,都不知道酸味是什么感受了。

  吃吃帝影的醋,那是娱乐一下,增加点趣味儿而已。若真的吃醋,断然不可能让他跟帝影练那什么魅惑剑法,一听就不是多么纯洁的。

  至于苏离,还没有资格令她吃醋。

  “怎么了?不开心的样子。”秦墨想不通,讪笑着道,“我没惹着你吧?这一整天都在担心小傲,也没时间惹你吧?”

  “天罡堂,”楚洛突然开口,“不是沐安灭的。”

  “嗯?”秦墨没癔症过来她说的什么,等反应过来,大惊道:“那是谁灭的?不会是你吧?”

  “你以为会是谁?”楚洛冷声反问,带着点不悦,又带着点自傲。

  紧接着,她也不等回答,继续说道:“沐安是天应人,和沧澜隔着一个东幽,他若有能耐灭了天罡堂,我还真得把他视为敌人,加强防范。只是我不知道苏离到底是不是真认为是沐安灭掉的天罡堂,但很显然,她希望借着这件事,让你和我都心存感激。”

  秦墨认真思索了一下,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结论:“你是说,她的出现,是为了沐安?”

  “大抵如此,不然还真是找你报恩不成?”

  说起报恩,秦墨想起了苏离说的以身相许,忙犹如发誓的道:“怎么可能,就算她要报恩,我也绝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的,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楚洛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还是想想帝影是怎么回事儿吧,小傲可说了,她不晕血。”

  秦墨想了想,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道:“头疼,你们古代人的城府真是太深了,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我都快要疯了。”

  “你说什么?”楚洛没听清前半句,有点迷迷糊糊的。

  秦墨猛地抬头,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装傻道:“我说什么了吗?你没听清吗?”

  “没听清前半句你说的什么人。”

  “唉,管它什么人,我也想不起来了。”他继续装傻,往床上爬,“头疼的厉害,我要睡了,今晚就不侍候殿下了。”

  楚洛静默一瞬道:“你好好睡,我去批阅奏章。”

  秦墨很想说陪她一起,给她研磨,却是身心疲惫,几欲瘫倒,最后挣扎了几下,只嗯了一声,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楚洛看了,很是心疼,只希望他早些把那令她有些反感的魅惑剑法给学成,再也不要这样没日没夜没一会儿清闲时间的吃苦受罪。

  翌日,秦墨醒来时,楚洛已经去上早朝了,他便赶紧梳洗更衣,跑去紫竹园找苏离,想着赶在楚洛下朝之前把苏离的目的给打探清楚,确认一下她是来找他算账的,还是来帮他忙的。

  谁知到了紫竹园被帝影告知,苏离走了,没有在紫竹园休息。

  “她能去哪儿呢?外面那么多禁卫军层层把守。”他坐在亭子内,撑着脑袋嘀咕道,全然忘记了帝影昨日把他气得几欲发疯。

  帝影说道:“她是骗子,你不要相信她。”

  闻言,秦墨倒想起了一件事来,坐直了看着她道:“为什么要假装晕血?”

  帝影早想到迟早会被质问,早已经想好了应对,淡定说道:“没有假装,本就晕血,只是没你认为的那么严重。”

  “那为什么要假装的那么严重。”

  “好玩……”

  “好玩?”

  “嗯,好玩。”

  “那为什么又不装了?”

  帝影嘿嘿傻笑,摸着鼻子小声说道:“一时给忘了。”

  “那说说你跟帝远尊者什么关系吧。”秦墨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神情和之前并无半点差别,自然到天衣无缝。

  也不知是帝影防备不及,还是她想坦白,只听她毫不犹豫的答道:“师叔,应该是师叔。”

  “什么叫应该?”秦墨惊诧追问,目不转睛的望着帝影。

  帝影解释道:“师叔背叛师门,另立门派,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和师门来往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门派吗?现在又哪儿来的师门?”秦墨狐疑质问。

  帝影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理所当然的答道:“那是师父的门派,不是我的呀。”

  “你师父的门派不是你的门派吗?这是什么道理?”秦墨郁闷的问道,越发怀疑帝影到底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又或者那所谓的双重性格根本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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